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府比丰安县大得多,客栈也多,寻了一家环境相对安静的客栈住下,程仲谦程昀一间房,程毅程锦一间房,菱宝和谢无恙都是单独一间房,并且菱宝的房间在中间, 两边都有自己人。
马上就该举行乡试,所以客栈的价格也比平时贵了将近一倍。
菱宝惊叹:“好贵呀!”
掌柜的笑说:“你们要再晚来些啊,这价格还得再往上涨。”
涨价倒是好说,最怕的是没有好住处。
后面的几天,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读书人,都作秀才打扮,程仲谦也会去和他们交流, 但更多的是自己呆在房间里复习。
这天晚上,菱宝久违地做了一次梦。
梦中的时间应该是考试前一天,梦中的场景正是他们所处客栈的后院。
客栈后院有一口井,据掌柜的说这口井足足花了十两银子呢,平时也是这口井管着整个客栈的吃喝。
大夏朝有宵禁,农村倒是没人管,可这省府既有打更人,还有巡逻的官兵,一般在暮鼓之后,就没人会出门了,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客房,要么读书,要么睡觉。
可漆黑的后院忽然多了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半蒙着脸,看不见样貌。
看身形是个男子,瘦高瘦高的,似乎是怕被人发现,不住地东张西望,轻手轻脚地走到井口, 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 打开后洒在了井水里。
这个时候菱宝还奇怪他下的什么, 直到第二天,喝了井水的程仲谦直接昏睡到第一天的考试结束。
准确来说,不止他一人,整个客栈全都昏睡不醒,区别只在于时间长短而已。
路过的人还奇怪呢,今日客栈不开门?
听说这家客栈住了好些来参加考试的秀才,怎么都没见出来啊?
错过乡试的程仲谦颇受打击,乡试三年一届,他想再参加就得再等三年!
醒过来的菱宝坐在床上生闷气,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她要去隔壁找大哥哥,扭头对上蹲坐在床上,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大王。
“大王,你怎么了?”菱宝疑惑道。
大王问:“菱宝,你是不是梦到有人在客栈后院的井水里下了蒙汗药?”
菱宝震惊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说呀!”
大王:“因为我‘看’到了。”
说清楚后,菱宝问:“为什么会这样?以前明明你看不到呀。”
大王思索片刻,说道:“应该是上回升级的原因。”
毕竟预知梦和吊坠有关,吊坠又和它有关。
没错,肯定就是这样!
一人一猫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菱宝换好衣服就去隔壁找程昀,将自己做的梦和程昀一五一十地说了。
程昀眉头紧皱,没看到脸啊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知道那人是在什么时候行动,提前埋伏就行了。
“埋伏谁?”刚走到门口的程毅兴冲冲地问。
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亲身上阵。
程昀:“.”
菱宝眼前一亮,揪着程昀的衣袖说:“我们带上二哥哥吧,二哥哥力气大,武功高,一定可以制伏他!”
“谁呀谁呀?”程毅急哄哄地问,“制伏谁啊?”
菱宝小脸严肃:“一个坏蛋!”
程毅拍着胸脯:“那必须要制伏!有我在,一个坏蛋都逃不掉!”他神情坚毅,目光凌厉。
程昀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程锦,程锦默默回望,说:“我也想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连带着谢无恙,一个不少地参与了此次“抓坏蛋”计划。
考试的前一天,菱宝他们都在白天睡了个充足的午觉。
晚上,热闹渐消,客栈归于沉寂。
梦里只能确定是考试前一天,但具体什么时辰菱宝不能确定。
所以等到客栈大部分的人都歇下后,菱宝他们就出动了。
举着火折子溜去后院,一行人要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然后熄灭火折子,静候犯人的到来。
等了好大一会儿,后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二月的天气还很凉,程昀低声问:“冷不冷?”
几个小孩均是摇了摇头,穿的很厚实的,就是耳朵有点点冷。
菱宝忍不住抓了下耳朵,白嫩小巧的耳朵有些发红。谢无恙瞧见了,盯着看了会儿,伸手捂住,热腾腾的温度顿时传了过来。
“不冷了吧?”谢无恙用气声问。
菱宝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菱宝就把他的手拉了下来,他手背都凉了。
程毅打了个哈欠:“人怎么还没出现?该不会不来了吧?”
“应该不会。”程昀说。
又等了一会儿,大家都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终于有了细微的动静!
菱宝立即竖起手指放在噘起的嘴巴上:“嘘——”
众人配合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黑暗使得人的视线没有那么清晰,却放大了听觉。
菱宝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但他微微有些急促却又强行压抑的呼吸,却清晰可闻。
等到那人走到井水旁,从怀中掏出药粉包的时候,菱宝确认,就是这个坏蛋!
因为太过激动,她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声音,那人警觉:“谁?!”
他扭头,却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顿时吓得双股战战,差点尿裤子,药粉包也从手中抖落下去,洒在井旁。
不是吧?报应来得这么快?!
与此同时,菱宝大叫一声:“抓住他!”
那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要跑。
可程毅动作实在太快,说是流星赶月也不为过,瞬间“飞”到了那人面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唰唰唰”就将那人押在一旁。
那人还想挣扎,可菱宝他们也跑了过来,将其团团围住。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绝对逃不出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男人叫嚣着,不死心地继续挣扎。
菱宝:“二哥哥,不要放开他!”
这个坏蛋!
谢无恙对着火折子吹了口气,这片顿时亮堂起来。
程昀面无表情地扯下他蒙面的布条,认出他也是这次乡试的考生之一。
男人脸色惨白,完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