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盛身上开始生肉眼可见的变化,腐烂死亡的血肉脱落,新的血肉表皮开始不断生长,很快便布满了他的全身。
不多时,一个全新的姜文盛出现,老者丢给他一件衣服,随后从一副古旧的木桌上拿起一个瓦罐。
那些脱落的腐烂血肉被他收入罐中,小心翼翼的密封起来。
老者做完这些事情,对着摆在房屋东北角的一尊泥塑雕像恭敬的拜了拜。
陈缘看到这老头拜的雕塑,顿时笑了:“你这家伙,干这些破事情,还敢拜地官大帝的塑像,真是自己作死。”
“说不定本来没神仙知道的事情,你这一拜,倒是把这个事情全都捅出去了!”
陈缘只想放声大笑,这一下,他也明白了地府为什么会布这个委托,其实,仔细想一想,上面说了逃脱轮回者有十人,其实怎么可能正好只有十个人!
最后目的还是为了这个家伙,不过比起愤怒,地府可能更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搞笑吧。
“移花接木,夺了别人的阳寿,嫁接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最后再返还给自己,自己又那么怕死,还特地拜一拜地官大地的泥塑,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地官大帝为天,地,水三官大帝之一,是汉族神话**奉最早的三尊帝君,地官大帝统御五帝五岳诸地神仙,就连五岳大帝都要听其调遣,而其职责正是赦罪。
“干着缺德事,拜着地府神,这也没谁了,大写的服。”
陈缘几乎都要笑抽过去了,这就好像一群警察已经锁定了盗窃犯,而盗窃犯不知道,还在和他朋友吹逼,结果殊不知他朋友就是警察。
在陈缘看来很好笑的事情,放在其余姜家人身上就显得不是那么好玩了,姜老爷子手掌上青筋暴起,眼神变得冰寒彻骨。
陈缘对姜炎彬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事情就是你死了,你爸也死了,而且比你先死。”
“这老头也是极品,居然....算了不说这个,现在这个家伙已经被我找到了,他跑不了。”
“你爸和那个老头做了什么交易,他以和你差不多的状态活了下来,夺了一些孩子的寿命。”
陈缘的话在正常人听起来很是荒谬,但是在这里,见识过陈缘一身诡异能力的姜氏子弟,没有一人提出质疑。
姜文略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之前的一拳,顿时闭上了嘴巴。
陈缘一字一顿道:“这是移花接木之法演变而来的玄术,好处是可以暂时不死,得到寿命。坏处吗就是业报了。”
“当借过来的寿元耗尽的时候,借寿命者会化为一团灰烬,然后,被借寿命者会从半生半死的植物人状态清醒,但是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死。”
“然后,借寿元者的亲人或者后辈中,有一个人会被透支自己的生命而死去,作为借寿命的交换。”
陈缘双手合拢:“而如果这个人不想死,那就会重复之前的行为,从而形成恶性循环。”
“那么,透支的生命去了哪里呢?”
姜炎彬开口询问,陈缘道:“当然是被作法的人拿去了。”
“这就是好处费啊。透支的寿命会被算进因果法,但是其中仍旧有漏洞可寻。”
“这些家伙就是专门寻找漏洞的。”
陈缘扫视了一圈四周,诡秘的一笑:“而且,这种法门厉害就厉害在死人不知道自己死了,活人也看不出来。”
他话语落下,四周诸人顿时感到这大厅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这时候,姜越颖从门外走进来,与她一起的还有三四名姜家女子,她脸色有些苍白,对着陈缘开口,问道:“那我之前头上的那个黑符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
陈缘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个长条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千年何乌。
“送你何乌的是个美籍华裔是吧,这个何乌是从他手里拿来的,而他又是淘来的。”
陈缘眨眨眼,笑道:“那么他是从哪里淘来的呢?”
姜越颖想了想,忽然冷汗直流,低声道:“不可能啊,我和他这笔生意只是偶然,我当初还有其他的合作伙伴可以选择,如果是你说的那个家伙给他的,那他就这么肯定我会选择他?”
“不,也许那个老板并不知情。”
陈缘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但是那个老家伙一定是算准了你会和他合作。”
姜越颖疑惑:“为什么?”
陈缘道:“玄学上的事情,不能用科学的角度来看待,他算到了你会和那个老板合作,我只能说,这个家伙很会算....嗯,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你要找他算命什么的肯定一算一个准,当然我这里也接这个活计,而且还打折哦。”
姜越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随后低下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陈缘继续说道:“在你碰到何乌...不,应该说是装何乌的盒子的时候,那个符法就已经启动了,附着在了你的身上。”
“也就是说,原本下一次,当姜炎彬死去的时候,你会作为与被借寿元者的交换人而死去!”
陈缘说完,姜越颖顿时脸色变得煞白,颤声道:“不会吧....”
姜老太爷一拳锤在紫檀木的茶桌上,只听得一声脆响,那紫檀木打造的上乘茶桌顿时四分五裂。
“姜文盛!”
姜老爷子脸色忽青忽白,陈缘瞥了他一眼,道:“你也曾经和那个老头借过寿元吧?”
“......”
姜老爷子沉默,显然是默认了。
陈缘拍拍姜炎彬的肩膀,道:“既然知道是你爸了,那我们就走了,赶快把你的事情了结,我也好完成委托。”
陈缘对着姜老爷子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当年之因,今日之果,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陈缘脚下,黑色的云雾升起,瞬间将两人包裹。
下一刻,云雾散去,在大厅的中央,两人的踪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姜老爷子颓然的坐在木椅上,眼神之中满是后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