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文静女生实在是太漂亮了,她自已也清楚,所以一直都很自恋。在她看来,周围没有一个男生入她的法眼,配得上她。久而久之,她的审美情趣和情感动向都发生了变化,最终和另一个学社的彪悍美女走在了一起。而那个彪悍美女也在这个文静美女的潜滋暗长的脉脉含情中,将全身的彪悍气息褪得干干净净。她俩形影不离,眼中只有彼此,成天欢笑声不断,搞得那些男生们无法插足,就连成为“小三”的机会都没有。那个彪悍美女是个操纵师,表面上看她的彪悍气息没有了,但是法力还在,想要插足,谈何容易。不信你试试,那种被打得两眼喷火、全身冒烟地趴在地下动弹不得的感觉。所以即使高大健壮的男生都因为害怕而不敢接近她们,更何况曾经弱小而现也并不怎么强大的火跃呢?
火跃失败了,垂头丧气地,心里不服输但也只得接受现实,双方的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的揶揄和打击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倒是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无奈地笑着说:“我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她竟然是同性恋啊。”遂摇摇头,趴在桌子上不住地唉声叹气。这个时候,我便会停止我的挖苦和嘲讽。其实对于一个失败了的人,我是没有理由去打击他了,而且我还担心他的神精太过脆弱,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万一跳进火海里自尽,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于是乎我也沉默了,陪着他一起唉声叹气,算是为他分担一点忧愁吧!
叹气归叹气,我心里自个儿打起了小小的如意算盘,当所有男生的出击都失败的时候,那我为什么不前去试试呢?那么多追求者,就算再多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失败了也并不觉得可耻。当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我着实被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勇敢起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生活太过无聊了想尝尝被虐的滋味?但有一点我却不能否认,这也是我想去冒险的主要原因,那就是我看上了那个彪悍女生。
彪悍女生叫焰琴,实际上她的外貌一点都不彪悍,相反地还长得很秀气。她的美丝毫不在那个文静女生之下,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比雪烟还要漂亮。这也许是我的一种错觉。因为那个时候雪烟年龄还小,不知道几年过后她又会长成什么样子,也许会是另一种惊艳的美。谁晓得,因为她人既已不在了,所以也无法拿她和焰琴简单进行比较。
当我看见焰琴的第一眼时,身体里的流火就开始颤动。开始的时候只是有点轻微的颤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就像凡世的人发了高烧一样,我感觉整个人都已经快被烧成了火人鱼。
焰琴几乎天天都到我们学社里来,和那个文静女生坐在一起促膝长谈。她俩几乎是脸挨着脸,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动作亲密之至,就差嘴没挨着嘴了。
那个文静女生叫火玫瑰,其实她不叫火玫瑰,她的真名叫蓝玫瑰,她不是灿族人,她是……
开始的时候,学社里所有的男生都会明目张胆地用眼睛扫射她们,当焰琴感到了这种目光时,便采取了反扫射的策略。
有一次,几个稍微大胆的男生,站在离她们不选的地方,用眼光直钩钩的盯着她俩看,毫无任何的顾忌和窘迫,唯一差的只有行动了。
而焰琴的眼光已经回头扫射了他们好几遍,那种眼光,即使是魔鬼出现也会退避三舍。因为那绝不是普通人的眼光,那是操纵师特有的眼光,带着震慑的气势和压力。可那几个男生却丝毫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那种能把魔鬼都吓退的眼光慢慢消失,最后又变得十分温柔。然后她站起身来,莲步款款地走过去,伸出纤纤食指,在那几个男生的额头上轻轻地一点,那几个男生便如坍塌的雕像一样直挺挺地躺到地上了,如流火一般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样璀璨,只是无论将手怎样放在他们的眼前晃动,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焰琴走了以后,我们才回过神来。赶快过去看那几个男生的伤势。心跳还在,脉搏还在,都是被定格而变成了雕像,动也动不了。我们都以为他们活不长,心里除了惊悚不安之外,还为他们默哀。可谁知,当上课玲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来的时候,他们又活了过来,除了脸色苍白,其它的一切都如常。从那以后,只要焰琴一走进学社,所有的男生立马将目光移向别处,再也不敢看她,深怕一不小心自已变成了雕塑。而那几个男生自从有了变成“雕塑”的经历之后,性情也大变,变得胆小如鼠,而且还经常莫名其妙地瑟瑟发抖。
我也和他们一样,平时不敢去正视焰琴,但是每当我看见她袅袅娜娜远去的背影,心里总不是滋味。他们不敢看,难道我也不敢吗?他们会变成雕塑,我也会变成雕塑吗?我总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喜欢焰琴,只要心里坦荡荡,用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她,而不是像那些男生那样做出一副猥猥琐琐的样子,而实际却根本没有半点诚意,我想她最终会感觉得到的。
靠着这个微不足道的信念,我决定冒险一试,不管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我只想让自己不后悔。但是一瞥那几个变得不伦不类的男生,我的心里还是点害怕,因此举棋不定,忐忑不安。
我
把我这个想法告诉了火跃。火跃听完后,用一种看见怪物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说:“你觉得自已的生命已经没有意义了吗?”
我猜到他会有这种想法,所以直接回答了他:“正因为我觉得生命太有意义了,所以才想让生命偶尔一次变得没有意义。”
我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哎!”火跃重重地叹了口气,又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丢下了一句话:“祝你好运。”我只是想跟他说一说,并不是想让他去帮我,没想到他已经一溜烟跑了。
其实,火玫瑰我们可以随便看,因为她不会伤害我们,但是也要等到焰琴走了以后。
第二天,焰琴准时来了。看起来她特别的美,红色的发丝轻轻地披散在她柔美的双肩,眼神明媚如凡世温暖的阳光,蓝色的宝石点缀着她白皙如玉的耳垂,使得并不明亮甚至有些灰暗的学社里熠熠生辉;她的胸口挂着一串透明的水晶项链,项链的中间纹着一个小小的火焰。那是操纵师的标志。代表火焰的力量。红色的长裙延及脚踝,但没有着地;一双透明的水晶高跟鞋恰如其分地套在她精致玲珑的玉脚上,还能看到她脚上火红诱人的指甲。只见她长裙翩翩,莲步款款,姿态优雅,醉人心魄,举世无双。可现在没有任何一个男生敢看她一眼,他们宁愿看着地上没有任何诱惑力的生硬的地板。除了我。
我想我是豁出去了,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焰琴,从她踏进学社门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举止行为,每走一步,我看得那样专心致志,像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全无半点邪念。我不相信她真的会把我变成雕塑。
焰琴的目光也在发生着变化,从刚进来时的恰似你的温柔慢慢地变成了凡世里冰山上的雪女。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然后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慢慢地升腾,接着,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渐渐地变成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黑暗中醒了过来。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黑暗的镜头点点莹莹的火光。
“你醒了!”声音冰冷之至。
“焰琴。”我轻轻地叫着,我知道是她的声音,但是我不知道我此刻在哪里。
“你的胆子很大啊。”焰琴发出了冷笑。
“因为你,我可以大胆。”我平静地说。我只能平静,惊慌是没有用的,因为我知道她用意念掌控着我。
“你不怕死么?”焰琴轻蔑地说到。
“我当然怕死。不过……”我顿了顿,“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我知道,她不会杀我。也没有理由要杀我。
“那好,我成全你!”焰琴的声音依然冰冷。然后我就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感觉到一团团火焰已穿过了我的胸膛,我的身体正在慢慢融化,心裂肺地痛苦啮噬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可我却偏偏发不出声音。心里一急,脑袋一涨,接着,意识就模糊了。
我在一片黑暗中幽幽地醒转来。睁开眼睛,欣喜地看见,焰琴正抱着我的头,我正躺在她温婉如玉的腿上。
她的神色不再冰冷,而是一片柔和,她目光盈盈,似有火珠滴落。
我艰难地伸出手,去抚摸她白皙的脸庞。当我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面部时,她的脸就开始腐烂,然后化成燃烧的火焰落在我的身体上,然后我的身体又开始熊熊燃烧,熊熊燃烧的身体又开始撕心裂肺地痛苦起来。这次我能够发出声音了,但是我没有惨叫,而是喃喃地叫着焰琴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叫,直到我的意识再次涣散。
这是我第三次从黑暗中醒来了。我又看到了焰琴。但是她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厚厚的绳索将她的孱弱的身躯绑得严严实实。
她的嘴上被塞着一团厚厚的抹布,她只能发出低低地“呜呜”的呻吟。眼里噙着火红的泪珠。四周没有风,但她红色的裙摆却在微微地摆动。
我拼命地朝她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叫着她的名字。而那个十字架却在以同样的速度向后飞退。我没有停步,朝着她的方向飞跑。
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疲惫,依然健步如飞。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个男人突然挡在我的面前。
这个男人高大,英俊,上身穿着燕尾服。但神情却是极其的冷漠。我的眼睛模模糊糊,像蒙上了一层雾,使得他的脸看上去不太真实,黑色的燕尾服无风而动。我只得停下,愣愣地看着他。因为他手上拿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我不敢贸然上前。
“打过我,我就放了她!”该男子不带任何情绪地说。说完就将手指向身后。
焰琴拼命地摇头,并用眼光示意我往回跑。
我并没有理会焰琴。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对男子说:“这不公平。”
“什么?”该男子没懂。
“你手里拿着刀,而我却是赤手空拳,这样不公平。”我平静地解释道。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该男子讪讪地笑着。“要公平,你可以往回走。”该男子不屑地说到。
我一愣,没料到他会如此说。
“你
再不出手,我就在她脸上割一刀。”该男子已不知何时来到了被绑着的焰琴身边,用刀背在她白皙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而焰琴却很痛苦,想要闪避,无奈被绑得严严实实,丝毫不能动弹。
我心如刀割,脱口而骂:“你他妈的变态啊?有本事在我的脸上来一刀。”
“嘿嘿嘿,我只喜欢割女人的脸,尤其是当着男人的面割他心爱女人的脸。”该男子猥琐地讪笑着。
“呵呵呵,本人换女人如换衣服,她才不是我心爱的女人呢。你要是你愿意,只管割好了。我就在这里看着,看你怎么一刀刀慢慢割她的脸。”于是我也讪笑着坐了下来。
该男子一愣,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抵在炎琴脸上的刀踌躇不决,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见那男子迟迟下不了决定,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说到:“我说燕尾兄啊,你怎么就不割了呢?”
燕尾男叹了口气说:“我虽然喜欢割女人的脸,但那是为了割给她在乎她的男人看的。如果那个男人不爱她,我再割她的脸又有什么用呢?除非你爱她,不然我就割不下去了。”
“那你就放了她吧,反正你也割不下去了。”我趁机劝道。
“不行!”燕尾男突然厉声吼道。
我倒吓了一跳,心神差点慌乱。
“我在这等着。一定会有下一个人来到这里,会有爱她的男人在这里出现。等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我再来割她的脸。”说着,他就狂笑起来。
我再次一愣,心想这燕尾兄还真是执着。
“燕尾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很重要。
“什么问题?”燕尾男的声音又变得平静了,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看她的脸完好无损,您应该一刀还没有割过吧?”我试探着问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到底割过别的女子的脸没有,但不管怎样,此时我只能赌上一把。
“额………”燕尾男有点卡壳,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那又怎么样?”燕尾男忽然又变得面目狰狞。我突然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我感觉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变得真实了,只要是真实的人,就有弱点,只要能找到突破口就好办了。
“燕尾兄,我劝你还是放弃了吧。”我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似乎在为他惋惜。
“为什么?”燕尾兄依然凶神恶煞地问道。
“那个男人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我继续惋惜地说。
“不可能!”燕尾男怒吼道,“她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有男人爱她的。”
“不,恰恰相反。”我反驳着燕尾男的话,“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才没有男人会爱她。”
“为什么?”燕尾男的声音软了下来,脱口而出问道,我看得出来,他很渴望知道问题的答案。
“因为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没有哪个男人会去爱上一个随时都可能让自己莫名其妙死去的女人。”我缓缓解释着。
“啊!”燕尾男像中了魔咒一样,眼神变得迷茫,几乎就快成了白痴。
“燕尾兄,你爱她吗?”说着我指了指那被绑着的焰琴。焰琴已经睁了双眼,怒视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掉,我没有敢和她对视,生怕心神被扰乱。如果自已的计策被燕尾男看穿,就会一步走错,全盘皆输。说不定不但救不出焰琴,还会搭上自已的性命。于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盯着燕尾男,等着听他的下文。
燕尾男拼命地摇头,似乎想把自己的脖子摇断以示自己的清白。
“这样吧,燕尾兄,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心愿。”我依然平静地对燕尾男说。
“怎么实现?”此时燕尾男的声音已经变得温和得多了,先前的愤怒和狰狞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假装很爱这个女人,爱到撕心裂肺,然后我拿着刀在她的脸上割,直到割到你心脏破碎为止,怎么样?”我尽量平静地说出这种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燕尾男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因为这样一来,他便能看到那令他欣喜若狂的场景了,而这种场景,他自己也能身临其境地去感受,那比自己拿着刀去割她的脸有趣得多了。
“好,就这么办!”燕尾男终于同意了,“但是……”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深怕他反悔,立马屏气凝神地做好思想准备以迎接新的挑战。
“你一定要慢慢地割,不然我就没有心痛的感觉。”燕尾男手支着下巴,一字一顿缓缓地到来。
“那是当然,我会慢慢地割,慢慢的割。”我满脸嬉笑却又郑重其事地说到。
“那你把刀拿着吧。”燕尾男拿着刀向我走了过来。
我迎了上去,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他手上的刀。
这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刀光映入我的眼帘,晃动着我的眼睛,使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预感。这把刀,一定能见血封喉。
而就在那个燕尾男刚一转过身时,我随即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刀刺进了他的后颈,流火一般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他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叫喊,便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