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光晔也不愿意拐弯抹角。
“这是个大问题,我还没想过。”柯燃仍是堵着门。
“临央情况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
“我想带羽离开魔界。”
“羽愿意离开?”
“嗯。”
“恭喜你啊,没想到到最后你反而成了赢家了。”柯燃这话倒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
“你们呢?”
“她可不好商量,不过咱们以后不会再见了吧。”
“应该很难了,我想带她去……”
“打住!我对你们想去哪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希望你对我们想去哪儿也没有一点兴趣。”柯燃连忙打断光晔的话。
“那我们也不用再交谈了,以后保重。”光晔笑了笑。
“嗯,你也保重。”柯燃也一笑,两个人这才有了朋友的样子。
柯燃把门关上,回过身果然看见临央没有听话睡觉,而是静静的看着他,在笑。
“我没说错啊,你是不好商量啊。”柯燃走过去,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临央面前。
“我们也走,像你说的那样,去到处转转。”
“真的?”柯燃很激动,他那个时候是为了岔开话题,没想到临央真的答应了。
“真的。”
“不许反悔!”
“不反悔!”
“我去规划路线,不不不,走到哪算哪好了,不过你得先养伤,养好了,我们去看看黯竹,我知道你惦记着他。”
“嗯,咱们离远点,别让他发现,你告诉我,他过的怎么样就行。”
“为什么?”
“要是让他看见我这副样子,说不得心里又难受,我以前总让他担心,现在……”临央没有说下去。
“行,我们就远远的看几眼。”柯燃心里竟然有种小庆幸,自己都鄙视自己。
“我的伤大概还要多久能好?”
“完全痊愈,是还有很久的,不过如果只是走路的话,又有我在,过几天就能走。”柯燃信心满满。
“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到底灵力有多高。”临央笑了。
“我啊?我自己也不知道,也没有多高,只不过痊愈的特别快,所以就显得多厉害似的。”
柯燃真的没说错,临央几天的功夫在他的帮助下真的可以走路了,只不过灵力始终受限,但是柯燃打包票离开绝对没问题。
他们打算走的前一天,羽还是来了,她看起来却不是太好,好在身边也有光晔。
“你当初费尽心思帮我坐上魔主的位置,我现在却不想要了。”
“我那个时候不过是因为气你,所以才找了一堆借口把你送上这个位置,让你烦恼了好多年,现在扔回给沧云也不错。”
“我们今天就要走了。”
“我们明天走。”
“寒汐……”
羽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双眼无神的临央,想起刚救起她时,她奄奄一息的模样,时光荏苒,却像是又回到了起点。
“羽姐姐。”临央笑着唤了一声。
“嗯?哎……”羽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鼻头发酸,然后站起身,“行了!我教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你在我眼里,还是那个小孩,讨人厌,又舍不得。”
柯燃开始逐客:“行了!行了!牙酸不酸啊!走吧!走吧!趁沧云现在还愿意让离开!反悔了怎么办!”
“她以后拜托你了。”
柯燃看着羽发红的眼眶,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心里却是感慨,羽当年在魔界也是步步危机,和寒汐两个人就相互照应,后来,寒汐去了神界,却还是回过头来,帮羽夺了魔主的位置,她虽说是生气,但是何尝不是怕羽在魔界有什么闪失。
沧云设在院子里的布防,在羽和他谈过一次话之后就全部撤掉了。
沧云又拿回了自己的位置,谷渊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却终于不再整日挑衅别人,要争个高低了,很多认识他的人突然好像都不认识他了。
“你也要走了?”沧云在临央手心放了一颗果子。
临央咬了一口,甘甜在口腔中蔓延,“嗯,我要走了,这果子没有以前你给我摘的甜。”
“羽哪里懂得照料这些,这果子树还活着已经万幸了。”
“这个给你。”临央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
“什……”沧云想接过来看,结果看清以后,手却愣住了。
“给你。”临央看不见,又往前伸了伸。
“给我?这是……”
“魔主令啊。”临央不耐烦了,塞给了柯燃,“你给他。”
“要是羽那家伙,估计早一把拿过去了。”柯燃硬塞到沧云怀里。
“你……”
“所以当初我让羽做魔主也是有资格说这话的,现在感觉给你比较好,反正羽也走了。”临央吃完了果子,柯燃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手,“走吧。”
临央点点头,冲沧云挥挥手,然后又问了柯燃一句什么,谷渊就看见临央转过身来冲自己也挥了挥手,谷渊愣了一下的功夫,临央已经被柯燃拉着手离开了。
两个人一路上大多都是柯燃在说,很默契都没有谁再提起临界山。
“他怎么样?”临央小声的问。
柯燃把临央按在怀里,“嘘”了一声,“我正看着呢,他……他挺好的,和那个蔚雪在一起呢。”
黯竹被蔚雪缠着,就看见柯燃和临央鬼鬼祟祟的,然后柯燃冲他挥挥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怀中的临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黯竹知道他什么意思,就隔着距离看着,也不上前,只打量着临央,眼睛是看不见了吗?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发现我们了?”
“没有……我哪能让他看见我们。”柯燃有点心虚。
临央笑了笑,冲柯燃说的方向努力笑了笑。
黯竹也笑了,还不错,这样就还不错。
蔚雪出乎意料的没有打断两个人的“交流”,只是悄悄握着黯竹的手,却没想到得到了回应,蔚雪愣了一下,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两人离开黑竹林后又到了许多地方,意料之外,却又像意料之中没有人拦着,似乎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他们去了冥界,花魅仍然是在浇花,看着两个人却像不认识了,孟婆笑道,“她终于成功解脱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照顾好彼岸花。”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轨,清若也终于研究出了当年寒汐怎么酿出来的酒,神界神书阁的一个老头总来讨酒,还总是会带些回去,说神史阁里还有个老伙计。
邢烈回了神界,退了婚约,自请去守临界山,神帝准了,倾泠和他自始至终只见了一面,然而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对方,但是却比千言万语有用。
周达,周明两兄弟重新开办了花白堂,重办那一天,以前的人都还没回来,先有三个人在门口吵吵闹闹,两兄弟一愣,一个眼睛蒙着黑布的漂亮姑娘,两个年轻人,一个不是云回山弟子吗?另一个……怎么看着和师傅长的那么像?不会是师傅什么时候在外面……
“看什么?你们花白堂不是招人吗?我们三个报名!”那个“师傅”模样的年轻人一看见两兄弟就嚷嚷。
“我们俩先!”
“凭什么!”
“凭你打不过我!”
“你不要太过分。”
云回山的那个弟子把眼睛蒙着黑布的姑娘拉到身后,一扬下巴,“不服?试试!”
“你俩先吧……”
两兄弟对视一眼,一头雾水。
无虚在一棵大树上看到这场景,松了口气,现在只要把那两棵树都挪到一处,自己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游山玩水了,想想都开心啊,哼着歌,不再看树下吵闹的几个人,飞身离去。
自欺欺人,大家都会,有的人,有的事,不提不代表过去了,但是总能代表还活着,临界山,总有不会放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