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中午,她才把这只二百多斤的野猪收拾出来,留出大概二十来斤肥瘦相间的鲜野肉,以及猪下水、头蹄和一大盆猪血豆腐准备带回去。
猪小肠则被她用来做了腊肠,剩余的肉、排骨啥的全都泡在调好的酱油汁里做成沪市特色酱油肉,约莫八十刀,少说还有一百八九十斤,充分浸泡后一股脑儿挂到山洞的晾衣架上。
当然,一切都是试验阶段,味道有待观摩。
下雨天好钓鱼,小溪的上游是个天然湖,宋恩礼趁着杀野猪的功夫弄了几根钓竿垂着,钓上来好些鱼虾蟹和大老鳖,也全都收到空间运输桶里。
做好这一切,她清理了溪边的屠宰现场,然后进空间洗了个澡。
看看时间,还只有十二点。
山洞外雨依旧大,她也暂时歇了到处转悠的心,整理出要带回家的东西准备下山,然而找一圈也没看到她的小狼。
“阿呜?”
“阿呜快点出来,咱们回家了!”
……
“啊呜……”山洞外忽然传来阿呜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巨大脚步声,好像有千军万马过来,感觉整个山洞都在摇。
宋恩礼脑子里那根弦瞬间绷紧,拿出高压电器握手里,结果一出山洞就看到阿呜欢脱的朝她跑过来,舌头都甩歪了,它的身后……
尼玛三头大野猪!
“妈啊!”她拔腿就跑!
一头勉强对付,三头不是要她死!
阿呜很快追上她,跟她跑并肩,“啊呜啊呜”的嚎,似乎还是来邀功的。
“智障啊你!”宋恩礼掐死它的心都有了,只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免得成了野猪的点心。
阿呜突然挡到她前面,身后的野猪眼瞧着就要冲过来,宋恩礼条件反射一脚把阿呜踢进空间,顺带着自己也闪了进去。
有了这个提示,她终于明白阿呜的意思,可以把野猪一头头弄空间逐个击破嘛!
很快,她的空间里又多了昏迷不醒的三头大野猪。
不过就算得了肉,宋恩礼还是结结实实的把阿呜教训了一顿,“我空间里有的是肉的,饿不着你,下回不许了!”
“啊呜……”阿呜仰天长啸,惊了一林子的鸟兽。
被野猪的事这么一耽搁,宋恩礼下山已经差不多两点。
她估摸着萧和平得在村口等她,在距离青山村还有好一段路时就把收在空间的荆条筐拿出来挑上。
前面装着二十斤猪肉、一堆猪下水和头蹄还有几罐头瓶的酱油醋糖,后面的树叶上铺着一框猪血豆腐还倒吊着二十斤面粉、十斤挂面。
百来斤的东西可把她累得够呛,挑出去几步就已经有点吃不消,为了不把面淋湿,她将唯一的伞绑后面遮雨,结果自己淋成落汤鸡。
好在还真就让她算到萧和平在等她!
宋恩礼赶紧丢下担子朝他大喊,“萧和平萧和平,快过来帮忙,我要累死了!”
自打早上他娘跟他说小媳妇去县城了,萧和平这颗心可是足足忐忑了半天,总也不踏实,幸好幸好!
幸好她回来了!
他顿时来了精神,撑着伞三步并俩跑过去,失而复得一样把她护到伞下,宋恩礼身上洗不去的血腥味叫他忍不住直皱眉。
他用鞋尖踢开荆条筐上盖着的树叶,心吊到嗓子眼,“你又去打野猪了?”
知道瞒不过他,宋恩礼索性又编了个善意的谎言,“没有,不是我,那野猪自己犯蠢撞树上了,白捡我能不要?”
她还特别言之凿凿的说:“就在离县上还有三四公里的那地里头,我都不知道哪儿蹿出来的野猪,咚的就撞到那棵歪脖树上了,你不信明天我再领你去看。”
“我信你就怪了!”萧和平不由分说把她背起来,也许小媳妇真有两把刷子,但他语气仍旧是恼,“你要干啥都成,就是不准碰这些危险的东西,我跟你说多少回了,咋就不长记性!”
“干啥干啥,赶紧松开,叫人看见就麻烦了。”宋恩礼在他背上挣扎,屁股上突然挨了他一巴掌,老实了。
宋恩礼的确累惨了,今天可是跟陀螺似的连轴转一上午。
她乖顺的趴在他背上,仍解释,“我说的是真的,后来一路过的货车司机看到了,我就把野猪卖给他了,布袋里的面都是他给的,还给了一百块钱呢,野猪也是他杀的我从头到尾就没沾过手……”
这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比较合理的说辞,要是在自家杀猪,哪怕萧和平不怀疑野猪的来历,也瞒不过赵春兰的狗鼻子。
萧和平把伞给她,俯身把那担子东西单手拎起,专门腾出一只手拖着她屁股,就是怕她掉下来,可那美好的手感却叫他心猿意马。
“回去再收拾你。”他恶狠狠的吓唬道。
宋恩礼搂着他脖子,双腿一夹他腰侧,“敢威胁我,罚你待会儿给我捏腿!”
那一下子酥.麻的,浑身好像窜了电流似的,立马就硬了。
别说捏腿。
萧和平咬牙心想,叫他干啥都愿意。
回到家,宋恩礼又照着对萧和平说的跟王秀英说了一遍,王秀英倒不疑有他,这年头货车司机算是个让人艳羡的工作,最次最次一个月工资也有几十块,而且路数广,弄点好东西并不稀奇,再说宋恩礼确实能打死野猪。
不过这些肉粮带回的高兴却远不抵她对这小儿媳的担心,千叮万嘱,“以后看到野猪就跑,家里的粮对付对付还能吃,再不济娘托人去黑市上买,小命要紧知道不?”
宋恩礼把头点得好像鸡啄米,“向毛同志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得是多天真才能相信你说的?”萧和平丢了块干毛巾到她头上使劲搓了搓,“赶紧先去把湿衣服换下来,我给你烧洗澡水。”
宋恩礼差点脱口而出她已经洗过澡,对上萧和平眼睛时,到底还是心虚的夹起尾巴回屋。
正屋里,一大家子人围着八仙桌直咽唾沫星子,生怕眨一眨眼睛这些个好东西就消失不见。
从早上宋恩礼出门,他们就在等,个个都盼着她能弄些好东西回去,毕竟上次她就弄了那么多东西,让家里的伙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果然,这次她也没负众望。
除了这么些野猪肉、白糖啥的,居然还有挂面和上好的精面粉,比市面上最好的一等粉还要细还要白!
要知道三等面已经是稀罕得不得了的细粮,放副食品店都得按份额挑时间供应,平时家里能吃上个黑面的就算过好日子。
“奶,待会儿熬油的时候给我盛几块油渣行不。”萧小松眼疾手快抓起一小撮生挂面往嘴里塞,手背挨了王秀英一巴掌,“边儿去,吃吃吃,成天只知道吃!”
周娟虎着脸把萧小松教训一顿,自己挤到他刚才的位置,用手指沾了点面粉往手背上抹,白腻白腻的,稀罕得不行,“娘你说那货车司机是不是傻,这么好的面拿出来换野猪肉。”
她压根无法理解王秀英和萧和平的担心,只巴不得宋恩礼天天出门,天天打野猪,有肉有面这不就是最好的日子?
放着好日子不过,不是有病是啥?
“你才傻,别糟践粮食,红旗拿命换来的”王秀英瞪了她一眼,盛了两碗出来倒盆里留着和玉米面,其余的连带着那些瓶瓶罐罐统统锁到木箱里。
“前些日子隔壁大队老吴家那小儿子吃土馍吃得拉不出来,眼瞧着就不行,老吴逼得没法子托人从黑市上买了口肥肉熬油给他,就那么一小块就要好几毛,听说得三四块一斤了,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这么一对比,萧家眼下的好日子已经不是简单的美好两字就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