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青琳担心去病,一心想着如何能尽快的把他救出,遂不愿与阮汝这般的纠缠下去。此时见他低首凝思,便忙趁机飞身离去。
而阮汝不明就理又怎会容她轻易离开?于是一招“移形换影”悄无声息的又挡在青琳的面前,说道:我劝姑娘还是别枉费心机了,那小子是死定了。”青琳动容道:“无耻!你们若动去病分毫,我绝不会善罢甘休!”阮汝道:“既是如此,那就看姑娘的本领了。”话声甫落,便运气“大悲手”,起势“大悲如斯”直欺青琳。
阮汝此时明白青琳的武功绝非泛泛,因此现在再次出招已经动用强力要好好的探一探青琳的虚实。青琳舞动身姿,一招“心静致和”打将过来。二人又打成一团,一个招式刚猛沉稳,积聚悲凉之气,一个飘逸灵巧,周身布满纯和之气。
阮汝这时招式一转,出手“滔滔秋心”,青琳变动身姿,一招“善水处下”把来势化开。
青琳与阮汝对招,心中时刻想着寻机脱身,但总因阮汝掌势猛烈,逼得甚急而抽身不得。
二人斗争的正酣,忽听的一人喊道:“青琳,我来帮你。”青琳听出说话的是李文轩。
青琳走后,李文轩在客栈里是坐卧难安,又见她许久不来,更是担心,遂提剑出去。李文轩走在大街上,仰头只见繁星悬空,夜漆鲜人,遂强端身提神,迈步而去。当他来到离阔大少家不远处的一条东西大街中,忽听的有打斗之声,便疑想定是青琳遇上麻烦,忙疾步赶去,赶到见青琳正被阮汝缠住,不由分说,拔剑就向阮汝的后心刺去。
却说阮汝与青琳斗的正酣,忽感背后一寒,知其不妙,双手划一圆弧,拨开青琳,同时,心定气闲随手用一招“妙手弹指”欲要把李文轩的剑弹至一旁,谁料李文轩剑式陡转,使出“竹林醉剑”摇摇晃晃的直刺过来,这剑招,乍上还下,似退又进,看似紊乱无序,实则暗藏杀机。
阮汝见这剑招平中有奇,轻声一笑,心中赞出几分来,扭转身躯,使出“顺水推舟”牵引住李文轩所来之势。紧接着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相并,“孑然无怙”迅捷的向李文轩持剑手腕后两寸处的“外关穴”点去。文轩急忙翻转手腕,挥剑反刺,不想阮汝另一只手正暗蓄真气,陡然向李文轩的胸口拍去。李文轩见此危势想要躲避已是不及,叫苦不迭。
这时,青琳一招“飞燕坠空”从上方打将过来,阮汝忙回掌撤力,跃身躲开,青琳随即又舞动身姿,白带飘逸,犹如霓裳之舞煞是好看,李文轩辄同时挥剑向阮汝的下盘攻来。
阮汝见二人上下齐攻,就腰间一拍,顿时一把白霜剑应身而出,光寒气冷,通身如霜。阮汝手握白霜剑,展开身姿,抵御所来之势,青琳见他招式缜密,攻守相继,二十余招过后,竟沾不得半点上风,不自觉的所出的招式渐渐的迅疾起来。
而阮汝心中暗忖:“我与这位姑娘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但是由于我是男子之身,所以百招之后,我定会胜个一招半式,但是此时的情形若想取胜恐有些不易。”
阮汝心中想着,手中之剑却无半点削减之势,依然是剑气如虹。“唰”“唰”就又是两剑,郝、李二人忙是躲开,阮汝趁势正欲再刺,忽见东方阔大少家上空通红一片,火光映天,失火处正是阔大少家后院的阁楼。阮汝心中大惊,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腾空而去,青琳见状更是惊恐交集,亦纵身飞去,而李文轩因体内浊气过重,兼不懂飞身之术,遂加快脚步向阔大少家赶去。
却说这火正是阔大少所放。阔大少平日里是一呼百应,指东没人敢向西去,只因去病拒绝他的要求,而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报复,可巧遇上仇隐娘他们,便生计借助他们来教训一下去病,不想仇隐娘却颐指气使的把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又在他家对他的父亲无礼,心中更是恼火,更兼他一心想要把阮汝留下己用,不想又拂他意,于是离开家,直向巡抚衙门而去,欲要李巡抚帮忙捉拿。
这李巡抚与阔大少时常来往,共谋私利,今见他有事向托,岂有不允之理。事有凑巧,一位姓贾名有才的武将官员因剿寇不成,惨败而回,正愁如何向圣上禀告,他路过此处,因与这李巡抚是同乡好友,遂前来看望一番,再者希望他能想想办法,当他听到阔大少所谈之事,不觉喜上眉梢,如获至宝。
是夜,贾有才带兵向阔大少家后院赶去,阔大少怕惊动沉睡的双亲,便引他们从后门而进。贾有才命令士兵把后院的阁楼围得的是层层秘密,水泄不通。
此时仇隐娘正在房中休息,忽听的外面人马声响,忙推窗看视,见下面众多兵卒,手持强弓弩箭,手中的火把更是把整个院落照耀的如同白昼,人群中有一个身躯伟岸,头戴金盔,身擐甲胄的军官赫然而立,旁边站着阔大少。
仇隐娘见此阵势,还未开口,只见那个贾有才仰面高呼道:“兀那贼妇人,快快束手就擒,免得本将军多此一举。”仇隐娘听的是一头的污水,不知所云,开口反稽道:“哪里的狗官?在老娘的面前胡乱的嚷嚷!”贾有才道:“可恶的贼妇人休得放肆,快快出来受降!”仇隐娘恨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还未落,一支嫠妇镖已应手而出,贾有才猝不及防,只听“当”的一声,这支嫠妇镖狠狠的打在他的护心镜上,只把他震得摇摇连退数步,虎口一阵剧痛,再看护心镜上面竟陷有一个深坑,心中不觉一凛,一股凉气从脚跟直灌到脑顶,怒道:“他奶奶的,给我放火!”顿时根根火把横空而飞,不移时,整座阁楼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仇隐娘是又怒又惊,但仗着一身修为,纵身向窗外飞出,这时,有数万支箭,如雨般向她射来,仇隐娘在空中左闪右避,同时甩出数十枚嫠妇镖,下面的兵卒皆应镖而倒。但是这根本无济于事,眼见身上的嫠妇镖将尽,而那箭势却是丝毫不减。
忽地,一支箭就要射上她的面门,仇隐娘忙翻身躲过,还未正身,只听“嗖”“嗖”声响,又有箭射将过来,仇隐娘忙挥起锁恨鞭,把箭挡在一边。这箭一支急似一支的源源不断的射来,弄得险象环生,只见一个躲闪不及,一支箭擦肩而过,仇隐娘大惊,知道这样耗将下去生命堪虞,便想翻身回到阁楼,暂避险势,可是这火此时已经成了气候,回去已是不可能。
此时的仇隐娘满怀悲苦,心中凄凉,要深陷这些王八羔子的手上,总是心有不甘,遂牙一咬,心一狠,要做拼死一搏,就是葬身在此也要先结果了阔大少与那狗官。
就在这时,她见下面混乱一片,仇隐娘定眼望去,见人群中一男一女正挥动的宝剑和飘带打将过来,她看的真切,那男的正是阮汝,女的似乎是日间与她向斗的那个丫头。她心中是又惊又喜,喜的是阮汝及时赶到,惊的是青琳为何与阮汝并肩作战?忽地心中一亮。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青琳与阮汝赶到阔大少家后,阮汝见士兵正在向仇隐娘拉弓射箭,遂挥剑就刺,而这些士兵见青琳与阮汝一起,以为同伙,遂亦向她砍去。
青琳挥动飘带直向阁楼杀去,当来到门前,见这滔滔雄火,真是心焦如焚,不觉脑中一阵眩晕,随即就是一个箭步冲向火海,仇隐娘在上空看的真切,心中暗忖道:“我宁可让那小子葬身火海,也决计不让你这丫头把他救走。”
随着箭势的减弱,仇隐娘一个“身沉沧溟”,向前拦阻青琳,口中兀自喊道:“丫头,想救那小子,休想!”青琳正要推门进去,忽听的空中有人叫喊,忙仰头看视,只见一人势如海涛般的向她袭来,忙翻身跃开,定眼向看,正是抓走去病的仇隐娘,遂急道:“快些让开!”说话间,已飞身欺到仇隐娘的身边,仇隐娘侧身躲过,青琳却不与她纠缠,抽身就向里面跑去,仇隐娘忙出掌向她的后心击去,青琳弯腰躲开,紧接着仇隐娘又舞动单腿一招“秋风扫落叶”向青琳的下盘攻去,青琳跃身倒翻两个筋斗,仇隐娘遂又拦在门口,脸显得意之色。
此时里面的火势更凶更猛,仇隐娘道:“丫头,他是你什么人?竟这样不顾性命的相救,看来定是相好的无疑了。”说着就格格的笑将起来。青琳厉声道:“这不管你的事,快些让开,若是去病有个什么闪失,我定让你偿命!”说着舞动身姿,只见白带飘飘,犹如蛟龙出海。
仇隐娘见此形势,知道青琳是动了真情,不敢轻视,甩起锁恨鞭直迎过来。青琳提气凝神,招招蓄势极厚,欲意把仇隐娘尽快的逼退,而仇隐娘亦是招招猛烈,严守门户。
此时,青琳周身萦绕着一股纯洁之气,而仇隐娘则被一股浓烈的悲凉之气围绕,此二气,时而混为一体,难辨清浊,时而又各归其身,一清二楚。
青琳一边与仇隐娘舍身相斗,一边又担心去病的安危,时刻都在想着如何摆脱仇隐娘的纠缠?可是仇隐娘是紧追不放,根本无丝毫的机会。正在这举步维艰之时,忽地眼前一亮,见文轩正从人群中杀将过来。青琳忙道:“救去病,快去!他在阁楼的密室里,快去则个!”
文轩听言,见火势凶猛,顿了一顿,又见青琳在一旁催得甚急,遂牙一咬,脚一跺,蒙头就向里窜去。仇隐娘飞身上前拦住,青琳辄挥动白带,只见这白带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万,纵横交错,顿成了一道白墙截住了仇隐娘的去路。此时,青琳是一心的拦住仇隐娘的去路,所以仇隐娘霎时成了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