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忙,分不开身,没有办法立刻动身去你那边。”他支吾着说。
“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我这边真的需要你。”没有想到的是宋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有求必应,这让他有些不解。 “你为什么不带着颜昔一起回南京呢?普通的感冒发烧不可能连路都不能走的。”
“我不能带她。如果我有办法,就不会找你了,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如果你实在为难,那就算了。”
“你可以告诉你,你这么急着回南京是什么事吗?”
“美婷让我三天内出现在她面前,不然她从二十八楼跳下去。”逸颜说,“所以,我不能带颜昔,我不希望她多想。”
“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却去了前女友的身边,你认为她不会多想吗?”宋城的语气明显不悦了。
“这些我以后会跟她解释的,目前还不行,她病了,我不能再给她添堵……”
“你到底有没有用脑子想过,从你离开的那一刻,一句解释也没有地离开了她,她就不堵吗?你为什么不打算跟她讲清楚呢?”
“能讲得清楚吗?韩美 婷这个名子,已经是我们之间的话题禁区了。”
“不,你是怕颜昔不让你回南京吧?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她韩美婷会跳楼。”
“我也不信,但我害怕,你知道吗?我一闭眼就会看见那种场面,所以,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韩美婷深知你的弱点,我真不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样,更有理由怀疑你能不能成为颜昔的依靠。”
逸颜沉默了,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此次的选择会对自己的家庭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你有一天时间足够从山里加到南京了,我下班出发去你那边,你不可以把颜昔一个人丢在那边。”宋城总算是答应了逸颜的要求。
“好。”逸颜简短地答道。是啊,时间还有,等宋城到了这边,他再离开也不晚。
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后来悄悄地打了个电话给韩美婷,告诉她,他这里出行不便,但一定会去见她的。要她不要冲动。
他是希望能先稳住美婷。
美婷却告诉他,再过一天半,也就是明天晚上八点,见不到他人,他就不用来了。
逸颜心里很窝火,却不敢发泄出来。他就像头小蛇,被人狠狠地捏住了七寸。
颜昔的病似乎好了一些,吃了些清粥,还到秋千上坐了半晌。见逸颜闷闷不乐的,只以为担心息的身体,还嘲笑他:“如果当初我像你这个样子,早就被愁死了,哪还能活到今天?”
逸颜苦笑着,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心里的纠结与苦闷?
就在他深情而又有些绝望地看着颜昔的时候,她却几乎是从秋千架上跳了起来,指着篱落外惊喜地叫道:“是花花回来了!”她话音还没有落,花花就窜进了院子,首先扑到颜昔怀里,后面两脚直立,前两脚抱着颜昔,呜呜地哼叫着,撒着娇。
“小东西,你还记得回家啊!”逸颜暂时忘记了烦愁,上前摸着它的身子说。
花花明显长得健壮了,让人意外的是它竟然全身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而且还那么光鲜照人,一点也不像在外面生活近一个月的野狗。
想当初在沟谷里看到它时,它一身的伤,逸颜与颜昔怎么也想不到它到处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可以活得如此精彩?
这时门口一个白色的狗狗探下脑袋,又缩回去了。
“那只白狗?”逸颜看了颜昔一眼,说。
颜昔点了下头,说:“是的。看来,花花是真的带回了一家人。”
那个白狗终于敢走到院子里了,花花摇头摆尾地跑来跑去:妈的,老子终于回家了,还是在家里安心。
逸颜试着伸手去抚摸白色的狗狗,白狗身上的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眦着牙哼哼着,充满了敌意。
花花适时地冲过来,投身到逸颜 的怀子,耷着双耳,非常温顺的样子。白狗看到了,慢慢地放松下来,也学着花花,耷着两只耳朵,柔顺着眼儿望着逸颜。
逸颜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放心地摸了摸白狗的耳朵,白狗似乎瞬间就温柔了下来。
颜昔觉得很开心,花花终于回来了,这个家又完整了。只是,为什么浑身又软绵绵地,一点力气也没有呢?
逸颜坐在到身边,用唇试了试她的额角,还好,不算太烫。他把她拥紧在怀,默默地祈祷,让她快点好起来。不然,在离开的时候,他的心一定是碎的。
想着离开她,他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幸好她闭着眼儿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他的心就像把生生撕开一样,生疼,不由得再次抱紧她。
你一定要等我回家!一定要和花花等我回家!他心里呐喊着。
见到宋城突然出现在面前,颜昔又惊又喜,转头责怪逸颜道:“你每次都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宋城离得这么远,你还把她叫来干什么?我都说过我没事的,过几天就好的。”
“不放心你嘛。你又不要吃药,又不去医院,我只能让宋城来帮忙了。”逸颜的眼眶有些红。
“好啦好啦,我不骂你就是了,看你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颜昔一脸倦容,却强撑着取笑他。
“你不要怪逸颜,我正好有假期,出来走亲访友挺好的,难道你不欢迎我?”宋城笑着说。
“唉,他什么人我不知道啊,你别替他打马虎眼了。”颜昔温柔地看了看逸颜。
宋城转过头,去医药箱里找东西,他害怕看到他们那种柔情似水的目光。
就在宋城给颜昔把脉的时候,颜昔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给他。他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当他静心地号过脉后,才惚然大悟。
他有些不解地望 了望面前的这两个人,原来都是各怀心事啊。
第三天的上午,逸颜借口出山买点东西,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深山里的小家。他一路狂奔,平时大半天的路程,他三个小时就跑完了。
终于,他在下午三点如期上了飞机。
“你怎么知道他是要回南京见韩美婷?”
“女人的直觉,加上你的突然出现与他不安的神情。”江颜昔的气色很不好,表情却很平淡。
“为什么不阻止他?或者直接跟他回南京?”
“让他去做他觉得应该做的事。”颜昔停顿了一下,“你觉得我现在能跟他一起回去吗?”她反问道。
“你不打算告诉他实情?”
“我和他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第一次这么不确定我们的未来。所以还是不告诉他了。”
“在他昏迷的那二年多里,你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犹豫与绝望。”
“绝望?”她喃喃地说,“对方来势汹汹,势在必得,又深知逸颜的性格,再以死相逼,我还能有几分把握……”
“你就一直隐瞒着吗?”
“到不能隐瞒的时候,他和韩美婷之间还是无解的话,我也许……可能会退出吧?”她轻轻轻地,像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
“别这么悲观,逸颜是爱你的,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宋城轻轻地拍拍她的手,温柔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的背后,永远。”
“谢谢你,宋城,谢谢你从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所给予我的帮助与支持,你的好我永远会记在心里的。”颜昔边说边流下了眼泪,不知道是被宋城所感动还是担心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