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山高路长,怎生望?伊人却在阑珊处,亭台玉步,花落空庭、孤影剩寂寥。
寂如廖星,何处诉衷肠?
叹兮,人生自是痴情子!
问津应有道,犹印旧眉痕。
我看着镜子里额头上包了厚厚一层纱布的自己,箫娘说郭瑾瑄砸的力道虽不大,怕也是伤了根本了,我知道箫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拆开额上的纱布,眉心处有一道小小的白疤。
箫娘叹道“女子最怕的就是破相,篱儿你......”
我笑“箫娘,我没事。”
“姑娘姑娘!”惜言抱着一精美木盒跑进来,脸上露出她那年纪应有的朝气笑容。
箫娘忍不住斥道“惜言,你怎么惊惊乍乍的,发生什么事了?”
惜言吐吐舌头,将木盒放在我面前,箫娘说“谁送来的?不是黎王殿下送来的吧?”
惜言点点头,箫娘叹着气拍拍我的肩,说“黎王殿下心里还是有你的。”
我打开木盒,里面有几个镶着细玉宝石的钿子,箫娘说“黎王殿下听你额上留了伤,买了让侍从送来的。”
盒中还有一把精美小巧的匕首,我拿起将它藏进袖中,拿了一个镶玉钿戴在额上,箫娘叹道“以前只知篱儿你男儿性子,原来篱儿你细细打扮,姿色竟也不输郭襄妃,如若郭瑾瑄是冬末梨花清冷孤傲,那篱儿你便是秋初兰花沁香怡人。”
“箫娘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呸,你这臭丫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惜言掩嘴而笑。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知还是不知?
对不起,你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我心烦意乱地用手掌切在琴上,琴声嘎然而止,琴声无法浓入曲意,我站起,看向窗外,园子里那个身影,让我心中一跳。
赵景曦站在园子里,正背对着我看那一树春杏,我走过去,他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我,神色一愣,随即一笑“本是答应不再见面,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我笑。
“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说“黎王殿下,你又要出征了吧?”
他笑“嗯,这算是告别吧。”
“那你可以带我去大漠吗?”
他一怔“你、愿意跟我走?”
我转身,在身后的石阶上坐下,单手支着下巴说“我想念大漠的胡杨林了,也想念阿爹,我想回去看看。”
“好。”
俩人一站一坐,衬着身后的春花,别是一番风韵,又像是暗示着一场离别......
回去时,箫娘的神色有些复杂,她说“篱儿,你愿意见他吗?”
我听的糊涂,便问箫娘“谁?”
“颖王赵景钰。”箫娘说“若篱儿你不愿见他,那我便去打发他走。”
“好。”
不见也好。
也好。
近日围绕着成年皇子是否离京赴封一事,朝上的争端自新年到今春已有二月余,愈演愈烈,荐离之议,今上皆不置可否,使人摸不清其意。
偏偏近来南朝边关不**定,时有北戎来犯,皇帝无可奈何之下,下旨让黎王赵景曦与祈王赵景忻分别出征玉门关和鸣沙关,大司马顺亲王赵煙之子赵景宁为骠骑将军出征铜陵关,其余皇子皆赴封地,偏偏少了颖王赵景钰,引起朝中不少前朝旧臣不满,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