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哲没有回答爸爸的问话,心里矛盾的很。用力的点点头,很快的吃了一个馒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过了年初六表弟来了,过年的风俗是初二去姥姥家,给老人上坟的日子。初三等着媳妇的兄弟来,这天是不能走亲戚的。初四是去岳父家里给岳父拜年,少不了带着礼品。
十里不同俗,在东边的乡镇上,过年要给岳父家里送年货,礼物一般是鱼两条,鸡两只,酒一箱,后腿一个,大约二十几斤。初五是民间的破五,一般不走亲戚,有做生意的很忌讳,但是去朋友家是可以的。
初六是去姑姑家或者姨家,随着时间推移,年轻人抛弃了一些老说法,在外面接触的了更多的风俗,对于老家的传统有些厌烦。孔孟之道,礼仪之乡,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几千年的传统也要与时俱进,一味停留在封建思想里,跟不上社会的发展。
路明哲只是零星的听爷爷说起过,也没理记在心里,爷孙之间的代沟实在是太深太宽了。二姑对路明哲很是的疼爱,路明哲见到二姑显得格外的亲切。三姑和小表弟也到了,进了门就拜年磕头。母亲急忙挡在前面,一手一个拉住表弟两个,让到里屋坐下。
在屋里开始炒菜,奶奶换了一身新衣服,在集市上买的靛青色布料,自己做的斜掩式盘扣上衣,靛青色的裤子有点肥大,老年人喜欢宽大一点的衣服。
平时男人喝酒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奶奶在一家人围坐在桌前。路明哲忙着倒水端菜,爸爸拿出平时放着的好酒,知道表弟喝酒外甥来了也高兴的。
妈妈不会坐下的,炒完菜端出一个瓷盆,里面是黄面鸡,(注与黄焖鸡是不同的做法,黄面鸡是山东德州一带的做法,黄焖鸡则是济南菜,属于鲁菜系)年底需要煎炸,藕盒,丸子,扁豆鱼(秋天采摘新鲜扁豆,放在盐水里腌过,打开一面里面放些馅料,然后裹上面浆炸过)。
最后炸黄面鸡,一般是家里宰杀当年的公鸡,洗干净剁成小块,在装有面粉小叵箩里晃动,每个鸡块均匀,有的家庭很是节省,面粉沾的很厚,每个鸡块呈不规则的圆形。后来没有人这样处理,只是在鸡块上洒一层面粉,放在鸡蛋液里而后放到热油里炸熟。
什么时候来了客人在柴锅里放水,加八角,香叶,肉蔻炖熟即可,这是作为吃饭的菜。
酒在继续喝,摒弃掉原来的白瓷酒盅,改成玻璃杯一杯三两多酒。路明哲不敢和表弟平喝,酒量退化了不少,“表哥,今年在帮我一年,刚开始做人员不好找!”这件事在意料之中,路明哲本想不去蓟县,打算去淄博做水电。
“表弟,喝完酒再说,我还没结婚负担要轻一些。”路明哲抹不开情分,人有时候难以抉择有些是亲情,更多的是自己的性格。表弟欲言又止,看不出路明哲心里是怎么想的,端起酒杯说:“表哥,在外面喝酒是痛快的,咱们表兄弟们把几个东家都喝怕了!”路明哲笑了笑,表弟又在打感情牌。
的确不错,做装修期间是很自由,高兴了多做点,到一家就有饭吃,不用考虑生活。也符合路明哲的性情,心里还有一点就是工资没法保障,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件事只能的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