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堤,篝火明岸。
夜幕降临,岸上已经搭起了几座青色的帐篷,每座营帐内烛火通明,欢笑喧闹的声音响荡其中,大多数辽兵在各自的营帐内围着篝火盘坐,饮酒烤肉,谈笑风生。营帐外,只有廖廖数位辽兵,在岸边来回巡逻,监督着火光中仍然忙碌着修桥的百姓。
笙畅依然被绑在岸边树上,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只记得中午时分有人用水泼醒过他,然后往他嘴里塞过烤熟的野味、水酒,最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此刻,河面上修的桥已渐成雏形,看来百姓们并没忘记那位郡主早上说的,只要桥一修好,便会放了少侠的话。所以大家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殆地忙碌了一天,每个人忙碌中还不时地望着被绑在树上的少侠,担忧而无奈,只能竭力赶着修桥,希望那些辽兵早点放了少侠。尽管大家心里这么想,可匆忙了一天,百姓们已是疲惫不堪,修桥搬运的脚步声也慢了下来。
“来人,那边桥修的怎么样了”,河旁正中的营帐里忽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红衣郡主在账内轻踱着脚步喊道。
“禀郡主,木桥已成雏形,再过几个时辰便可通行,只是这时夜色昏暗,百姓们修了一整天木桥,此刻已显疲态。”账外匆忙奔来一位辽兵,支吾着说道。
“哦,那就暂且停工,本郡主赶路也不再乎这一时半刻,去腾出一间营帐让那些流民休息,顺便送些酒肉过去,明天一早接着修桥。”
“是郡主”,来人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外面的流民已经散去,河水滔滔,风声阵阵,除此之外河道两岸一片静寂。
夜慢慢深了,营帐内士卒们猜酒吃肉的谈笑声也慢慢小了起来,看来大多数已然醉倒熟睡,就连在树下看守笙畅的两名士卒也斜倚在对面树干上,连连打着呵欠,慢慢睡熟。
“簌簌”,一阵风吹来,树叶翻飞,沙沙作响。
“大哥,我看这儿的辽兵都睡了,只有中间那座营账内烛光还亮着,外面守护的辽兵多点,我刚才探过,那间营帐内,地上摆放着数十个木箱,里面像是有宝物,不如咱们进去看看。”营帐外的草地上,忽然探出两人,其中一人探头探脑地说道。
“二弟,你是不是在我们马帮呆久了,贪念愈重了,且不论那红衣郡主的武功,这么多辽兵,一旦惊动,能脱的了身么。别忘了我俩可是刚从夏兵那里死里逃生,可不能再冒险了,救出那位宅主再说。”一句淡淡的叱骂声飘来。
“原来他俩在这里”,离此不远处的草丛里,又一道声音悄然响起。
原来子影带小鱼来到河岸,却不见了前面马贼二人的身影,于是二人一直在草丛里潜伏着等待机会。刚才辽兵们赶着修桥的百姓去了营帐,四下无人之时,小鱼二人看到不远处绑在树干上垂头昏睡的笙畅,心中早就按捺不住了。二人正要起身奔过去,忽然看到刀疤马贼二人窃窃私语地从营帐之间的角落走了出来,正向云大哥被绑的树下走去。子影惊呼一声,又重新拉着小鱼隐伏在草丛里,二人静静地望着前方。
“咦,她怎么会有和我一模一样的配刀……”
刀疤马贼二人刚闪身走过时,子影刚好看到对面正中那间营帐内,烛光闪动,帐门帘布被风翻卷的一刹那,数名辽服丫鬟静立一旁,中间一名红衣女子懒卧在貂皮坐椅上,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配带着一把雕琢精美的弯刀。子影心中惊道,然后抽出自己的弯刀与之比对。让她万万没想到是,那名女子腰中配带的弯刀竟然会和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模一样。
她一时惊愕,心中顿时疑云重重。
她奇怪的神情,小鱼并无察觉,她一心只担忧云大哥的安慰,目光紧紧地随着刀疤马贼二人向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