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七千名汉军降兵排好队列,一队队领取了干粮。在楚军兵士的押送下,向南方开去。
当这些汉军降兵都被送走时,虎贲各师的书记官已经将战况战果汇集起来,呈递给项羽过目。淮河两岸共斩敌首七万余级,俘八万七千人。剩余四万之敌溃散。楚军虎贲五个师因阵亡受伤共减员八千余人,屯垦军伤亡两万余人。
“大王,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追击?”项悍见到楚军自身也伤亡巨大,疑虑的问道。
项羽哈哈一笑,说:“追,当然要追,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他把觉得哪不对,把话顿住。
又接着说:“但不是全军追击,我自率虎贲会稽,故鄣庐江三师追击韩信,而你带领两万屯垦军收复淮北各县。其余军队全部留在淮南,并且将虎贲的震泽水师调入淮水流域,另外再调动江东的三万屯垦军北上,由虞子期,恒楚主持淮南全局,将其变为我们的大后方。我们要步步为营,逐一收复北地。”
“诺!”项悍应声道。
“还有,你往西收复淮北各县,与从南襄东出的季布部会师后,有可能的话,给孤拿下敖仓。”
“诺!”
……
彭城,韩信接到斥候的禀报,心中正在狐疑【尾随自己的楚军到达淮河岸边后,突然停止了追击。开始以为楚军是忌惮自己的威名,怕中伏,所以谨慎前进。但是直到自己抵达彭城,后方的斥候报告楚军还是没有过河。】
他正在推理楚军为何这样做,一名斥候前来禀报。韩信这才知道刘邦的三十万大军居然被兵力并不占优势的项羽全面包围,其中已到淮河北岸的十万已被全面击溃。
实际上,韩信听到这个消息时,楚军围歼淮河南岸二十万汉军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韩信五味杂陈,先是对于刘邦的气恼和不屑,而后是一阵惊喜。他突然想到,刘邦早年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将领,陆陆续续都被楚军给斩杀了。包括早年的灌婴,还有前期才覆灭的曹参。而刘邦又实力大损,几乎在没有翻盘的可能。此时自己做到真正自立是毫无问题的。
“报!大王,彭城城门外有汉使前来,带着皇上节杖要求进城面见大王。”一名令兵进帐禀报道。
【汉使?】韩信心中一凛,以往刘邦夜夺自己兵权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
“城头可是齐王,我乃陛下身边左御使,请齐王打开城门,放我进去说话。”那汉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城头的韩信。
“如今伪楚军北犯,多有奸细乔装诈城。本王不得不防,大人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韩信冷言冷语的回了这破衣烂衫之人一句。
那御使皱了皱眉,但也没办法,只好扯着嗓子喊:“陛下在渡淮河时被项贼偷袭,本部被打散。二十万大军困在淮河南岸,现在陛下正亲自收拢北岸溃军,下旨要齐王帅本部兵马与陛下合兵一处,救援南岸的大军。请齐王出城接旨。”
韩信冷笑一声说道:“谁知道你是真御使还是假御使,你若是楚军奸细,我开了城门,岂不中你奸计。至于陛下是否有你所说的遭遇,孤自会派斥候打探清楚。”
城下御使听了此言,连忙晃动手中的节杖,对韩信高声喝道:“韩信,你看这是什么,这岂能有假!…”韩信不再理睬于他,下了城楼,此时他已下定决心。
“召陈稀与蒯通来见孤,大帐议事。”韩信小声对一个心腹吩咐道。
……
“什么,他竟敢不让你进城,还反了他了。”刘邦听了御使的诉说,气愤的大吼大叫。
此时,他才收拢起两万溃兵。这么点兵力自保都难,更不用说去反击项羽。冷静下来的刘邦对身边的夏侯婴说道:“点起所有兵马,随朕到彭城走一遭。”
韩信知道刘邦亲自前来,打开城门亲自将刘邦迎接进城,毕恭毕敬的行君臣之礼。夏侯婴带着两万大军随行护驾。
刘邦心里冷笑【老子太了解你韩信了。不信你能跳出我的手掌心】,嘴上却说道:“朕此次前来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因为遭遇项贼的偷袭,有二十万大军被困在淮河南岸,特来通知齐王带着本部兵马随同朕一起去反击项羽。”
韩信连忙答道:“臣遵旨,只是刚才御使来访,臣恐是贼军假扮,所以未开城门迎接,也未听信其言。望陛下恕罪。”
刘邦嘴角微翘说:“无妨,非常时期有非常应对,齐王的谨慎是应该的。”
两人说话间,已行到了韩信的中军大帐内。刘邦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案几上的大印和兵符。
他笑嘻嘻的开口对韩信说:“为了方便指挥,暂且让齐王兵马和朕的汉军兵合一处,统一调度。”边说边大模大样的将案几上的大印和兵符揣入怀中。
韩信脸上露出不快之色,肃穆说道:“陛下,当下臣已被封为齐王,而非陛下直属臣子,您这样无故剥夺臣的封国之兵不符合轨制。”
刘邦万万没想到韩信敢这样说话,眼角轻蔑的撇他一眼,快步走出帐外。对身旁的夏侯婴喝令道:“擂鼓,召集众将。”
随着隆隆鼓声,校尉以上军官聚集在营帐前的空地上。刘邦如同前几次夺韩信兵权一样,拿着名册,对将官们一一重新任命,而后,说“诸卿,带着本部兵马随朕去打项羽”。
然而这次,将校中却无一人出列附和刘邦。刘邦看情形不对,又高声说了一句:“诸卿,带着本部兵马随朕去打项羽”。还是没有回应,他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向气味的来源望去,居然是几箩筐人头。再往这些将校中望去,竟然没见到一个脸熟的人。
他已心知不妙,刚要说【夏侯婴护驾】,一柄大锥从脑后袭来,“啪”的一声,将他的后脑击的粉碎,两个眼珠子都被震的鼓出眼眶之外。挥舞大椎的陈稀怕他没死透,对着正向前倾倒的尸体面门又是一击,彻底将他的脑袋粉碎。
一旁的夏侯婴大惊失色道:“你...你们竟敢弑君。”此时,外面彭城大街小巷杀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