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叔说完起身,掏出两张纸币放在桌上,冲我笑笑离开,走到前台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女服务员端着两瓶清酒出来,肖叔拎起清酒,冲那个女服务员说了句什么,女服务员掩嘴一笑,瞅了我一眼,转身进“后厨”。
我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五个汉字:两国国技馆。
这是什么地方?两国,哪两个国啊,华岛二国么?
我掏出手机,定位在目前所在地,方圆搜索,很快就找到,距离这家居酒屋只有三公里,我又查了一下这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查吓一跳,居然是个相扑馆!
萧雅跑到相扑馆干什么去了?或者说,神崎把她抓到相扑馆去干什么?
“萧先生,请慢用。”那个女服务员端过来一盘类似盖浇饭的东西,上面扑着热腾腾的海鲜。
“谢谢。”我接过筷子,等她走了我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叫我萧(先生),还真拿我当肖叔的儿子啊!
我用筷子挖出一坨饭,尝了尝,可能是因为确实饿了,觉得很好吃,上面覆盖的东西,好像是腌制过的鳗鱼。
很快吃的一干二净,出居酒屋,我开着肖叔的丰田车,按照手机导航,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两国国技馆附近,不过貌似是闭馆状态,周围也没人,我把车停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下车,来到馆门前,挂着两块招牌,“大相扑博物馆”和“岛国相扑协会”,旁边还有一面墙,画着四个相扑手硕大的身躯,一直觉得这个运动很奇葩,两个圆滚滚的穿着兜裆布的胖子在台上相互推搡,岛国人都很娇小,只有相扑手又高又壮,他们是不是像帝都填鸭那样子喂大的?
既然闭馆,那萧雅又在哪儿?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窗户往里面瞅瞅,国技馆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探头出一个消瘦的老者,用日语问你找谁,可能是馆内打更的大爷。
“没事,随便看看,对不起,打扰到您了,”我说完,转身离开,余光瞥见,老者并未关门回去,而是一直在门口看着我,走了几步,我又转身回来,“老先生,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萧雅的女孩?”
肖叔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让我来这里找人呢,肯定有什么原因,我索性直接问老者。
“啊哈,你是神崎小姐的人吧!”老者笑道,“你的兵库口音很重呐!”
兵库就是神户所在的“省”,也是山田组的大本营,所以老者误以为我是山田组的人,这几天一直跟岛国人接触,我的日语水平精进,带兵库县口音很正常,都是跟神户居民学的。
我点头,将计就计,原来肖叔是这个意思,他查到了神崎关押萧雅的地方,让我过来假扮神崎的手下取人,幸亏我会说几句日语,不过能少说话最好,别说漏了。
老者往我身后看了一眼:“就您自己来参加比斗?没有随行人员吗?”
“比斗?”我皱眉重复他说的岛国话,听得比较含混,翻译过来应该是这个意思。
“是啊,神崎小姐没有跟你说嘛?”老者貌似开始对我起疑心了,用手紧紧抓着门框问。
“噢!说过了!”我装成恍然大悟,不小心忘记了的样子,“那就请开始吧!”
“请进!”老者满意地点头,拉开门请我进去,不是要比斗么,我感觉应该能打得过这个干瘦的老家伙,还要去里面打啊?
我无奈跟着老者进了国技馆,老者关上门,里面没开灯,只有老者手里的手电发出亮光,有点阴森森的,所幸老头没有变成鬼之类的吓唬我,他带我穿过走廊,停在一扇门前,门缝里发出光,隐约还能听见门那头有嘈杂的声音。
“请吧!”老头指了指门说。
我疑惑地抓住门把手,拉开,是一道走廊,走到尽头,又拉开那边的门,嚯,里面灯火通明,是个面积不小的场馆,四座的看台上座无虚席,场地中央画着一个圈,两个胖子正在台上站着,都穿着兜裆布。
我所在的位置,类似篮球队员的入场通道,我跟做梦似得,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原来是地下的黑相扑赛,因为我听见主持人在介绍两位选手的战绩后,有喊投注之类的话,应该有另外的出口,才可能涌进来这么多人观战,可这跟萧雅有什么关系?
“你总算来了!”一个胸前挂着工作人员牌子的岛国青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啊?”我一愣,“什么意思?”
“快点吧,就要到你出场了,毛利先生!”青年着急地说。
“我出场?”我更惊讶了,“没搞错吧你?”
“您难道不是毛利小四郎先生么?”青年也是一愣。
“我……我是。”我懵逼地说。
“那就对了,报名表上有您的名字,错不了!哎呀,快跟我来吧!”青年拉住我的胳膊,硬拽着我从观众席下面穿过,进了后台,里面有好多半敞开的隔间,都坐着蓄势待发的相扑手。
到底是谁替我报的名,是肖叔吗?我是来找萧雅的,他让我参加相扑比赛又是几个意思?青年带我来到一个空着的隔间门口,隔间旁边挂着一块“8、毛利小四郎”的牌子。
“请换服装吧!”青年说完,拉上了隔间前面的布帘,椅子上摆着一块结构看起来很复杂的白色兜裆布,应该是相扑专用的服装,可是我不会相扑啊!
“哎哎,”我又拉开帘子,叫住青年,“能不能弃权?”
“弃权?”青年皱眉,“您难道不是冲着那位美女来报名的吗?”
“美女?叫什么?”我机警地问。
“萧雅,是一位华夏美女,”青年略带猥琐地笑道,“您要是弃权,那位美女可就归其他获胜的选手啦!”
卧了个大槽!敢情萧雅是这场比赛的赌注!
“好,我参赛!不过我不会穿这玩意,找人帮我一下!”我没有犹豫,正色道,这可能才是肖叔让我来国技馆的本意,他不是探查到了萧雅的下落,而只是打听到萧雅以赌注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所以替我报了名,让我自己把萧雅给赢回去。
“不会穿您报名干嘛……”青年皱眉,“好吧,您稍等。”
不多时,一个胸前也挂着工作牌的小女生跑了过来,向我鞠躬,面色焦急:“毛利先生,赶紧换服装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帮我换啊?”我张大了嘴巴,换那种衣服,里面可是什么都不穿的!
“快点,快点!”小美女把我推进隔间,拉上窗帘,拿起兜裆布看着我,我救人心切,便没想那么多,快速脱掉衣服,小美女吃惊地低头看我,吞了下口水。
“还愣着干嘛,你不是让我快点么!”
“啊,对不起,您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毛利先生!”小美女转到我身后,帮我穿戴上那个兜裆布,用力拉紧腰间的“绳子”,卡的有点不舒服,但是双腿活动自如,跟什么都没穿似得。
“是不是有点疼?”小美女绕到我面前问,我点头,好像是夹住了。
“我帮您调整一下吧!”小美女半跪在我面前,调整前后左右兜裆布,结果动作过大,该兜住的东西没兜住,差点碰在小美女脸上,我赶紧往后缩,怕毒着她!
小美女不好意思地帮我重新弄好,起身鞠躬:“加油,毛利桑!”
这时,那个青年又撩开布帘:“毛利先生,到您出场了!”
我跟在她俩身后出隔间,跑到后台入口,还有个家伙,穿着跟我一样的服装站在那边,足有两米高,看上去体重不低于三百斤的样子,跟站起来的一头白胖白胖的猪似得。
这该不会是我的对手吧!
他也发现了我,转头鄙夷地俯视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
“相扑的规则是什么?”我赶紧抽空问那个小美女,规则这个单词不会说,我说的是英语,还显得很潮。
“将对手摔倒,或者将其推出圈外。”小美女言简意赅地说。
“下面,有请来自北海道的7号选手,坂本良吉!”主持人在台上用麦克风高喊,那个胖子晃着肩膀入场,举起手,接受观众的呐喊。
“他的对手,8号选手,是来自神户山田组的不败战神,毛利-小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