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郊外。
刺骨的寒风肆无忌惮在半空中扫荡,企图冲破这间无人问津的废工厂看看里面那一阵阵令人发麻的惨叫声演唱者是谁?墙上的排风扇猛烈地转动着发出呼呼的声音,被雨水淋过的墙面上长满绿色的青苔,它们张开绿色的魔爪似乎早已做好了将它吞噬的准备,当然,还有那个被冰冷的铁链捆住四肢的男人。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中,那个四肢用铁链捆绑的男人在一阵鞭打之后瞬间昏厥过去,昨天还在夜夜笙歌的他在清醒之后被几个彪形大汉不容分说拖进弥漫着鱼腥味的后车厢,在他还没有弄清楚是谁之后,粗大的皮鞭宛如暴雨般在身上不停落下。
不远处,一辆橙色的兰博基尼飞快地奔驰而来在工厂门口停下,随之伴随的是扬起厚重的尘灰,它渺小却强大,它模糊人类的视线,让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失去面对带着好人面具的判断能力。
紧闭的车门被慢慢推开,在那场事故原本面目全非的车头在进过顶尖维修师的拯救下瞬间恢复本来模样,或者说比以前更加崭新靓丽,可是每每看到这焕然一新看不到疤痕的车头时,陈浩总觉得那些被极力掩饰下的疤痕在他的眼中依旧清晰可见。
他摘下眼镜,不要问他为什么大冷天开车带墨镜是几个意思,这个问题,连林静曼都白几个眼睛瞪着他,,陈浩不温不火的看着她,“男神必需品”然后送给她一个高冷的背影以为会引来一阵羡慕的欢呼声,没想到耳后却传来弥漫着浓重榴莲味的“神经病”同时依旧满心欢喜品尝美食的她。
“你吃榴莲的时候,我都想打119。”
“你带‘必需品’的时候,我都想打110。”
“为什么?”
“就像个随时拿着拐杖到巷口摆摊,满嘴忽悠那些年轻女孩的’江湖术士’。”
“”
当然,这是陈浩与林静曼平日里偶尔会像回到过去般尖酸刻薄地‘相爱相杀’,而出院之后的小林轩时常挂着‘你们的世界,我不懂‘的模样继续玩着上次’高冷叔叔‘送到变形金刚。
陈浩摘下墨镜,表情凝重望着这个废弃的破工厂,阵阵鞭打声夹带着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从里面传出来,寒风卷起身后的沙尘肆无忌惮到处扫荡,陈浩站在风中,脸上褪去原有的暖光,目光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英气,面色苍白却依旧有着立体五官仿佛从神秘瀑布镇走出的吸血鬼,温柔中夹带着与生俱来的血腥,你永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用极快的速度往脖子上狠狠地咬下去,让新鲜的血味弥漫于唇齿之间。
“老大。”几个穿着黑色衬衫搭配修身长裤的年轻男子从破工厂出来,他们面容英俊,脸上带着微笑与恭敬走到陈浩面前。
“他怎么样?”每次看到他们,陈浩总会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的他在她面前扮演着温柔,在他身边扮演着凶残,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到现在都没有答案,或许,在骨子深处隐藏着原本就存在的血性。
“昏过去了。”
“进去看看。”陈浩重新带上墨镜,此时的他犹如一张万年面瘫,冰冷,无情。“泼辣椒水。”
冷冷望着面前昏死过去被蒙上双眼的刘尹,吩咐了手下。
“是。老大。”
刺激的辣椒水如同瞬间化成上百只带着毒液的蜘蛛蜇进血肉模糊的伤口中,将原本昏迷的男人又一次用噩梦中清醒,继续体验人间地狱的万般滋味。他蒙着眼睛,张开嘴露出布满血迹的牙齿,冲着空气撕咬着,就像一只几乎崩溃的野兽在做垂死挣扎般。
“你到底是谁?有本事我们面对面,让我看不见你是什么意思?”
陈浩带着墨镜,对身边的人点点头,毕竟如果莫名其妙地遭遇横祸对当事人来讲怀着遗憾离开的确是一件反人类的事情。
“boss,为什么是你?”漆黑的世界在揭开之后,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他惊讶的张开嘴,瞳孔放大地看着面前这位熟悉得不再熟悉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这十几年来,我兢兢业业从不敢怠慢你吩咐的任何事情,为什么这么做?你说啊!说啊!”
他扯着嗓子不停的质问,活像一个被丈夫遗弃的妇人披头散发地冲着对方不停发泄着内心不满的情绪,此时的陈浩内心是崩溃的,明明做错的事情是自己却如此理所当然的责问自己,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弯,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人总是会存在侥幸心理,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某种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可是却不知道天网恢恢,那些被极力掩盖,隐藏的秘密总有一天会暴露在太阳底下,露出原本丑陋不堪的面孔。
“刘尹,这么多年,我从未发现你居然也学会‘背信弃义’,你知道我最在意是谁,偏偏就是有人借你几个豹子胆就开始在背地里兴风作浪,你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帮你?你的家,你蹲在你妈的病房门口一筹莫展的时候,是谁给你伸出援手?你在背地里做那些苟且事情的时候,有想过吗?应该没有吧?我从来不知道这么多年居然养了只白眼狼。”
陈浩怀疑当初是不是瞎了眼睛将刘尹留在自己身边当助理,他绕过他一次,警告过,天真的以为这个在自己身边多年视如兄弟的人会有所悔悟,可是他却一次次地将毒手伸向自己最爱的人,这次他再也不想用宽容,他的宽容只会让身边的人一次次受到生命的威胁。
“老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刘尹从未料想过,陈浩会这么快查到自己身上,想着这次估计在劫难逃,一脸哭丧地样子,悔不当初。“这一切不是我愿意做,是有人逼我做。”
“逼你?”陈浩想不到从刘尹嘴里会听到这样的理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拿你的性命逼你?还是家人?”他轻而易举地将刘尹从地上拎起来,“为了你家人的安全,我早已吩咐人对你的家人暗中保护,他们是受不到任何危险。到底为什么?”
刘尹双泪纵横,悔不当初,他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那个女人到底给自己吃什么?“因为她”
陈浩一怔,疑惑地看着他“她是谁?说啊丧尽天良的事情你都敢做得出来,现在怎么变得畏畏缩缩,支支吾吾了?”男人之间的情谊看似牢固不可摧城,却被一个女人轻易地摧毁,陈浩认了。
“是我。”刘尹低着头不敢直视陈浩那双质问的双眼,许久没有回答,却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两人闻声而去,那双充满妖媚双眼从视线中出现,她穿着一袭红色纱裙,露出白皙的锁骨,像是被某种透明球状包围起来完全没有因为外面的寒风而让始终高贵性感的形象有所影响,她踩在十五公分红色高跟鞋宛如是三公分不到的人字拖般驾驭十足,步伐轻盈地走到他们面前。”我早就猜到是你在幕后搞鬼,没想到你居然主动地送上门来?”陈浩对面前出现的女人完全没有觉得意外。
被他这么一说,夏柔有些吃惊,依旧面不改色,波浪不惊,打心里欣赏面前这个男人。“我真的很羡慕林静曼,为什么在她的周围总有那么多个人喜欢,守护,而我只能孤芳自赏。”
“所以你闲着无聊,寂寞难耐之下,就拿这个免疫力低下的男人耍宝,玩耍?我不知道你这个姓氏该念‘瞎’还是念‘虾’?你应该没有忘记那次酒店风波之后,你公司所遭遇的损失?我到现在依然让你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只是在给你机会,毕竟我对女生来讲向来心慈手软,可是,并不代表,你可以为虎作伥?”
夏柔对于陈浩的话语似乎不带有任何的恐惧,她面带笑容,蜻蜓点水般地将头发捋到耳后,举止优雅地坐在面前的一堆木材上,她就不应该穿这么高的鞋子来这里,坑坑洼洼,蹩脚得让自己难受,可是为什么呢?为了她的形象,总得承受些脚肉之苦。”陈浩,你这么说,我真的好怕怕,你对林静曼如此温柔似水,对我就不能蜻蜓点水?动不动就让人家损失几个亿?我的确是瞎才会找个窝囊废耍宝卖萌,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林静曼那么好命,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她一样,拥有如此狗血,就像阿姨写的小说一样,凄美悲剧。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你呢?陈浩?”
陈浩被夏柔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语让他完全不知所云,现在的女人是怎样?就不能好好说话?“谢谢你对我们家小曼的好评,我当然觉得很荣幸,你是幸运的,我也是,只是我能够遇见如此美好的女子,而你,幸运没有任何男人遇见,除非这个男人是瞎子。”
陈浩看了看一脸哭丧的刘尹,在看看此时坐在木材上面的蛇蝎美人,终于知道这只白眼狼迟早会被她活吞,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夏柔所带给他的一切,应该另一个狗血剧情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