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风波如云烟散去,街道上复又笑语喧哗,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与小鱼同行,两人一时拘谨,彼此竟都默默无语。
笙畅一时觉的气氛有点尴尬,便轻轻问道:“对了,小鱼姑娘,刚才被那辆马车撞倒,还好吧”?
“恩,多谢公子,还好。”小鱼看了一眼对方关切的神情,螓首低垂,轻启樱口回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小鱼又抬头问道:“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看公子满目风尘,一定是赶了不少路吧,不知何故来此姑苏城?”
其实笙畅正想向小鱼打听朱世伯的住处,见小鱼问起,便忙从身上掏出那份书信,一边递去,一边说道:“在下云笙畅,小鱼姑娘,你先看下这份书信的地址,你是否知道,我来姑苏正是带着家父书信寻亲的。”
小鱼接过书信一看,忽地莞尔一笑,说道:“你要找的这个地方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不过现在这个地方没了,但我可以找到你的朱世伯。”
笙畅看着小鱼看过书信地址后的异样,狐疑道:“为什么说这个地方没了呢,你真的能帮我找到朱世伯”。
“呵呵,是啊,云大哥,其实你要找的人正巧是我义父啊”,不知不觉言语中亲切了许多,小鱼笑着说道。又道:“我说那个老宅的地方没了,是因为哪里已经变成了学堂。义父虽身在朝堂,但平日爱结交江湖朋友,几年前,有位江湖术士来府上拜访,无意间说老宅是块风水宝地,可以永泽万世后辈。江湖术士的话义父一向不以为然,可第二天,义父就将老宅用来创办学堂,还请来教授为城内寒门弟子授业。我们就搬到城郊外的农家别院来住,我当时问过义父,义父便酣然畅笑,说过老宅要真是风水宝地,独惠不若众惠。所以老宅你是找不到了。”
听完小鱼的话,朱世伯虽然未见,可他的言行已然在心底深深震撼,“独惠不若众惠,独乐不如众乐”,多么广袤的胸怀,笙畅不觉得想到了临行时父亲说的到时一切听从朱世伯的安排,也许是让我在江湖中学到为人处事之道。
一路上,小鱼又诉起了她的身世……
我家住泰州临海的小渔村,八岁那年,忽然洪水肆虐,一夜之间,洪水如猛兽般吞噬了整个村庄,好多人被无情的天灾夺去了生命。
第二天醒来,好多草屋不见了,只听到村里响起了无数悲恸的哭泣声,我也怎么找也找不到父母的影子,和许多村民一样失去了亲人。于是边哭边跑,跑累了在沙滩晕了过去。
不知多时,我悠悠转醒,只见已经躺在一位身着官服,英气逼人的中年人怀里,他一边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把我交给手下兵卒,一边温和说:“还好,这个小姑娘只是气急攻心而昏厥,已无大碍,休息片刻就好”。只见他紧锁眉头,又转身问问随从:“其他辛存的渔民情况怎么样?”
“禀大人,这场洪灾过后,经了湿寒,大多村民又身染瘟疫,卧床不起,情况不是很好”,一名随从小声回道。
“赶紧派人火速从最近的镇集上抓些草药,救人要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清单,里面写着好多中药材,递给手下随从后,立即有人跑去购办。望着眼前满目疮痍,他眉头久久未能舒展,口中喃喃道:天灾无情,众生犹怜,料道天灾过后必有疫情,亏好我略懂医理,来时预先开好了几味处方,不然稍一耽误,后果不堪。无奈我现在执责只是盐仓监官,回去一定禀明圣上,临海修一道万里捍海堤堰,方可保海民平安……
不多时,兵卒已购来草药,沙滩上支起了一鼎大锅,他亲自熬制好草药,和兵卒一起喂服给病者。
他便是义父,从那时起,他便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
接下来的岁月里,朝廷终于让义父亲自负责修堰事宜。从此也博得了百姓的爱戴。
义父是个好官,他平时的奉禄下来,每每会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弱或生活清苦的百姓。
小鱼边走边说,不觉到了城郊一座农家小院。
院落黛瓦白墙,门口杨柳拂塘,环境清幽。
门口只挂着一张金字牌匾,上面写着“范府”二字,笙畅疑道:“小鱼,这是朱世伯家吗,怎么是范府”。
“呵呵,难道令尊没告诉吗,义父本姓范”,小鱼笑道。
“哦,这个家父确实未曾相告”,笙畅挠了下头,略显尴尬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