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射击死角,望楼上夏军民兵的箭矢对砸门的周军兵士不构成任何威胁。对纷纷躲到墙脚下的周兵也无可奈何。
此时,突然一排长戟从空中扎下,立刻刺穿了一排躲在墙根下的周兵头颅。原来是院内民兵爬到甬道之上,对院外的周兵展开攻击。
周军持1.6米的长戈或更短的短戈,无法对上攻击,被迫离开墙角。望楼上的夏国民兵用蹶张弩再次射出一泼强矢,二十米近的距离,即使射击精确性不好的民兵亦能将府邸前的周兵射中。
抡锤的兵士挥汗如雨,这门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结实。看着身边接二连三被对方箭矢所伤的兵士,周军百夫长急了,喝道:“怎么还没把门…”
黑暗中一名英雄猎人松开弓弦,劲矢已射入周军百夫长的嘴中,使他当场毙命。
百夫长已死,正伤亡不断的周兵们立刻向邑外撤去。但很快十名黑盔黑甲的武卒锐士拦住他们的去路,手中的强弩射出十发箭矢,立刻毙命七人。而后将弩往地上一扔,摘下各自大剑大盾向周军杀去。此时大院的门也轰然大开,约二十名夏军民兵持戟或操戈拿盾杀出。
这些周军徒卒自不是武卒锐士的对手,头颅,断肢,尸身四处倒落。不多时,剩余的七十名周军大多被杀,其余跪地被俘。第二日,夏军的“粮道”旁又多了百十个木杆插着的脑袋。
……
朝歌城内姜府,姜子牙盯着一张描绘粗糙的军事地图,眉头紧皱。姬旦则陪在他身边。
他的坚壁清野,再断其粮道策略并不成功。对方有高效的后勤能力和侦查能力。在运粮通道上有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着。姜子牙先是派出大量小股部队试探,大多有去无回。回来的也都是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并未完成任务。
这自然使得姜子牙不敢将更多的主力部队投入到劫粮道的行动中去。
此时,据探子所报,夏军已经在朝歌以南五十里处,明日就能抵达。
“太师,我们是否现在该准备和夏军决战了?”姬旦以请教的语气向姜子牙问道。
“不,我们转移。”
“转移,往哪转移?”
“没有确切目标,就是在这河北大平原上和夏军兜圈子。”
“太师的用意我懂,就是将对方主力调离粮道,造成对方粮草补给困难,并同时能伺机用主力迂回到后方攻击对方粮道。可这样一来,我们自己的补给从何而来?”
“当然是带在身上走。”
……
三万夏军终于抵达朝歌,然而这已是一座废墟遍地的空城,它和同时代的大多数大型都邑一样,没有外城墙,否则姜子牙必定会据城固守。
华来到府库,伸手捡起几颗地板上的粟米粒,看了看,心里已明了姜子牙的计策。姜子牙判断自己急于速战速决,自己则偏要反着来。
三万夏军就地驻扎在朝歌城外,华令后方加紧运输粮草。待粮草在朝歌营盘积累到足够三月之需后。华又下令撤除粮道,将原先粮道上用于侦查保障的令侦斥候,英雄猎人,武卒锐士全部收拢到朝歌。
随后,华又分兵去殷地上东北方的各个城邑搜刮粮食,将这些粮食集中到朝歌。并告诉这些甸邑里的民众,如果没粮吃,可以来朝歌。
这些掠粮队配置令侦斥候,猎人,有的还配备武卒锐士。在掠粮的同时注意周军的主力行踪。另外若发现大股周军,不得与之作战,应烧毁粮草后及时撤离。
……
战车上颠簸的姜子牙显现出与他年龄相衬的老态。他的计策又没发生作用。
带着四万大军在河北大平原上兜了月余,没见夏军的主力有任何动作。反而派出大量部队搜掠各邑的粮食。而且这些部队反应灵敏,自己派出围剿的部队根本将之堵截不住。
现在主动权反而到了夏军手里。周军反而成了客场做战。近日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主力的行踪显然已经被对方掌握,还时常派出骑马做战的军队来袭扰。他们远远的停下马,而后拉弓射箭,攢射周方军士,如果见对方追击,就策马远遁。另外周军随军所携带的辎重粮草也消耗大半了。
这样下去,不等决战,军心士气就会涣散一空。战车上的姜子牙唉声叹气:“老天呀,你为何要生夏华此人?”
姜子牙有过将大军暂且向东开往萊夷的地盘休整的念头,但又听闻,飞廉率军北上,已入莱夷的地盘。如此,那里肯定也找不到粮食,难免还要与飞廉遭遇上。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传下军令,全军开往朝歌,与夏军决一死战!”姜子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被迫率领殷八师主力与夏军决战,而决战的战场选择权现在却是掌握在夏军手里。
遮天蔽日的殷八师终于来了,还带着两万东夷大军。姜子牙自是听闻过对方的长枪方阵,对此他特意在请求东夷援军之时,要求多多配置弓箭射手。
夏军在周军靠近到自己十里范围时,马上摆好了阵形。这一次长枪方阵一反常态,派出纵深达到十二排的阵形。
尽管单纯从兵力上说,对方比己方还是多近万人。但这已是华打过的最富裕的仗。
双方兵力如此接近,自然是不用担心长枪方阵两翼的安全。如果敌方军阵正面宽度过大,必然是牺牲纵深换来的。
若姜子牙真是如此布阵,华对此求之不得,过于单薄的阵形被枪阵一冲既溃,断成两截。试图包抄自己两翼的敌军自己反而会被包成两团。
做为兵家始祖的姜子牙自然不会这么愚蠢,只排了个与夏军等宽,但纵深稍长的军阵。长出的那一部分是整整三排弓箭手。
苍茫大地上,两个宽达三公里的大阵相互对峙,而后开始相互缓缓靠近。
姜子牙已知战车冲锋对付夏军这样的军队毫无作用,因此战车只是随着步兵军阵齐头并进。
双方越来越近,相距不到四十米时,战车上的姜子牙已然能看见那如林长枪之下,穿着精良甲胄的夏军矛兵面孔。他把放在空中的手狠狠挥下。战车上的射手和阵后的弓箭手开始做接战前的抛射。
如骤雨一般的箭矢向夏军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