驾驭着水晶战车,秦烈从浮空岛飞落下来,看到血煞宗、金阳岛的武者还在清点伤亡。『??』
秦烈落向他所在的炎日岛上。
从赤澜大陆过来的众多武者,这时候,纷纷聚集过来,都到了炎日岛。
“秦烈,我和静璇打算先回赤澜大陆。”见他过来,宋婷玉率先表态,“离开玄天盟的时间太久了,我们都想回去看看,以后……”
怔了一下,秦烈道:“以后你们还会回来吧?”
宋婷玉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还回来么?”
“当然。”秦烈认真道。
宋婷玉精致的嘴角,逐渐荡漾起浅笑,很快变成明媚的欢笑,“那我还会回来。”
“谢……”秦烈本欲直呼谢小姐,忽地意识到不妥,转而说道:“静璇姐,你呢?”
“再说吧。”谢静璇没有明确答复。
“要不你们稍稍等几天,然后……我和你们一道儿回去?”秦烈试探道。
“你还回赤澜大陆做什么?”宋婷玉讶然不解。
“处理一些事情,去见一些人,然后希望再带一些人过来。”秦烈道。
一眨眼,他离开赤澜大陆将近两年了,他要回去一趟,一方面是希望能够将以前器具宗的那些炼器师带过来,另外一方面,也想见一见故人,去看看屠泽、卓茜等人。
“我们并不着急,那就等等你好了。”宋婷玉嫣然一笑,美眸中泛着一丝喜色。显然很高兴秦烈的陪同。
金阳岛的胡云。沉重地从远方走来。道:“秦烈,大岛主他们请你和琅邪过去一趟。”
“好。”秦烈点头。
在胡云的带领下,秦烈和琅邪并肩走出,往重新命名为金阳岛的一座海岛行去。
“伤亡怎样?”秦烈途中询问。
胡云叹了一口气,“金阳岛这边,三十二岛使有一半丧生,和我交好的刘青、方和都死了,六大护法中的胥长盛和许嘉栋也都战死。就连项西护法也受了重伤。其余通幽境、万象境的武者,有三分之一惨死在此战,总之此战过后,金阳岛算是元气大伤了。”
“血煞宗那边呢?”秦烈心情也沉重起来。
“差不多吧。”胡云眉头深锁,“好在血煞十老都还没事,他们时刻准备着以精血凝炼血妖,倒是还算是小心,都好好保护着自己。血煞宗下面,很多破碎境、如意境、通幽境武者,伤亡的数量和金阳岛相当。”
三人一路行来。
途中。不少血煞宗、金阳岛武者在低声痛呼,一座座海岛中间的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着尸身。
那些尸体有黑巫教的,有三大家族的,也有很多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血煞宗、金阳岛武者。
残破的船舰,炸碎的水晶战车,粉身碎骨的飞行灵器,都飘在海面上,在幽暗的天色下,给人一种苍凉、悲怆的萧瑟感。
“呜呜……”
很多人压抑着声量,在低声痛泣,很多人聚集在同伴的尸身处,神情迷惘茫然。
有些人还不能接受事实。
承载着秦烈、琅邪、胡云的小舟,从浮尸中穿过,小心避让掉那些还在散发着毒液的巫虫尸身,慢悠悠来到重新命名为“金阳岛”的海岛。
岛上同样尸横遍野,重伤无力的血煞宗门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还在进行着缓慢的恢复。
血厉、沫灵夜、雪蓦炎一家子,经过这场血战后,都在岛上最大的广场上聚集着。
血煞十老,邢家三兄妹,项西等人,皆是盘坐在他们身旁。
胡云停下脚步,示意秦烈和琅邪过去,他则是在外围远远坐下。
海岛上各个角落,不时漂荡起悲凉的歌声,似在为死去的战士送行。
秦烈、琅邪两人踏入广场,默默在项西身旁坐下来,秦烈轻声劝慰,“项老,请节哀……”
“我没事。”项西表情阴暗,眼中流转着仇恨火苗,声音低沉道:“金阳岛能够在黑巫教、三大家族的灭杀下,还能存活下来,我已经觉得很欣慰了。金阳岛,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黑铁级势力,能有今天,还能和四大白银级势力一战,我很骄傲!”
秦烈有些诧异。
“以前,我一直不想邢家兄弟走上极端,不想他们被仇恨蒙蔽心智,不想他们以卵击石和三大家族血战。”项西幽幽道:“我现在才发现,有些仇恨一点结上,就永远难以消泯!”
“大家不必太过于伤心,要想在暴乱之地立足,类似的血战以后还会发生,谁也没办法避免。”沫灵夜看向众人,以安宁人心的轻缓语气说道:“其实现在的结果,比我所想的好上太多,我们的损失,也完全可以接受。”
她本以为,此战过后,血煞十老可能会全部丧生。
她本以为,此战血煞宗就算是坚持下去,也至少死去绝大多数强者。
如今,血煞十老都还好好活着,血厉也安然无恙,就连血祖之身也没有丢失,对她而言这个结果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没有段千劫毁掉蒲泽的魂坛,一开始的时候,血煞十老就有可能丧生。说实话,没有姜铸哲的到来,我们无法抗衡公冶兄弟,没有那些嗜血者,我们的伤亡会翻倍。后面,如果没有听命秦烈的八具神尸,我们保不住始祖之身,保不住宗门至宝嗜血龙。”沫灵夜声音轻缓,语气平静从容,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众人默默听着,没有人去打断她,都在暗暗思考着。
就连血厉……也始终沉默着。
他和姜铸哲之间,一直有着深仇大恨,但在沫灵夜道明姜铸哲和那些嗜血者在此战起到的关键作用时,他并没有出言反驳。
“灵夜,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去血之绝地闭关一段时日。”血厉突地道。
沫灵夜深深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尽快和始祖之身融合,比什么都重要,你确实不宜再分心。”
化为一道血光,血厉骤然远去。
众人望着那道血光,想着此战一连串的遭遇,都隐隐能感知到血厉的郁闷。
千年前,他是血煞宗最有天赋的继承者,千年前,他是可以和寂灭老祖南正天相提并论的人物,有着无限潜力。
但在经过姜铸哲的暗算,被禁锢之后,他境界不但停滞不前,力量还在大幅度消褪。
一千年匆匆掠过。
重返暴乱之地,他发现物是人非,曾经和他同等级的南正天,早已变成这个时代的霸主,堪称无敌。
以前只能通过阴谋诡计对付他的师弟,经过千年的苦修,一举踏入不灭境中期,筑造出二层魂坛。
管贤这种以前只能仰望他的小角色,摇身一变,也成了黑巫教的教官,有着涅槃境巅峰实力,可以和他一决雌雄。
他知道时代已经变了,可是,他以前的认识并不够深刻。
这次血战后,他才真正意识到,如今的暴乱之地,再也不是当年的暴乱之地。
失去肉身,只剩半魂的他,如果没有秦烈帮他寻来血之始祖躯体,他连在暴乱之地立足的能力都没有。
就算如今拿到始祖之身,因为时间的短暂,他也无法将始祖力量发挥出来。
结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管贤、蒲泽、姜铸哲、公冶兄弟这类以前瞧不上的角色,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睥睨四方。
他无法忍受!
他知道,今天的压抑,今天的羞辱,他终生都难以忘记!
要想改变这一切,扭转局势,要想拿回以前的尊严,他只能尽快融合血祖之身!
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