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天画戟止住收势,飞马已越众而去。
“快给我拦住!”
李元昊大声喊道,无数夏军们立即围上前去,只见厉马扬蹄,个个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当在马前。
不远处,宋军一时勇不可挡,厮杀惨烈,由于饥累交加,终究还是抵不过汪洋夏军,慢慢地被夏军打的节节败退,人数也越来越少。
忽地,洛河对面,夏军营帐西北方的角落忽然火光耀天。
“陛下,不好了,我军粮仓起火!”一位将士偶尔看到,急切奔来汇报。
“不好,中计了,快撤!”
李元昊这才猛然惊醒,大声喊道
此地的数千宋军如此顽固地阻挡,原来只是牵制主力。而正真的目的在于火烧粮仓,截断去路。顿时他涔然冷汗淋漓,西北山谷粮仓起火,看来自己留守下来驻守粮仓的五万大军已经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慌忙下令退军,不多时,夏军这才怏怏退去。
有些将士甚至想不明白,数次渡江,这次好不容易击退宋军,却又退军。当他们看到洛河对面熊熊燃起的火光后,这才恍然,倾刻间军心大乱。
“夏军退了……”
看到夏军再次退走,宋军们齐声欢呼,可看到此刻能从战场活着的兄弟们只剩一千多人后,各自喜极而泣。
听到将士们的欢呼声,刘泸回首一看,洛河对面,一股烈火冲天而起,“耿兄看来得手了”,他欣慰一笑,然后晕了过去。
笙畅听罢,望了望身后的刘泸,然后调转马首一眺,夏军果然返渡回营,已向火光处奔去。看来范世伯的战术真是绝妙,明面相迎拒敌,暗中截敌退路。笙畅微微一笑,然后冲将士们说道:“夏军退了,大家回营吧。”然后带着刘泸一马当先向营中奔去,其它士卒们也紧随其后。
“云大哥,没事吧!”笙畅扶刘泸进了主帐,把他靠在椅上,小鱼已奔向前来,满脸关切之色。
“我没事,只是刘兄……”
“刘将军”,范纯佑看到刘泸满脸带血,肩头插着箭矢,血珠顺着伤口慢慢流淌,他惊叫一声。“来人,快请军医过来”,他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朝帐外喊道。
“大哥,你伤还没好,快躺着,我去唤军医。”小鱼回头看了一眼,责怪道。
小鱼话音方落,帐外便冲进一位军医和数位将士。
“刘将军!”众将士刚进帐门就齐声唤道,个个脸上急切而又担心,目不转睛地看着军医为他拔箭止血。
“我没事,大家莫要惊慌,各自回营休息吧。”
军医手法娴熟,不一会儿敷药包扎完毕,刘泸也悠悠转醒,看到众人焦虑地看着自己,轻轻摆摆手,驱散了军医和众将士。
众人离去后,刘泸望了望小鱼,然后对笙畅恭声说道:“看来云兄把小鱼姑娘平安带来了,我从延州出发前,范大人嘴里还一直念叨小鱼姑娘呢!不过,要不是云兄恰好来到这里,我今夜怕是已经死在敌阵之中了。”说罢,又望了望塌上的范纯佑,眼中有了一丝愧意,接着说道:“我真不该带少公子来军营,还请云兄明日速速带他们兄妹一起回延州。”
“刘将军,你受了伤,我怎么能离开呢。”范纯佑不等他说完,急忙说道。
“少公子,你本是偷偷来我军营的,你若再受伤,我回去怎么向范大人交代呢?我这点伤,军中自然有人照料。这是军令,你必须回去。”刘泸正色道。
“大哥,你不好好照顾义父,原来你是偷偷跑来的。你这一走,不知道义父该有多担心。刘将军让你回去,你就别填乱了。”小鱼听罢,瞪了他一眼,范纯佑这才默然无语。
“刘兄,夏军退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不打算收兵回延州吗?”笙畅问道。
“不了,我还得坚守此地,夏军一日不回西夏,我便一日不能离开……”
帐外欢呼阵阵,烛影在风中跳动。久别相逢,这一夜,笙畅和刘泸聊了许久。第二日,刘泸便命人备好了一辆马车,目送笙畅三人离开军营。
回延州的途中,范纯佑和小鱼兄妹辆一路谈笑风生,可笙畅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昨夜未能劝刘泸一起撤回延州,若是李元昊再次渡江进犯,他率领的一千将士又将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