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你好好躺着,就别动了”,沈芊君搀扶着张妈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张妈疼地啊呀一声起来,“小姐,这怎么行,我这身上脏。睍莼璩晓”
“有什么脏的,你看着我长大的,在君儿心里,已经把你当亲人对待了,又怎么会嫌弃,来,好好躺下吧,我去唤人请大夫。”沈芊君嘱咐着便朝外面走去。
张妈看着沈芊君离去的背影,窝心地擦了擦眼泪,小姐,你待我这么好,叫我怎么回报你才好?
大夫帮张妈看了看外伤,开了药便嘱咐了一番离开,沈芊君接过方子与大夫寒暄了几句便又回到了屋子。
“这药我得亲自去煎,她们我都不放心”,沈芊君看了眼躺着的人,同她支会了声便出去了。
…
午膳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一向最为聒噪的沈芊凤,此刻只顾着埋头吃饭,任谁都看得出,这其中有古怪。
沈相放下筷子,忽然开口,“君儿,昨夜你彻夜未归,去了哪里?”
这一问,不仅是沈芊君怔住,其它人也好奇起来,是啊,她们差点都把这事给忘了,还没盘问沈芊君昨夜为何彻夜未归呢,虽说她已为人妇,而且丈夫已不在,可女子如此,必定是有伤风化的。
梅氏眼里带着笑意,忽然很期待沈芊君接下来的回答,看来你也耐不住寂寞了吧,定是去外面野男人了吧。
沈芊鸾也停住筷子,忽然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沈芊君。
沈芊君眼眸一暗,她又何尝不知四面楚歌,大家都在等待她出丑呢,只是淡笑很好地掩藏住内心的算计,她缓缓抬头,“爹,昨日君儿去了趟庄子,因为听说近日咱们庄子的生意不太好,于是君儿去看看。”
前几日沈相已经答应了将铺子交给沈芊君打理,并将大印也给了她。
“唉,绸缎庄忙着一笔大订单,竟然没在意其它的小商铺居然趁着这个空档挖墙脚”,一提生意不好,沈相眼里就流露出商人的小气,像是被割了肉一般。
“不过君儿已经知道了原因,只是君儿一向方向感不好,夜色太暗,于是在郊外迷路了,只能去农家借住了一休”,沈芊君出门前的确先去了一趟绸缎庄子,然后再去见了高允,为地就是怕相府的人盘问,而梅氏一向心计颇深,自然不好对付。
“原来如此,君儿,那真的是难为你了,以后你出门就只管喊官家,这帮子奴才也真是,都不跟着!”沈相吹着胡子,脸上已有怒意。
“多谢爹挂念,昨日君儿出门前是想带几个人出去的,可奈何,二婶吩咐去伺候我的两个丫头都睡下了,张妈忙着帮我记账,于是君儿便自己去了,没想到回来便天黑了。”
“这帮子不懂事的奴才,明儿个就全部撵出府去!”
沈相这话一落,梅氏就跟着颤抖起来,一口饭忍不住差点要喷出,而听沈芊君和沈相的谈话,她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不禁抬眸道,“老爷,好好的君儿怎么去绸缎庄?”
“二婶,是这样的,爹已经答应将绸缎铺子交给我打理了”,沈芊君佯装沉静,低头拿起筷子要吃饭,她猜梅氏此刻一定绿了脸,表情很不好吧。
“什么?爹,你怎么能把铺子交给大姐打理啊?”沈芊凤最先爆发,手里筷子砰地砸在桌子上,显得很激动。
沈相当即脸色就阴沉下来,“不交给你大姐难道还交给我那还未出世的儿子?吃饭!”
一句话,堵地梅氏吃味,谁让她肚子不争气呢,怀的两个都是女儿。
沈芊君就当没看见,继续吃饭。
饭后,她来到沈相的书房里,将造就准备好的图纸递给沈相看。
“爹,女儿已经查出来了,近来这种款式的新衣很受欢迎,起初好像是在烟花场所比较盛行,可不知怎么,忽然在寻常百姓里盛行起来,听说徐家绸缎刚展出就销售一空,女儿在考虑,咱们是否也要效仿?”
在古代没有侵权一说,知识产权更是想怎么被盗版就怎么被盗版,更何况,这构思本来就是沈芊君她自己构思出来的,被盗版后,便可以双向赚钱。
沈相接过图纸细细研究,不禁眉头深眯了起来,然后道,“这事就交给你处理,近日新帝刚登基,朝中百废待兴,爹无暇抽身,幸好有你。”沈相眼里流露出赞许的目光,直夸赞着。
沈芊君淡笑,“为爹分担是女儿该做的。”
“对了,意外的是宸王拒绝当这个皇帝,反倒半路杀出个梁王,你有何谋划?”
“爹心里谋划定是比女儿高深,女儿全凭爹爹谋划。”
“好啊,好!”沈相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拍了拍沈芊君的手。
他对沈芊君的试探无时不在,可是每次沈芊君都能很好地洞悉,她之所以会如此说,就是要让他这个好势的爹知道,她这个女儿到头来都是要仰仗她这个爹的,所以他不必担心,大权和最终主动权,也都是掌控在他手里。
人都是虚荣的,甚且是喜欢麻痹自己的。
从书房里出来,沈芊君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在商业上大展拳脚,开始敛财了!
眼里划过一道精光,是时候除掉巧心巧慧那两个眼中钉,给自己找一个心腹帮手了,要怎么做呢?
她微微一笑。
有了一个高妙的计谋。
是夜吃过晚饭,沈芊君便喊来巧心巧慧二人,说吃饱了想散散步。
她两人被沈芊凤打地不轻,下床都有些困难,这会儿还要陪着沈芊君大晚上地在水边吹冷风,自然心情不好。
“恩?怎么走得那么慢,这样不情不愿?”沈芊君在前面快步,忽然回头看着身后慢吞吞的两人。
巧心明显面露难色,“大小姐,我们刚受过罚,您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你是在怪我?恩?”沈芊君扬眉不悦道。
“不是…”,巧心撕咬着唇畔低头不语。
“掌嘴,以后要学会如何跟主子说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是二婶口里说的府里最机灵的丫头,可不要让我失望。”沈芊君淡笑,可是那笑比刀子还冷,她慢慢逼近巧心,吓得她只能不断后退。
也就是有了一些狗仗人势的奴才,事端才会多。
巧心缓缓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声音太小,听不到”,沈芊君提亮了嗓子,转身看向平静的湖面上,月影倒影,即便再怎么处罚你们都难解我心头之恨,张妈年纪那么大,几乎是从小把我带大,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就能眼睁睁地几乎快要把热打残?
如今张妈还卧床,年岁大的人,自然不比年轻人好的快。
听到沈芊君的呵斥,巧心一颤,哆嗦称是,一巴掌又甩在了自己脸上。
沈芊君满意点头,没有再过分惩罚,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懂,而且她深知,欺负几个丫头并不是她的目的。
“好了,我也乏了,咱们回吧”,伸手扶了扶耳鬓的珠花,沈芊君语气懒散,只是她刚走一步,头上的珠花便砰咚落地,她也丝毫未察觉。
巧心和巧慧跟在后面自然发现,巧慧立即去捡,拿在手上对上巧心的眼,“恩?”
巧心冲她摇头,然后一把夺过那珠花快速藏进袖子里,她用憎恨的眼神看着早已消失在游廊里的人,小声道,“她又不知道,咱们藏起来拿去变卖了,这朱钗很值钱。”
“好”,巧慧赞许地点头,又不是她们抢的,这是大小姐自己掉的,到时候就说晚上散步落进水里的就行了。
两人打定主意,便悄无声息地将那珠花占为己有。
回到屋子,沈芊君便自顾卸妆,她看着自己头上掉落珠花的空缺处,忽然淡淡一笑。
翌日清晨她起地很早,吃过早饭没有像以往那般回房,倒是去了梅氏的院子,拿了一筐子的针线过去。
“二婶,爹将绸缎铺子交给君儿打理,可是君儿女红一向不太好,想跟你学一学几个花样,不知道二婶有没有闲?”
看着巧心巧慧手里捧着的篮子,梅氏嘴角旋即露出一丝笑意,“得闲,得闲,难得你这么信任二婶。”
于是两人便坐到凉亭里,“二婶,就先教君儿怎么绣老虎吧,我想等腹中孩子出世,能穿上她娘亲手做的小衣裳。”
“老虎?可是像你这般从平针开始学比较好”,梅氏语气里明显有鄙夷,甚至是怀疑。
“无碍,我会好好学。”
“那好”,梅氏答应地爽快,却有了新妙招,哼,沈芊君啊沈芊君,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受虐的,可别怪二婶教地不好呀。
梅氏眼里暗藏一丝狡黠,然后结果巧心巧慧手里的篮子,将针线一一拿出。
沈芊君脸上佯装出一副十分虚心好学的样子,而她眼里,也是锋芒深藏,她这次来,自然是有她的目的。
“那么,咱们就开始吧,先把线穿进去…”,梅氏暗暗笑着,对着巧心和巧慧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挡在了沈芊君身后,阻挡她身后的光线。
梅氏的脸慢慢,慢慢变得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