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阁,珠盏宝气,仙雾弥漫,清香幽远,司命把我扔在司命院又不见人影了,难道他就不怕我挖了他的无忧花泡茶喝?
话说其实待在司命院没什么不好,司命好歹算是天界美男,没事看看美男也好,可是美男现在跑的连个鬼影也没有,看个毛线死人头啊!
死猴子也不来找我,我敢用我的妖头打赌,他肯定偷吃桃子吃撑了,忘了我。
院内又积了厚厚一层无忧花瓣,才一天没扫而已,难道这颗无忧花得了什么落花伤心症?只会落花,连根叶子也没落?
司命院内也是怪异,除了司命,就只有一个小童,小童也就十来岁的光景,唇红齿白,扎了二个牛角辫,煞是可爱,当然现在还有个我,我刻意找了 也没见着司命口中的小妖精在哪!
“你很无聊?”小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就问道。
我支颐转头:“被你看出来了?”
小童眼看向飘落的无忧花,学着我双手支颐捧脸道:“不难看出,你是一只无聊的妖精!”
“…………”这都什么话?
“你家上仙呢?”我学着他望着无忧花。
“在房间内,摆弄花草!”
我一问一他一答,这感觉还不错:“听说你家上仙养了只小妖精?你知道在那吗?”
小童撇撇嘴,摇摇头:“司命院除了你这个小妖精,没妖精了。”
“…………”这都是什么回答?
小童忽然站起身来,很老道的说:“所谓妖精,其实也是得到天地厚爱,才能幻化成妖!”
我撇头望去,一瞬间觉得他的形象高大许多:“你几岁了,童儿?”
他指头戳在我的脑门,神气道:“本仙童今年刚好一百岁!还小呢!”
我支颐的双手惊的落地:“我倒,一百岁还小?你丫玩笑吧?”
“没玩笑,也就天界一百年而已!”
摔!天界一天,凡间十年,他这天界一百年,换算凡间得多少年?原谅我,还真算不出来!
我结巴的望着这一脸稚气童儿,果然神仙什么的,不是我辈小妖能理解的,起身拍拍屁股:“您慢慢看着无忧花,我呢!去找司命玩耍去,这天界的日子…………”
“很无聊!”小童接话道。
次奥!抢我的话,没仙品的小仙人。
“走喽!”
“你慢走!”
我甩着阿鼻红链子,哼着不知名的凡间小调,穿过一间又一间的楼宇,转身进了司命办公的院落,“司命大人,……司命大人……”叫了几声,没人应,司命不在!
挺了挺脊背,握拳抵唇轻咳几声,双眼转了几个圈,抬脚进了司命的房间,没人,不怪我!
一排竖立的书架,书架上排列整齐的 书?不对,我趴在书架上,细细观看《天界神仙下凡记》?《天界八卦记》?《各族谱记》?《各类神兵利器谱》?
我摸着下巴,沉思道:“神仙果然都有一颗赤城的八卦心!连司命也不例外!”
“你的八卦心还少吗?”
我吓了的向后一跳,差点撞书架上,谁知司命手一挡:“小心!”
我闪过安全地带,揉着他当着的额角:“你能不神出鬼没吗?会吓死妖的!”
司命从书架抽了一本书,瞄了我一眼,转身进了里屋:“不做亏心事,那容易会被吓死?”
得!合着我那天死了,就是做了亏心事,这都什么结论?
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司命后头,抱胸左看右看:“我好奇一件事!”
“何事?”
“你和倾螭啥关系?”
“没关系!”
“不能吧!他看着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呢!”
“你那只眼看的?”他停下脚步问道。
我指着二眼珠子:“这二眼珠看见的。”想不承认,没门。
“挖了!”他说完又起步走,银色长发飘逸的真好看。
“…………”真狠心!
我快速跟上前,走在他前头,倒着走对着他道:“可别,挖了,你让我拿什么看美男?拿什么欣赏你?”
“那就不看。不欣赏,本司命不差你这一只妖精爱慕!”这么自恋的人是谁?
“…………”爱慕?谁爱慕他了?老孔雀开屏,他自作多情吧?
“挖吧!别手下留情!”他绕过我,又走在我前面。真狠心的仙人,教唆我挖自己的眼?我去!
见他走到一个桌前,坐下,对着书,在调配什么东西,“在调什么?”
“药!”又惜字如金。
我眼一亮,趴在桌上,望着他认真的表情道:“给你的小妖精的?”
司命摇晃的手停了一下,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道:“是,给我的小妖精的。”
我从怀中掏出忘川水,拍到桌上:“给,这是忘川水,比彼岸花管用。”
司命不眨眼望着我,褐色眼中流转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思量,我是不是头上长角了,抽着空闲的手摸摸头,也没角啊!被他盯的脸都红了。
“内个,你到底要不要给个话,不要我就装起来了!”生平第一次送别人东西,遭人嫌弃,面都快红透了,丢脸。
司命终于伸手拿起我的忘川水,用了几滴他调配的药中,“这忘川水,又称孟婆汤,喝了它可忘前尘旧事,爱恨情仇,我几番求于孟婆,她都不给!”
我拿起瓶子看了看,还有大半瓶,不在乎的在手上抛来抛去:“你说婆婆?她人很好,这就是她送我的,还说我往后用的着。”就是没想明白她说话的用意。
“给你吃?”
“…………”什么?
司命掌心中躺着一颗红色药丸,他这练药的速度可以啊!刚刚还液体状,我一句话说完他就成丸状了,这到底是什么速度?
“试药?”我挪了挪身子,离他远点,谁知道这药中会有什么!
司命手掌一收,药丸握在掌心,坐在座椅上,笑道:“和你玩笑呢,这是给我的小妖精的,你想要给你八折!”
我松了一口气,一屁股欠到桌子上,摇了摇食指:“我才不要,白送我都不要!”
“不要拉到!”司命不乐道,把几颗药丸全装起来了。
我看着他的药丸,忽然想到一件事来,一把夺过他装好的药瓶,反转药瓶,药瓶上有一朵盛开的无忧花:“我的记忆好像也少了一块,少了一个梦!司命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任我抢过药瓶,并不恼怒,懒懒的靠在座椅上:“妖没有心,你拿什么做梦,又或者说,用什么证明你曾做过梦?”
我俯身过去,坐在桌子上的身子倾斜,双眼对上他褐色的眼:“就凭那个,那是我的黑牡丹,若是梦,她怎会在司命大人的屋内?”我手指角落开的正盛的黑牡丹,一字一句的问着司命。
一些事,不是我不懂,而是我不想懂,一些事不是我不问,而是我认为不用问。
一进里间就闻到牡丹花的味道,不过认为是自己想多了,谁知他竟用余光一直看着那株黑牡丹花。
“是没来的及收吧,所以才不自主的看向她,你说对吗?司命上仙大人?”我又靠近了一些,我想我是真的不怕死。
司命手在我脸上轻轻一揭,我感觉脸上有什么被揭开一样。
司命把一个薄如蝉翼的东西绕在指尖,听到我的指问,他倒变的淡然起来:“有些梦,不想起来的好,有些梦放在心中就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不知道等一个人等到一万年的痛苦!你不知道爱一个人爱到一万八千年得不到的痛苦。”
呃!他忽然来的落莫伤感是怎么回事?我就随口这样一说,引出他的伤心事了?
司命深呼一口气,眼神哀伤:“你若真心知道这黑牡丹,我告诉便是,梦碎了,可以重做,可是一万年的等待,谁能赔我?”
我低头:“我错了,不该怀疑你!黑牡丹的事,你想你也不可能跑我梦里不是,是我想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这一万年,等的可是魔帝大人?”
“你猜?”哀伤不复存在,他庸懒靠在椅子上,合着又耍我来着?
我跳下桌子,冲着司命做了个鬼脸,还是喜欢他这个温润高贵的样子,刚刚那个悲伤的他,真不喜欢。
“不猜,不猜,你慢慢在这处理你的事,我找猴子去。”我边说边后退,总觉得他的庸懒就是蓄意待发!
“等等!”
“干嘛?”
“这是小乾坤袋,拿去装随身物件!”司命陶出一个五彩的小袋子,递给我。
我狐疑的接过,他就着我伸出的手,拉我入怀,另只手,又在我脸上贴着什么。而后听他道:“在天界,换个容颜好!”
我呵呵一笑:“那是自然,谁愿意和别人长一样啊!”一想到和那个琉璃长一样,心中就有疙瘩,欢喜不起来。
“忘失丹,你就拿着吧,往后用的着。”司命叹了口气,松开手。
用的着个屁啊,我需要忘记谁吗?还是谁需要忘记我?
不过他既然给了,岂有不收之理!
“谢了!”
“不谢!”
他话落,我溜烟的跑了,顺便拎走了黑牡丹,这是阿瞒喜欢的花,我遗失梦中的黑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