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秋梦,寒冬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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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冬即将来临的时刻,气温骤然下降。
昨天还盛开的无比美艳的花朵在无比低沉的气温下顷刻凋零。
美丽的花瓣化为一粒粒尘埃。
幽香的花露转化无比忧伤的泪水。
花之仙子手握着残损的碎片,滴露的地上渐渐泛黄。
有些故事,未曾叙述就已经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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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飘舞的雪花,有些人,未曾接触就已经离去。
就像这里繁华盛开的花朵。
还未曾有人欣赏到它们的美丽却只剩下残篓枯枝。
而伟大的尚神还在为昨天的美好而哭泣。
仿佛阳光刚刚逝去,白雪刚刚飘舞。
所有的美好依旧是在眼前浮现。
众多的美好,众多的欢乐。
还是随着慢慢逼近的寒冬悄然离去,在黎明即将来临之时,在寒冬即将来临之际。
随后降下的雪花埋葬一切,留下矿古的悲哀。
天色还是那么的阴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雨竟然已经落了下来。
还真是变化莫测啊。
纪星辰擦了下眼睛,再望了一眼前方哪个不知道摆动了多久的黄色的钟。那是小时候妈妈特意帮自己挑选的。
四点二十分。
自己已经睡了那么久了吗?
纪星辰慢慢站了起来,由于睡了太久的缘故头还是那么的昏沉。他的手本能的撑了下头,最近还真的是过的太累了。
外面传来孜孜孜的炒菜声。
以前也是这样的。自己还在熟睡那种声音就已经出现了的,然后等到那声音消失妈妈就会来喊他起床的。不过那都已经是很久以前了,至于有多久已经不再那么的重要了。
纪星辰拉开房门,洁白的墙面一点点的靠近,朦胧的小雨一点点的远离。仿佛有很多的东西在这场雨中重现,之后,又在这场雨中消去。
水珠幻化雨水,哪些叫做回忆的东西,在这无数次的升华凝固之下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而这次的回忆,又是谁的回忆,又会被谁捕捉。
父亲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在他的面前还摆放着一个灰色的纸盒。看样子他已经拿完东西回来了,桌子上的那一堆纸盒应该就是妈妈留给自己的东西了吧?
厨房溢满的香气冲破重重的组绕慢慢的飘入纪星辰的鼻子。那种气味的确是很香,但是还是少了些什么。
:“爸,回来了。”
他应了一声,接着继续看着自己的报纸。桌子上摆放的几盘丰富的饭菜还在不停的冒着香气。纪星辰走到他身边慢慢的坐下。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平凡。
此时,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盘不怎么大的汤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绑着的已经不那么赏心悦目的头发,身着这古朴的黑色服装,嘴唇上廉价的口红。一切都带上了一种年纪的疤痕,无法像青春哪样的美好了。
:“王阿姨。”
:“星辰,醒了。饿了吧?这就开餐了。那么久没回来了,看看,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菜。你爸吩咐买的。”妇女说着边把汤摆在桌子上边拿碗盛着饭。“星辰,拿去。学校不比家里,学校的饭永远都是没有家里的好吃,今天多吃点啊。”说着,她又盛了一碗递给中年男子“老纪,给。”
这样的情景那么的祥和,那么的美好。就像以前妈妈在身边一样。
王阿姨是在半年前嫁给爸爸的,也就是在妈妈走了差不多一年后。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学校,所以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看来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坏。
但是……爸爸就那么忘了妈妈了吗?
:“星辰,学校半期考试过去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父亲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一丝丝的如蠕虫般的令人厌恶的感觉。
纪星辰低头吃着饭,勉强的点了一下头。
:“考试成绩怎么样?”
:“哎呀,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净问这些干嘛呀。”妇女夹了块肉放到了纪星辰的碗里“来,星辰,多吃点,不然在学校吃瘦的哪些就很难补回来了。”
纪星辰谢了一声,抬起头望着父亲。母亲走了,也懒得再藏下去了。
:“考了全班第五百多名。”
:“怎么考那么差了?”
果然,还是那幅样子,即使妈妈就那么的离开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可以考得上一个大学就行了。”
—可以考得上大学就可以了
记得初中的时候,学校因为一些事情需要纪星辰出去一下。然后纪星辰就走出学校来到了街上,结果被一个认识的人看到回去跟他说了一声。等纪星辰回到家他就一直不停的在哪里讲着,就算纪星辰跟他说出了原因,但他却跟压根就没有听进去一样还是在哪里罗嗦着要是以后再这样的话就让他休学一个星期之类的话。
记得还有一次,纪星辰因为对那个学校的一些不满在考试时英语和语文只写了作文,结果考出来的成绩如意料的非常的不如意。而回到家里之后被他看到了成绩又是在哪里一通乱批,就算纪星辰再怎么跟他说英语和语文就只写了作文他就是听不进去。口中一直在萦绕着那句“才考这点成绩,读书读那里去了“。
还有一次,纪星辰一个假期都在屋子里画着谱不怎么出来。结果他就在说着纪星辰懒惰,总是呆在屋子里睡觉。那次纪星辰没有再解释。
:“考上一个大学就行了,你现在知道情况吗?现在有多少的大学生找工作都找不到。不考一个一流的大学你以后打算干嘛,扫大街吗?”
:“扫大街难道不好吗?”纪星辰放下筷子,直着眼望着他。这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那么做。
:“你怎么说话的?”他生气了,还是像以前哪样只要是稍微的顶撞就生气了。
:“好了好了,在兰泽一中能考到前五百名就已经很不错了。”王阿姨又一次的夹了个菜到纪星辰的碗里。
:“五百名就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现在竞争有多激烈吗?”
啪!
纪星辰拍了下桌子。:“王阿姨,你不知道人家眼光高,眼里装不下其他有道理的东西。我吃饱了,回学校去了。”
:“你站住!”
:“星辰,先把饭吃完吗?看看你,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至于吗?”
纪星辰只清楚的听到了这两句,之后的声音就陷入了无比的缥缈之中。那么多年了,终于还是无法忍受了,在妈妈离开后,或许自己与离开这个家也不会遥远了吧?
灰暗的天空,小雨还在不停的滴落着。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不能够像这些雨一样,在升华后再一次凝固来到这个世界上。
曾经的以为,其实看起来是有多么的天真。曾经的忍耐,其实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就那么闹翻了,呆了那么久的家,曾经拥有妈妈的味道的家,早就已经变得枯燥无味的家。
小雨轻轻的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纪星辰没有打伞,像这样的雨连头发都是勉强才能够打湿所以也根本就没有打伞的需要的吧。
— 谢谢你,谢谢你们,那么多的道理总算是在磕磕撞撞之下明白了。
高大的建筑慢慢的朝着后方移动,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渺小。直至化为一个小小的白色点点。其实还是很大的,只是在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一个白色的点了而已。因为那里,已经不再那么的重要了。
现在,自己唯一的家,兰泽一中。
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梁瑞。
这小子应该还在教室里无聊的睡觉吧,毕竟自己还没有回去。
也不知道林湘羽和杨慧回去了没有。哪个长长的马尾辫,哪件红色的校服,那个蓝色的书包。
想起这些好像心中没有那么生气了,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拥有了一丝丝的美好。
现在,自己只拥有这些简简单单的东西了。这些,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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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气氛,说实在的真的是除了吵闹之外就在没有其它什么特别的了。如果说有的话,那恐怕就是酒的种类异常的多吧。
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欣赏且也对人没有多大益处的dj,还有永远像一群孩子一样的长不大的人。
身处酒吧,就好像是身处在原始的社会。在这里永远都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在这里永远的都是戒备与冲突。这里好像没有一个人可以算得上明事理的,大多是一群愚昧无知的家伙。
要不是因为杨慧的话,恐怕湘羽是不会来到这里的。而且看杨慧的样子,貌似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头闷着,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林湘羽只有在她硬拉着自己喝且也是在躲不过的情况下才会喝两口的。因为她明白,在这种地方必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台上的歌手还算是配合,没有唱哪些多有激情的歌曲,而是一些充斥着淡淡的忧伤的。这样的一个人说不定那天名字就会响彻大街小巷了。当年张杰和杨坤不也是那么走出来的吗?
一句句歌词,多么的动听,一首首曲调,多么的忧伤。而这样的一种淡淡忧伤在这些只会大声的说着好的人中间又能有几个能够真正的读懂呢?
看着杨慧一口接着喝了下去,该庆幸自己懂一点酒吧,在杨慧昏着头的情况下她留了个心眼帮她要了一种度数不怎么算高的。不然此时的杨慧恐怕早就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而自己估计扛她回去也是够呛的。
:“湘羽,知道吗?我以前很自卑,一直不敢跟他说出来,怕他会永远的离我而去……。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只要自己足够耀眼了……所以我一直努力学习,一直考第一。我想着,想着……只有自己考上了兰泽一中然后……你知道吗?有些话或许就不该藏着,因为还没有属于你的东西如果你不争分夺秒的争取的话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别人的……。”
林湘羽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点头。有时还会拍一下她的后背,这样她应该会感觉舒服一点。
为什么秋天会那么的悲伤呢?
为什么台上的音乐会那么的悲伤呢?
—有些话,或许就不该藏着。
—慧,要是你还在,要是喝醉的换作是我,而安慰的换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忧伤的旋律回荡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不管人们怎么躲藏,最后它都是会涌进人们柔弱的耳朵,冲击人们早已残破不堪的精神。
享受着忧伤,品味着麻醉人的酒。这样的生活应该也算是另外一种人群的快乐吧。
很多人在忧伤中迷失,所以,很多人在忧伤中寻找,之后又接着在忧伤中迷失。
往复循环的定律,永恒延续的忧伤。
:“湘羽,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着我来到这里。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般是最讨厌来这里的,因为那会被当成一个跟随便的女孩……。”
林湘羽抬起头来望着上方五彩缤纷的光芒,好似一个充满着光亮的宇宙。而闪耀着的光芒,则好似一颗早已死亡的行星散发出的最璀璨的泪光。
—像这样的女孩一般都是最讨厌开这种地方的,慧,你是不是也一样对这个地方充满着极度的厌恶呢?
:“杨慧,走吧,别喝的太多了,要不然一会不好回学校了。”
:“回学校,回学校干嘛?上课吗?反正我去不去都一样,还不如就在这里呢?”
:“ 杨慧,梁瑞还在哪里替我们撑着呢,再不回去的话他一个人在哪里像一只孤零零的小狗太可怜了。”
:“行了湘羽,用不着逗我笑,我没事。”说着,杨慧又拿起酒瓶喝了起来。
现在的这副场景,一个剧情,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好像以前自己也就是这么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永远往学校不允许的那些事情哪里冲。而慧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不停的想方设法告诫着自己,不停的说着自己。那时自己还笑嘻嘻的对她说着“没事”。原来,其实那个时候在慧的心里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无奈。
那一种感觉不论怎么样都无法离去。千百万只蚂蚁攀爬的难受感,别扭感。那种感觉还真的是带着说不出的难过。
或许自己永远是这样,永远只是一个伤害朋友的人。
这次,她不会再傻了。
:“杨慧,真的行了,我们该回去了。别忘了梁瑞还让你帮他带吃的呢?再不回去的话他要哭天喊地的说肚子饿,说我们两个没有良心了。”
柜台前,酒保还在用黑色的抹布擦着刚刚因为一些人不小心滴落在上面的酒水。酒保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几岁。是啊,除了二十几岁的,还有多少人肯来这里呢?酒保留着一头很短很短的头发,但这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帅气的脸蛋。而更加迷人的,当属于他的眼睛,很好看,很像某一个人。
:“来杯威士忌。”
酒保抬起头看了一眼,是个很年轻的小伙,一般像这种年纪的应该在读高中或者大学吧?
:“今天怎么有兴趣来了?”酒保继续擦了会,然后转过身拿了一瓶酒和一个透明的酒杯倒了一点“你不会喝酒,还是别喝那么猛烈的了。鸡尾酒味道好,有点甜,更适合你。”
男孩伸手接过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有点甜,说实在的这种味道对他来说还真的算不上甜。或许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酒的缘故吧。
:“你也真是的,一个好好的酒吧老板亲自上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酒保呢?”纪星辰苦笑了一下,又接着喝了一口“跟你弟弟还真的是一个摸子里刻出来的。那家伙,明明认真的要死,却还一天天装的跟一个坏学生一样。”
:“梁瑞那小子,跟我学的呗。总是那么喜欢藏着噎着。”梁海眼睛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酒瓶,手一直不停的擦着。或许这就是他们这种人的职业病。
吵闹的地方,纪星辰一直是十分不喜欢的。今天来这里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一个人来这里,说实在的还真的是第一次。
:“梁瑞呢,他怎么没有来?”
:“他还在上课。”纪星辰喝了一口,目光也一直紧紧的盯着酒杯。
:“那更奇怪了,没有他的陪同你竟然会来这种地方?说吧,心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堵住了?”梁海放下手中的酒瓶双手撑着柜台望着纪星辰说道。说真的,那么多年来,梁海还真的就像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为不仅仅是因为梁瑞。
:“这么跟你说吧,我跟我父亲吵架了。”纪星辰抬起头,将酒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尽了。
梁海停顿了一下,随后淡然的点着头:“算是明白了,不打算再当一个听着他指挥的机器了吗?”
:“我的人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终结。可能十年后,也可能一百年后。我害怕,害怕我的人生终结了之后我还是找不到真正的自己。你知道吗?一个人,永远没有方向的,永远的如同一个傀儡般的活下去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一样。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海哥,来杯酒。”
:“老规矩吗?”说着,梁海跑到一边拿起一瓶纪星辰不知名的酒轻轻的倒了一杯拿给边上染着红色头发的男子。
纪星辰望向他,他正好也望着纪星辰。红发男子拿起酒杯朝着纪星辰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纪星辰只是礼貌的应了一声。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伙人有太多的接触。要不是因为梁海恐怕他还会直接转过头离开看都不看他一眼。
梁海放下手中的酒瓶,再一次拿起抹布擦了下抬子。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吧?”
纪星辰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稍微停顿了一下。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吧?
:“说真的,梁瑞还真的是有点像你,弄的有些时候我都误认为你们两个是父子关系了。”
:“正常,小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不像我才怪。”
:“是啊,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在兴趣上面走向了音乐,而你只想守着这个酒吧。一个想要成为大街小巷都知道的人,一个只想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凡人。”
:“没办法,世界上是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不会有能够永远一起的亲兄弟。或许,这就是分水岭的开始吧?”
这就是人生,曾经不管多么的要好,总有一刻,一些细微的东西还是会发生变化。最后,一切都会改变的。
:“还有啊,以后别总是对哪些看起来象是混混一样的人爱嗒不嗒的。毕竟不总是所有的混混都是你所认为的哪样。有些还是会如亲兄弟一般讲义气,只要你会认。而且现在这个社会,你总会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哦,再来一杯吧,烈一点的。”说着,纪星辰将酒杯递了过去。
:“我说了,你就不可能只是仅仅因为跟你父亲吵架才这样的。还有,你们这些做音乐的还是少喝点酒的好,这对嗓子不好。”
:“知道了。”纪星辰接过盛了一点点白色液体的杯子看了一眼台上。
无数的年轻男女正在热舞着,这样的景象太过热闹繁华,和一边唱着忧伤歌曲的年轻歌手完全的不搭。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不搭的东西多了去了。就好像他和梁瑞,两个明明就是相反世界的两个人,可最后却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一样。
年轻的歌手,忧伤的旋律。
你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想要诉说吗?
纪星辰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了。这一次不再是鸡尾酒。火烧的感觉直直的侵袭着他的喉咙,那还真的是太难受了。看来自己始终不是一个适合喝酒的人啊。
我们曾经试着接触的,我们曾经试着远离的。现在是不是还一样在怀念,是不是还一样逃离。或者说,哪些值得怀念的我们已经渐渐将之遗忘,而那些试着远离的现在已经变成了每天陪伴着自己的。
以前是个抵挡一切危害的乖乖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天天一个人孤独的躲在角落抽着烟喝着酒的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了。因为那种孤独的思念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命运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管多么的顽固坚强,最后还是会向它屈服。
底下无比热闹的那个世界永远的与自己无关。那是来自另外一个星系的世界,而自己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外星来客。完全的只是从这个世界路过而已。
只是路过,这个世上有多少东西只是路过。路过某件事,路过某个人。
当某个人突然变成了你生命中一个无比重要的人的时候你有想过吗?在你这里她是那么的重要无比,仿佛曾经擦过地球的那一颗小行星彻底改变了地球的原貌。而在她那里,你只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过客罢了。
:“杨慧,真的该走了?”林湘羽拉住杨慧的手,做出了准备离开的样子。
:“再等会好吗?”杨慧拿起桌子上的酒又是一杯下肚。
:“对嘛妹妹,再等会吗?走那么早干嘛呀?”
林湘羽朝着一边看去,见一个染着一头黄色长发大概二十几岁左右的男子正对着她们笑着。说实话,他长的也算不错,让人看着还勉强顺眼。只是当看到他嘴里那一排因为吸烟过度而黄的不能再黄的牙齿之后林湘羽心中不由得生起了极度的厌恶感。加上那一种略带肮脏想法的笑容,林湘羽真想上去打她一拳。而那名男子的身后还站着四名差不多的一样的男子。林湘羽看着他们厌恶感更加的猛烈了。
:“杨慧,走了。”林湘羽拉着她的手,这次没有再劝解,而是直接拉着就想要离开。
可还没等她们离开凳子,那几个男子就把她们围了起来,笑容更加的邪恶。黄色的牙齿就像是便槽里未冲走的排泄物,看着就像吐。
:“别啊,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请我喝杯酒就要走了我可是要伤心的了。”黄毛一脸恶心的说道。
:“请问我认识你吗?我们要回去了,赶快给我让开。林湘羽是真的愤怒了,除了愤怒还带着一丝的恐惧。这样的事情她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呦,还有点脾气啊。这样才带劲吗?”黄毛转过头对着另外的四名男子说着。他一说完那四名男子随即笑了起来。
台上的歌手歌曲唱的是如此的动人,唱到令人心碎。纪星辰望着,这样的一个人,心里是不是住着一个无法说出的她呢?
吵闹声,除了吵闹声还是吵闹声。
让人心烦。
纪星辰转过头望向一边,只见五名混混正奸笑着围在两名女生的周围。那两个女生很年轻,穿着看起来很清纯?应该还只是学生。
切,又是哪些明明没有什么保护自己的能力的女孩,明明一点心机都不会耍,明明天真的要死却又要假装成熟的女孩。而当一面临这些危险除了放狠话和大呼小叫之外就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真是让人讨厌。
纪星辰将头转了过去。可是就在刚将头转过去的那一秒之后他又本能的转了回来。
那两个女孩……。
杨慧和……。
她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50
光芒与黑暗同时降临大地。
太阳与雨水一起弥漫尘土。
在是与非,爱与恨面前。
什么才是真理,什么才是方向?
那一只脚停顿在空中许久许久,迈出的步伐何时已经悄然退去。
回眸来时的路,迷茫的前行。
停顿的脚什么时候才能够落下。
以为过的永恒燃烧的光芒已经不再闪耀于眼前。
还未曾接触过的悲伤已经从梦中渐渐的觉醒。
这次,面对满地的躯体,面对无尽的亡灵。
是该放下那幅冰冷的面具还是继续手握无情的利刃。
落下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将答案刻印在了昏黄的天空。
至于它所诉说的是什么?
这只能是等待真正的天使自己去领悟。
51
:“海哥,你应该跟这里很多人都很熟的对吧?”
梁海抬起头望了一眼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台前的小弟弟。一脸的疑惑:“是,怎么了?”
:“只能麻烦你帮我找几个人来帮下忙了,可能等会我要打人生的第一架了。”说着,纪星辰朝他会意的笑了一下转过身往下面的一堆人群中走了过去。
—这个孩子,变化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断变化的世界,不断变化的人们。以至于还没有来得及适应某些人的变化,他就已经变得无比的陌生了起来,就已经永远的从自己的生命中路过了。
人生第一次,多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会有多少是因为一个人而去尝试。又会有多少人因为一个人而变得不再像自己。
—人生的第一架。
:“滚开!”林湘羽怒吼着。
此时,周围的人都已经不知不觉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抬起头望着这边。像这样的热闹即使在酒吧也是不怎么见得到,可却是人们无比希望见到的。因为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无比的无聊为了找一个乐趣才会来得这里。而当遇到了可以让自己解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滚?你是想让我和你滚……吗?哟!看不出来你也是一样的呢?”随着黄毛说着这些猥亵的话。林湘羽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周围的笑声弥漫,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有打算帮忙的意思。
突然,就在黄毛声音落地之后。林湘羽感觉到身后有一阵狂风猛烈的吹过。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杨慧就已经越过自己冲到了黄毛身前,然后手臂快速的飞下。一个酒瓶直直的击打在了黄毛的头上。黄毛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几乎是快要倒地,要不是另外两个人抚着估计他已经是坐在了地上。
还好,酒瓶的玻璃够厚。还好,杨慧的力气没有那么大。瓶子没有碎,黄毛没有被尖锐的玻璃划伤。要不然这很可能上升为刑事案件的。林湘羽吃惊的望着杨慧,没想到她竟然砸了下去,要知道要是稍微出现一点意外的话那可是……。
黄毛明显是生气了,怒骂一句之后要看着就要冲过来打杨慧了。
这幅画面,林湘羽忽然想起了什么。
混混,摩托车,冲过来,慧。
:“不要!”
林湘羽大喊了一声,立马抱住了杨慧接着将被捕转向黄毛。将自己挡在了黄毛和杨慧之间。这个举动一下子让黄毛震惊了,让周围的人震惊了,甚至连杨慧都震惊了。
林湘羽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拳来临,等待着那对于女孩子来说十分沉重的一拳的来临。可是,时间过去的不知道有多久。它终究还是没有来。
一阵风刚刚快速的掠过,之后停止了。在风停止之后那些人的声音也停止了。仿佛一场狂风之后,一切回归了宁静。
林湘羽慢慢睁开眼睛,杨慧的眼睛睁的很大,表情很惊讶的看着后方。林湘羽回头向着后方看去。那一幕,她永远不会忘记。
那张无比愤怒的脸,那只举到了半空的手。
那张平静而帅气的脸,那只紧紧的捉住威胁着自己的那双手。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有些东西就已经开始慢慢醒过来了。
那个坚毅无比的目光仿佛就是从天空中散落的一道温暖的目光,直直的照射在每一个吵闹的角落。一瞬间,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害怕全都消失不见了。
黄毛的手硬生生的被纪星辰挡在了半空中无法落下,他的一张脸由于过度的愤怒和惊讶几乎是扭曲了起来。而纪星辰呢?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尽管旁边还站着另外四个人。
说实在的,虽然纪星辰才十六七岁,黄毛看起来已经是有了二十几岁了。可是纪星辰的身形却比黄毛要高大那么一些。估计要不是有旁边的四个人站着的话黄毛的表情应该是另外一种样子吧。
林湘羽现在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纪星辰在这。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好好的远离这些地方吗?看来电视里的剧情都是骗人的。
:“你TM是不是打算管闲事。好像,你管错地方了吧。”黄毛收起自己瘦小的拳头,狠狠的瞪着这个明显比自己要高一些的男孩。
周围的几个人也已经摩拳擦掌,做好了随时暴打纪星辰一顿的准备。面对处于劣势的自己,纪星辰还是一样的表情冷淡。那一种冰冷,仿佛永远也没有什么可以将它抹去。
:“她们两个是我的朋友,识相的,立马向她们道歉然后滚蛋……。”
:“要是不识相呢?”
黄毛扭动了一下脖子,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非常的红了。就像是一头被囚困已久的猛兽,随时准备着吃掉眼前的猎物。
本来已经退去的恐惧莫名的又升了起来。这次不再是为自己和杨慧,而是为了纪星辰。
就算他再能打,对方毕竟是五个人。他再能打也不可能打的赢五个吧?其实他完全是没必要惹上这一层麻烦的。
纪星辰望了一眼梁海。梁海正手持着抹布不停的擦拭着潮湿的台子,见到纪星辰看过来之后他默默的点了下头。纪星辰满意的笑了下,接着继续望着眼前的黄毛。
:“那我保证你会被抬着出去。”
—那我保证你会被抬着出去。
这样的话认识他那么久了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吧。这样的话,如同一个黑帮分子一样的话,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还真的是生气了。但是永远的不变的表情。林湘羽无法分辨他到底是有没有生气,那一层薄膜她注定还是无法参透吗?
时间仿佛定格了,周围本来就因为刚刚林湘羽的举动而安静的人群在这一刻显得更加的安静起来。一种死寂一般的安静。所有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期待的望着纪星辰,等着看看接下来他是怎么挨揍。或是看着他到底有什么能耐和资格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黄毛表情停顿着,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阵狂笑,一阵带着嘲讽和狂妄的笑。
:“我会被抬着出去?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被抬着出去?”
听状场面看似就要打起来了湘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真的要动手了吗?纪星辰真的要一打五了吗?好几次,湘羽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想要上前,可是都被杨慧拉住了。
这样的场面,对于她们女生来说是不好参与的。
:“你是真想看看你是怎么被抬出去的吗?”
就在几人快要动手的时候,一边突然响起了更加狂妄的声音。林湘羽朝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男子慢慢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从几个人的表情看来就绝不是看热闹的那种。个个面露着凶相,好似要吃人一般。
纪星辰望过去。刚刚跟自己打招呼的红发男子,竟然会是他?还真是事事出人意料啊,梁海竟然会让他来帮忙。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原本还围着纪星辰的几个人反而被另外的十几个人给围了起来。看样子将会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了,四周看热闹的人们终于是见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场景。不由得个个都心血澎湃了起来。
红发男子两手搭在黄毛的脸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之后吐出云雾般的白烟。无穷无尽的云雾,就像是永远无法散去的命运,萦绕在四周。
:“我说,要不要我帮你找担架和劳工啊?毕竟我可是不会负责抬你去医院的。最多就是抬你到门口而已。”红发男子的笑容依旧是挂在脸上,纪星辰忽然发现,他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吗?至少那张脸还是挺帅气的。
突然,纪星辰的目光停留在了旁边围着黄毛他们五个人的那十几个中的一个。那个人,那个短发白色夹克的男子不正是台子上那个唱着忧伤的歌曲的那个男子吗?他也在其中,看来这帮家伙应该不只是别人眼中的混混吧。能够召开一个带着满满故事的歌手的群体,应该不会差的。
:“算我们眼睛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能不能……就那么算了?”黄毛说话的语气明显的换了一种态度。刚刚还是一只欺人的老虎,转眼就成了一只夹着尾巴的小狗。看着真的令人厌恶。
:“就那么算了,也可以。记得这位他刚刚是怎么说的吗?”红发男子指着纪星辰对着黄毛说道。
黄毛会意的点了下头,慢慢朝着林湘羽和杨慧走去,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杨慧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头转了过去。这副样子,还真的是让人恶心。
黄毛转过头看了一眼红发男子,红大男子看了一眼纪星辰。纪星辰点了下头。他只是想帮湘羽她们而已,没想过要弄成什么样子。
:“你运气不错,今天我的兄弟不想要见血。所以你赶忙滚吧。”红发男子说完,黄毛连着说了几声谢谢随后带着另外的四个人走了出去。
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大象一只狗了。
:“谢谢你。”纪星辰对着红发男子说道。
:“不用谢,海哥的弟弟吗?用不着跟我客气。以后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来找我。”
:“对了,你是叫?”
:“叫我苏戎,苏轼的苏,戎马的戎。当然他们都叫我戎哥。”
:“谢谢戎哥了,改天有时间一定请你吃饭。”
:“我说了用不着,你要真想谢的话就好好读书,将来找个好工作哪样对我们以后的路还有点帮助。行了,我还要忙,先走了。”说着,苏戎挥了下手转过身就散向了别处。
要看着穿着白色夹克的男子跟着也要散去纪星辰赶忙叫住。那名男子很疑惑的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纪星辰微笑了一下。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说出哪样的话。不到十次看到他微笑。相信今天,对于纪星辰来说应该是最难忘的一天吧。林湘羽想着。
:“歌唱的不错。”
:“你也是学这个的?”
:“是啊,所以才能够听出除了歌曲本身的淡淡忧伤之外歌手心中的沉重的悲伤。一个歌手的灵魂,也就只有另外一个歌手才能够听出吧?”
:“我叫坤。”
:“纪星辰。我想要知道,一个能让人心中拥有巨大的忧伤的,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件秘密?”
:“你也是歌手,所以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只适合用来歌颂而不适合用来诉说的吧。再见,有时间的话来这里吧?毕竟一个能够听出我心中的悲哀的人,你心中应该是也有秘密的吧?”
说着,坤也渐渐消失在了人海。
人们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场面,个个的扫兴的散到了角落。本来刚刚人还很多的,转眼间就只剩下了杨慧林湘羽还有自己。
在这一刻,有些东西,正在慢慢的醒过来。
—我叫坤。
:“你们怎么会来这?”
纪星辰转过头望着两人,目光明显带着一丝责备。只是这丝责备被他隐藏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责备,毕竟还是缺少了一个身份。
:“你又怎么会来这?”
:“算了,懒得跟你们啰嗦。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估计梁瑞一个人在学校呆了一天了都快要闷疯了?”
或许,我们应该忘记一些东西才能一直快乐下去吧?
那时的天空,那时的我们。
纪星辰,那时的你看起来真像个孩子。如果不是哪些画面不断的冲击着自己,恐怕我还真会把你当成一个孩子了。一副天真无比却又硬是装酷的表情以及那一个细小的笨拙的动作。或许,在被隐藏的悲伤的深处,还隐藏着一个从未被人知道的世界吧?在哪里只有无穷无尽的草原以及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世事折磨的孩童。那个孩童的世界除了白云和绿色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什么东西了,所以他可以不用思考什么,只需要活着。但那只是另外一个世界,在现实中是不会允许人们一直天真的。不论开始有多么天真的人生活总是有办法折磨他,让他不再天真,让他慢慢显露出黑暗的一面。至今想起来或许,纪星辰。我们都一样的太天真了。
—林湘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