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等待孟超的答案,是啊,这是为什么?
孟超愤愤地扭头瞪向陆小宁:“因为我恨她,这种人她不配参加九针大赛,不配得到这样的荣耀,我就是要她输。”
高公公耐着性子问陆小宁:“陆大人,你可认得此人?”
陆小宁摇摇头:“素未谋面。”
皇甫少烨慢条斯理地撩着茶盖,拂去水面上漂浮着的茉莉花瓣,其实他不喜欢喝这种花茶,虽然此地的茉莉花茶很有名。
皇甫少烨语声淡淡地问道:“说说,你对陆大人的恨意从何而来?她不配得到这样的荣耀,谁配?”
一个救过皇太孙,救过丞相府的三公子,救过长公主,救过皇上……好吧,这些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但陆小宁救了一城的百姓,不说天下皆知,身为秦王府的侍卫总该知道的吧!这样的人还不配?皇甫少烨觉得这个借口实在太烂了,倒是期待这个孟超如何自圆其说。
孟超振振有词道:“因为她不孝。”
陆小宁:我呸!
这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你一个秦王府的侍卫来管她孝不孝?特码的,你谁啊?暗算与她,还杀人灭口,现在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太特么地无耻了。
“你很了解她吗?你怎么知道她不孝?你又是听谁说的?”高公公冷笑连连。
“这还用听谁说,金陵城不都传遍了吗?她逼疯自己的母亲,打压同父异母的姐妹,伙同外人把自己的父亲赶出陆家……其阴险无法描述,其罪孽罄竹难书。”孟超咬牙切齿道。
陆小宁呵呵,道:“你叫孟超是吧,我不想跟你辩解孝不孝的问题,那是我的家事,我只问你,你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指责我的?别跟我说你是路见不平一声吼,那我只能说你眼瞎了,你这解释根本站不住脚。”
孟超硬气道:“我说的就是真话,我就是看不惯你的虚伪,如何?事情就是我做的,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没能挡住你赢得比赛,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说着,孟超嘴一动,但没等他上下牙齿咬合,一个人如闪电一般窜出来,伸手捏住了孟超的下巴,只听得咔的一声,孟超的下巴被捏脱臼了。
随即那人从孟超的嘴里掏出一颗蜡封的小丸子,又瞬间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就站在燕王殿下身边。
原来是步惊云。
皇甫少烨道:“把东西给顾大人瞧瞧。”
步惊云把小丸子交给顾怀山。
顾怀山捏碎药丸,看了看颜色,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愕然道:“是毒药,且是剧毒,一旦他咬破外面的蜡封,吞下此药,不出七息便七窍流血而亡。”
高公公冷冷地看着面如死灰的孟超,慢悠悠道:“原来秦王府的侍卫还配备这种东西,这种毒药通常是死士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才会配备的吧!秦王殿下,莫非府上还养了死士?”
秦王手心里冷汗直冒,高公公此言诛心。
豢养死士,那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历朝历代那个王府不养死士?便是一些大家族也豢养死士,但这种事谁敢拿到光天化日下来说?
一旦坐实,就会被按上不臣之心。
孟超这个蠢货,服个毒而已,还犹豫不决,以至被人识破,这下好了,真把秦王府脱了下水。
秦王怒道:“孟超,你从实招来,这东西是从哪来的?秦王府可没有这种东西。”
孟超的下巴已经脱臼根本说不了话了。
皇甫少烨道:“惊云,给他按上,王爷还要问话呢。”
步惊云再度上前,捏住孟超的下巴一用力,咔,给他的下巴正位。
孟超疼的冷汗直淌。
陆小宁一直在观察皇甫少焯的神情,在药丸被取出的那一刻,皇甫少焯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快说。”秦王厉声催促道。
陆小宁嗤鼻一笑:“他不肯说,我倒有办法让他说,我这里有一种药,叫吐真丸,只要吃了这种药,问他什么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怀山吃惊道:“这可是来自西域密宗的奇药?听闻扶风先生四十多年前曾游历西域。”
陆小宁心里讪讪,如果可以评一个最佳配角,那她肯定要投顾伯父一票,这表情这话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使得她的话可信度大增,看把孟超和皇甫少焯吓的脸都白了。
皇甫少烨故意捧着茶杯喝茶,以掩饰忍不住要上扬的唇角,小宁又在忽悠了,当初她就是这么忽悠老狐狸的,什么心心相映蛊,忽悠的老狐狸生无可恋。
陈子阳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小宁,难道她真的做出了吐真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药其实是真的有,其实是一种麻醉药,让人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准确的回答问题。
陈子阳心想,这下某人要完了。
陆小宁点点头,对顾大人说:“顾大人真是见多识广,的确,这是来自西域密宗的奇药,专门用来审讯犯人的,百试百灵,我告别师父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给了我三颗,一直没舍得用,今天的事情,涉及到我的声誉,大周的声誉,只好拿出来用一用了。”
“不过,在使用这颗药之前,小宁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高公公让其他人先退下,只留秦王殿下和秦王世子。”
陆小宁故意让皇甫少烨也出去,省得他留在这里为难,包括顾大人和薛大人。
高公公沉吟片刻,转看燕王殿下。
皇甫少烨搁下茶盏,道:“乌七八糟的事不听也罢,本王出去转转,消消食。”
皇甫少烨带头一走,其他人也纷纷告退。
众人心里皆明白,陆小宁其实是为他们好,这孟超吃了吐真丸还不知道会交代出什么辛密,秘密充满诱惑力,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能让人知道,见不得光,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厅中只剩下五个人。高公公,秦王父子和陆小宁,以及跪在地上的孟超。
陆小宁看到皇甫少焯的手在抖,抖动的幅度之大,连宽大的锦袍都遮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