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镇里的少年

万福小镇·镇北郊区

万天从镇子上回来,水果商大妈这一次给了他很多苹果,又没有要他的钱,只是说“什么时候想吃了就直接来拿,苹果多的是。香蕉呢,香蕉要不要?要不然再来一些桃子吧,今年的桃子特别好吃。”

万天赶忙谢过大妈,只拿了苹果逃了回来。

每一次去镇子上闲逛,万天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因为礼物太多而无法一个人搬回家。平常时候万天就会走一些小路,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要问镇子上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万天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他开始记事,他的生活便是如此。镇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像家人一样关心呵护他,而万天无以为报,只是尽量帮大家干些活。

当一个人生活在氛围和谐的镇子,他的性格也就会变得开朗甚至是开朗的过分,成了调皮。万天呢他不能说是调皮,调皮已经不能形容他爱捣蛋程度。如果对那些爱捣蛋的人的定义就是调皮,那还不如重新下个定义,就叫万天。

万福小镇不算大,整个镇子里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到三千。

尽管人数不多这个镇子却是附近最繁荣的地区。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万福小镇的地形较为奇特。小镇的东面是大海,西面却是群山。山上开了奇特的香草味道清香淡雅。也正因如此万福小镇盛产香料。再加上万福小镇又是一个海港城市,就更加繁华。

很多远方的贵族或是奇人异士会特意来到万福小镇换取一些香料,他们用丝绸或者陶瓷做为交换香料的筹码。

换取香料是不能用金银的,这是万福小镇的规矩。

这条规矩从第一代生活在万福小镇的镇民那里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第一代镇长是一个很有威望也非常有远见的人,他知道太多的财富只会让小镇里的人耽于享乐还会让外面的人觊觎万福小镇的香料,给小镇带来厄运。第一代镇长才订下交易规矩,只允许镇子里的人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万福小镇里的人大部分也明事理,都会遵从。

万天的家在万福小镇的边界,靠近山脚的一棵大榕树旁边。只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客厅和卧室是同一个房间,反正也只有他一个人住,就不算狭小。

“哟,小白你来玩啦。”

万天还没推开小木屋的门,一头白色的狼从木屋旁边的大榕树上跳下来,趴在万天的脚边。树上还栖息着两只乌鸦,甚至从小木屋的后边伸出一个长颈鹿的脖子,长颈鹿伸出舌头,舔了舔万天的脸。

“哈哈,大家都来啦。吃苹果,吃苹果,刚从大妈那里拿的苹果。”

万天把苹果全部放在地上,自己拿了一个,其余的分给伙伴们吃。小白是不吃的,它很久就想吃那个长脖子,可惜,跟万天交了朋友,就很少吃新鲜的肉了。这就是所谓的交友不慎吗?

可能是天性纯真的缘故,万天跟动物总能成为朋友。刚开始镇子上的人都误以为万天是仙人下凡,动物才会亲近他。后来等万天慢慢长大,变得十分调皮,人们又一致否认万天的前世是个仙人,都开始认同万天的前世是一只猴子,毕竟同类之间才会有共同语言嘛。

万天嘴里咬着苹果,三两下爬上木屋旁边的大榕树。山脚下的地势比较高很容易能看到小镇的全貌,再远一些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万天总是半躺在榕树上看海,他想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世界。

万天最喜欢听外边来的人讲故事。

在外来人的口中,这个世界很大很大。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事物,北边有整个国家都浮在半空中的天国,生活在天国里的人都很聪明,他们的发明遍布整个大陆。南边有咒术师生活的神都,很神秘,很少有咒术师从神都出来。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传说和历史书上的神话。西边还有一个神秘的小岛,上边有被神囚禁了的恶人。东边,没有人去过东边,或者说,以前去过东边的人都没有再回来。有人认为那里是仙境所以人们才没有回来,也有人认为那里是地狱,去的人都死了。

总之,世界很大,万天想出去转转。可是万天还没有成年,只有成年人才能出镇子,这也是万福小镇的另一个规矩。

不知道什么时候,万天在榕树上睡着了。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

小白趴在他一旁也睡着了。

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如同散发着冰凉气息的冰雕,又或是泛着冰蓝色的水晶球。月光太亮倒显得万福小镇里边的灯火很暗。海面被海风微微吹着,冰蓝色的月光洒在上面,很像是在海面上铺开了一层会泛光的薄雾,把海面装饰成如同液体的蓝宝石,很唯美。

万天一动身子,把小白惊醒。万天却又开始装睡,还特意打很响的呼噜。

小白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刚刚是谁惊动了它,半睁着眼睛左看右看,发现周围也没别人,就又开始睡。

等小白再一次入睡,万天用手轻扯小白的胡须,小白再一次被惊醒,万天则继续装睡。这一次小白有些恼火,开始低低地呜鸣。万天是终于再也憋不住,大声笑了。

“万天!你在家吗?万天,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周小龙离万天的家还很远就扯着嗓子开始叫喊。

万天借机从榕树上跳下来顺便躲过小白的报复。他刚一落地便大喊:“本帅哥在。”小白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榕树上摔下来。

“万天不好了,吴莉莉被外边的人欺负了。”说这句话的时,周小龙才气喘吁吁地跑到万天面前。

还没有等周小龙缓过神站稳脚跟,万天已经大跨步冲去小镇。

小白也从榕树上跳下来,跟上去。

周小龙无奈,只好又折返往回跑。周小龙是镇里的富家子弟的儿子,如此“剧烈”的运动,真是能要了他的命。

想当初周小龙跟万天赛跑争夺吴莉莉的一个吻时,他也没这么拼命。

说到那次赛跑,周小龙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一次万天为什么会凑热闹,按照万天这种单纯到认为人不用**就能生孩子的人生观,应该是不敢对异性感兴趣的,当然对同性也不会有那样的兴趣。莫非万天喜欢吴莉莉!?

万天再怎么快也晚了一步,并不存在小说里英雄救美的情节,所谓的英雄救美大多数都是精心策划,被小说家事先安排好的桥段罢了。现实是你在去拯救的路上不断地祈祷上天希望苍天有眼,当你到达现场的时候都是无力回天后再辱骂苍天。

吴莉莉被五个外边来的地痞流氓堵在了死胡同里。胡同里还躺着两个人,那是周小龙去找万天时,在路上碰到的熟人。

他们平时跟吴莉莉的关系不错就赶过来帮忙,可是没想到对方很能打。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对地痞流氓们有一丁点的威胁。

吴莉莉也不是什么淑女,她拼死踢中了其中一个地痞流氓的下体,让那个人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可吴莉莉毕竟是女孩子,跟他们缠斗了半天终于体力不支。

万天还有周小龙赶到小胡同时,吴莉莉已经被按到在地上,身上的衣物都被撕烂。万天二话不说,举起地上的砖头就朝着其中一个正在猥琐吴莉莉身体的人砸过去。

小白也咬中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没有太用力气,只是吓得那个人不再反抗,小白就感觉目的已经达到了。

小白还是太天真,那人从腰间摸出一个棍子状的东西,把那个棍子触碰小白,小白哀嚎看一声,晕过去。

周小龙也确实谁都打不过就又跑到外边再去找救兵。

被万天砸中脑袋的那人非常恼火,怒骂一声。随后虎背熊腰的他一把就揪住万天的胳膊,往旁边的墙上狠狠地摔去。

万天的身子还算灵活,在空中调整姿态,双脚踩中墙壁,身子半蹲,然后用双腿的弹力,瞬间反击。其余的地痞流氓反应还算快,在万天反击回来的下一刻,他们就将万天死死围住。

虎背熊腰的壮汉则硬生生地承受住万天的拳头。

万天见事不妙,发现自己没了退路。既然没了退路就应该至少拉一个人跟自己一起倒霉。

万天挑了地痞流氓中看起来最不耐打的,一把揪住头发,按倒在地。任凭其余的人如何打他,自己就只揪着那人不放,一直打的对方的脸完全肿得不成样子,万天还不松手。

当然,万天也没有太好过,头,后背,还有胳膊上全是血。

“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耐打。”虎背熊腰的地痞流氓说。

电晕小白的那个地痞流氓一直在旁边冷冷地看着。等到被万天打的人快要昏死过去,他才把电棍对准万天的脖子,万天随后抽搐几下,全身瞬间被麻痹,瘫软在地。

半梦半醒中,万天听到他们的对话。

电晕小白的流氓说:“妈的,真是扫兴,老子玩得正爽呢。”

虎背熊腰的壮汉问:“老大,要不要做了他们?”

他们老大立即否认说:“不行,没看见刚刚有人跑了吗。若是做了他们,万福小镇马上就会禁海。到时候我们谁也跑不了。”

其中一个瘦子问:“那,那个女的怎么办?”

“已经脏了,不要了,走吧。”

打架时猥琐在一边的流氓见事情已经完结才从阴暗的角落里钻出来,对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同伙吼道:“快点爬起来赶紧的!说你呢,没听见老大说走啊,快点,快点!”

后面的事情万天就记不清了,记忆是模糊并且断断续续的。

周小龙又叫来了很多人,然后把他们这些伤患送去了医院。其间,有医生的好心询问,也有随后赶到的家长的责骂。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能给万天留下最深印象的是自己在昏迷之前,瞥见胡同的深处,吴莉莉那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好像万年的冰窖,又像是全世界的任何事情都已经与她无关。疼痛也好,欢愉也罢,那些仅仅是作用在她身上的一些触感而已,并不非要在自己的脸上引起一些表情变化。

万天醒来第二天的早上,就从不小心说漏嘴的周小龙那里得知,当天晚上精心装扮后的吴莉莉从自家楼上跳楼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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