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在前,贺森在后,刺驴与金牙狗跟在了贺森身后。一行人沿着潺潺溪水一路向东而去,寻找出路。每走到一个分叉路口,都用贺森制作的布条作了记号。
贺森虽然经过孙云妹子的真诚引导,然而,此时依然很是失落,因为他心爱的林雨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了。然而,贺森此人天生敏感,对于孙云的话,他又有着三分的怀疑,他总觉得孙云带来的消息里存在着诸多破绽。究竟破绽存在何方,他却一时也考虑不到。
与贺森的感觉相同的是刺驴,这个同样是有着敏感神经的家伙,在孙云说出三位女子死在了林湖路这条消息之后,痛苦了一阵子,随即便跟贺森一样,充满了怀疑,从某种程度来讲,刺驴心中的疑心比贺森更重几分。他在想,这个孙云,无缘无故从天而降,而且在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出现,实在是匪夷所思,她必定是受某种幕后之人的指使而来。因此,对于孙云在前方引路,刺驴时刻都在注视。
而金牙狗的反应相对迟钝了一些,他的心里,他的眼里,始终在想着吴静,他的心中一直恍恍惚惚,震颤不已,想他金牙狗追了吴静那么长的时间,他的唯一的目标就是跟吴静上床,而今,不但没有跟吴静接吻拥抱,更别提上床的事了。看着前方曲曲折折的林间小路,金牙狗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大约走了三十多里,小溪已经到了尽头。环视眼前景致,风光秀雅,迷人之至,飞鸟云集,乱石奔云,清静自然,更有无名野花野草散布四面八方,参天古木不断刺向蓝天,真乃桃园之境也。
贺森坐在一块大青石头上,仰面看着蓝天上朵朵流云,听着耳边鸟鸣与风声,不觉意兴盎然。
孙云笑道:“贺森大哥,我看,你是不是已经累了?”话语中透露出真诚之意来。
贺森知道:“这些天来,确实是有些累了,刚才又走了那么多的路。”
金牙狗也道:“孙云妹子,你还是再打几只山鸡吧,我们的肚子又饿了。”
刺驴目光虽然散游在四处,但他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停留在孙云的眼睛上。他相信,从孙云的眼睛里,可以发现一切。果然,他发现,孙云的眼睛,时不时地盯着贺森身后的一块大青石后面的灌木林子。林子茂密无比,似有什么人埋伏于其中。刺驴只是认真的观察着孙云的举动,而并没有说出来惊动贺森。
只听孙云道:“既然你们都已经饿了,那我现在就到山上打几只山鸡去。”
说着,孙云一挥手中长鞭,朝着乱石与杂草丛中奔去。
刺驴忙道:“孙云妹子,请等一下。”
说着,刺驴蹲下身子,把鞋带系好了。
孙云回过头来,看着刺驴,笑道:“驴大哥,你有什么事么?”
刺驴笑道:“妹子,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一个人去捉山鸡,我怕有什么危险的事儿,不如这样好了,我陪你去吧,让我们森哥在这儿放心地休息一下。”
孙云一听,眼珠子在瞬间转了好几转,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们在这个地方都转了好些时间了,也都累了。”
按理说,孙云的话合情合理,有情有义,根本不需要怀疑的,但刺驴偏偏产生了怀疑,这个小姑娘,看来真的是有什么秘密在身上,更加坚决地道:“孙云妹子,我看还是咱俩一块儿去吧,何况,我也想看看逮山鸡是怎么逮的。”
孙云一听,眼珠子再次转了几转,看了一眼贺森,以及贺森身后大青石后面的灌木林子,笑道:“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贺森听着刺驴与孙云由于这样一件小事而争执不下,脑子一转,计上心来,似乎对孙云的神秘举动也有了一个由模糊到清晰的认识,灵机一动,脑子里闪过一条信号:孙云正在实施一场阴谋。虽然这只是猜测,但天生敏感的他却觉得某种危险正在慢慢地向他逼近。
然而,刺驴与孙云争执是没关系的,贺森却不能掺乎进来,贺森毕竟是老大,他一掺乎,意味着对孙云扔的极大的不信任。如果孙云并没有什么企图的话,岂不是让孙云心寒?
此时,只听刺驴继续笑着朝孙云道:“妹子,我看还是这样吧,让我跟在你的后面,我保护你,好不好?虽然我可能打不过你,可是呢,我也有一双眼睛,可以帮你捕捉四面八方的埋伏的对手,你说是不是?”
孙云一听,身子颤了一下,不自觉地把目光游向了贺森身后的那块大青石后面的灌木林子里。
刺驴的脑子迅速转了一百圈,他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在森哥身后的那块大青石后面的灌木林子里,似乎有一片荒草里发出了响动。他的手,慢慢地伸向了裤子口袋里,那柄尖尖的锋利小刀,扣在了他的手里,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发现孙云有何企图,他便迅速出刀,一刀刺死孙云。反正在这个鬼地方杀了人不偿命,哼哼!
孙云继续道:“好啊,既然驴哥想跟我一起去逮山鸡,那可是太好了,不过,我得提醒驴哥,呆会到了山里,不论出现什么事,你都不能叫出声来,不然,很可能会把山鸡吓跑哦!”说这话时,孙云的眼睛里闪动着意味深长的味道。
刺驴哈哈一笑,道:“好啊,妹子,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还是那句老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打鸡,哈哈,走吧!”
孙云正要开口说话,金牙狗听得不耐烦了,骂道:“老驴,你他娘的磨蹭什么呀,我的肚子都快让你给磨完了。”
刺驴一拉孙云手臂,道:“走吧妹子!我的好妹子!”
于是,孙云在前,刺驴跟在后面,一直向着乱石丛后面的林子里而去。
看着老驴跟着孙云进了林子,贺森的心突然间紧了起来,一拉金牙狗,把嘴巴对着金牙狗的耳朵,悄声道:“老狗,我觉得不对劲儿,周围可能埋伏了什么人。”
金牙狗同样放低声音道:“森哥,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只是装傻而已。老驴跟着那姑娘片子进了林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贺森点了点头,道:“咱们现在先不要轻举妄动,提高警惕,不要打草惊蛇!”
金牙狗点了点头。
再说刺驴,跟着孙云沿着曲曲折折的林间小道朝林子深处而来。心中暗道,老子的刀子都准备好了,你这姑娘要是给老子耍心眼,有什么不轨,哼哼,老子一刀要了你的小命!
走在刺驴前面的孙云,眼睛不停地向着四面八方扫来扫去。眼睛里,不住地跳动着复杂的火焰。
俩人行到林子深处,孙云突然间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刺驴,道:“驴大哥,我已经感觉到了,你是在怀疑我!”
刺驴一听,赶忙装作愣了一下,脸上现出漠然的神色,道:“妹子,我怀疑你什么呀?”
不等孙云回答,刺驴嘿嘿一声冷笑,道:“我当然有些怀疑你了,怀疑你为什么对我们哥三个这么好!”说着,刺驴把伸入裤子口袋里的手紧了紧,那柄小刀迅速提动,只要孙云有何企图,立即出刀!
孙云笑道:“哈哈,驴哥,把你口袋里的刀子收好了,别把自己给伤着了。”
刺驴一惊,好厉害的女人,居然看出老子手里拿着刀子。不过,刺驴心理素质极其稳定,尽管孙云说出了他的真实举动,他依然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来,同时,目光不住地在四周扫来扫去,道:“妹子,你跟哥说句实话吧,究竟是谁派遣你来的?”
孙云同样是一脸的惊讶,道:“谁派我来的?哈哈,我派我自己来的。”
刺驴笑道:“不会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不远处发出一串悉悉碎碎的声音来。
刺驴赶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看,刺驴的眼睛便直了。
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与森哥、老狗思考了千遍万遍的田浩田副部长。在田浩的左右,分别站着几个身高马大的彪形大汉。
刺驴心中七上八下的,***,看来,孙云是在说谎了。***,老子杀了她!
他是个做任何事都不讲求游戏规则的人,只要下定了决心,不论正确与否,都会拿定主意就去干去。
孙云此时正面对着田浩,刚才还说出了刺驴手中扣着刀子,此刻居然放松了警惕。
刺驴身子一震,右手的小刀迅速伸出,同时,左手用力一抓孙云肩膀,孙云正要躲闪,刺驴右手里握着的刀子已经搭在了她的脖颈上。
孙云压根没有想到刺驴会有此一招,此刻吓得再也不那么天真可爱的笑起来了,道:“驴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刺驴笑了:“什么意思?你说呢?”说着,刺驴一转头,面向了田浩:“哈哈,田老爷子,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您老人家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