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希说不去,郭冬、雷鸣立刻换上一副苦瓜脸,“老大,你怎么可以不去?那朱大人是一品封疆大员,在东南一带权势遮天。当然比起老大来不算什么,但吃个饭的面子您还是要给他的嘛,那个朱大人对你可是赞不绝口的。晚上还要亲自向你致谢,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郭冬的话落在赵希耳中,却刺激着他的心灵。权势啊权势,昨天郭冬还受到了那朱面力的牵连差点被杀,今天又对他趋之若鹜,赵希真的有点为郭冬等人悲哀了。这也是他们生活的环境造就的,怨不得他们,但是自己是绝对不会受任何人影响的,任你有多大的权利,只要自己不高兴的,皇帝来了也勉强不了。
“你们不要说了,我和那朱面力根本不是一路人,况且我昨天救的是冬少你,又不是他朱面力,我可没有兴趣受他的感谢!”赵希怕郭冬再劝自己,于是就把话说得重了,免得他们再开口。
“对了,昨天逃走的刺客抓到没有?”为了缓和气氛,赵希连忙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刺客的情况。
“咕咕...咕咕”,赵希刚问完这句,肚子就出了状况,从昨晚到今天中午自己还没有进食,现在早饿了。
众人听到赵希肚子的抗议,都哈哈笑了起来,气氛终于又融洽起来。
冯广达跳出来说到:“老大,你睡了这么久,现在一定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刺客的事情一会慢慢说。”说完还向郭冬、雷鸣使了一个眼色。
郭冬小眼睛一转,立刻会意,对着周围的人嚷嚷到:“大家都散了吧,我们现在要带老大去吃饭,你们都回去,晚上咱们再一起陪老大活动。”
其他的人很识趣的跟赵希告别,先行归家去了,就剩下了赵希、雷鸣、郭冬、冯广达四人。
“老大,咱们也走吧?天然居的三珍您一定要去尝尝,这可是皇帝才能吃到佳肴啊!!!”冯广达向赵希推荐到。
“那就走吧,三位大少。”赵希肚子实在是饿极了,也不再客气。跟三人一起向书院外走去。
赵希同郭冬、雷鸣、冯广达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向外走着,走到学院大门的时候,郭冬三人突然停住了脚步,竟然躬身行了一礼,张口说到:“院执好!”
原来是应天府书院的的院执晏守清,正一身文士长衫,负手站在大门处。晏守清五十来岁的年纪,却因为常年在房中钻研学问,轻易不出门的缘故,脸色白净。他看到了郭冬这三个顽劣的公子哥,不由得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这几个人很不满意,但马上又换上一副尴尬又紧张的表情,因为他看到了赵希。
说来赵希跟这位院执还有着特殊的关系,这也是赵希被师傅他老人家送到应天府书院的原因,赵希的师傅晏道丘正是我们眼前这位大院执晏守清的爷爷辈。
晏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最有名的莫过于应天学子口中的晏殊晏首座了,他曾经做过应天知府,大力支持过应天书院。所以晏守清能做到应天书院的院执,不过是一脉相承罢了。
赵希的师傅晏道丘在族中跟晏殊是同辈的族弟,他没有秉承家风,从小不好诗文,却对老庄之学有着深切的向往,最后被云游的一个风尘道人带走出家,才成就了现在的道家第一人。
同时也造成了赵希跟晏守清尴尬的关系,论起辈分来晏守清还要叫赵希一声叔叔。儒家虽然注重礼教,尊重人伦关系,但要严守清这做了半辈子学问的夫子以长辈之礼称呼赵希,那还不如杀了他。所以从赵希进来应天书院后,晏守清都一直躲着赵希,就连那些授课的学究状告赵希捣乱的情况,晏守清也只有无奈的压下来。
只是这次听说朱面力要宴请赵希,晏守清不得不拉下脸来见见这位可以说是自己半个亲人的少年,有些事作为一个年长者他还是要提醒提醒赵希的,免得见了晏道丘交待不过去。
“咳咳...都免礼吧,郭冬,你们这是要哪里去呀?朱大人的宴会不是晚上才开始么?”晏守清需要一个单独跟赵希交谈的机会,却不好直接叫赵希说话。
“回禀院执,我们要带老...,不,希少去吃饭,朱大人的宴会是在晚上,不过希少他不准备去了,您是知道朱大人的邀请可是关系重大的,得到朱大人的赏识对咱们书院也是有好处的,要不您劝劝希少吧。”郭冬对赵希差点叫出老大来,于是就自作主张的改成了希少,看来他对劝说赵希去晚宴的计划还没有放弃,又发动起晏守清来动员赵希。
“哦?你不准备去朱面力的晚宴?为什么?”晏守清并没有再理郭冬,而是转向赵希问道,他对赵希的这个决定还是比较好奇的,从他只呼朱面力其名就可以看得出他对朱面力也不是很尊重。
赵希虽然肚子已经极饿,却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师傅的后辈,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道不同不想为谋,我又不准备做官,何必去找不自在,跟个老男人吃饭能快活到哪里去?”
听了赵希的话晏守清放下了心,他当然知道朱面力的为人如何,正不希望赵希跟这种人接触,如今听了赵希的答话,自己倒是不用着急劝他了:“嗯,话虽然不是这么说的,但去与不去跟书院关系不大,你自己决定吧。不过等下吃饭回来,你到书房找我一趟,我还有话要跟你说。”说完也不跟几人打招呼,径直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