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直起身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收拾好了?”
埃尔西休斯点头道:“你呢?”
“还没有收拾,我没你那么快。”叶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只是一张纸而已。“有事?”
“从早上开始咱们还没有吃过东西,要不要一起去餐厅?”埃尔西休斯熟练的帮叶把铺在家具上的白布撤下来折了几下放在一边,柜子里有现成的被子,拿出来替叶叠好放在床上,然后帮他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尘,这样等叶自己把东西摆放好就可以了。
“埃尔西休斯。”
“怎么了?”
叶看着还在忙的埃尔西休斯问道:“我们才认识了十几天而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埃尔西休斯看着叶,就好像是她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叶的问题好奇怪。”他上去把窗帘为她挂上,“这种事好像不需要理由吧?”
“对我来说,叶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弟弟一样。”埃尔西休斯笑得很温和,“其实人与人的相处是不需要理由的。这就是像呼吸般正常的一件事。”
叶低下头看向胸前的那枚戒指,阳光下反射的细碎的光芒个犹如第一次见到时一般美好。虽然离开了,但是一切还没有结束。
埃尔西休斯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说:“走吧,吃饭去。”
叶笑了,她将戒指塞到衣领的里面,贴肉放着。让自己的温度传到戒指上面,仿佛有时它在温暖她一样。“我可没钱请你吃饭。”叶俏皮的朝着埃尔西休斯眨了眨眼睛,一副彻底赖账的样子。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请客。”埃尔西休斯单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俨然是一副大哥哥的样子了。
米修一下子窜到叶的手上不甘示弱的“啾啾”直叫,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米修这个小家伙饿了呢。
这顿饭吃的异常愉快,味道很好,价格还不贵。大师傅还免费招待了米修一盘水果沙拉作为见面礼,这个家伙吃的很是幸福。
午餐吃完了以后,埃尔西休斯自告奋勇要当叶的导游为她介绍一下皇立学院的基本状况和整个伊德米兹的风土人情。
下午的时候玩儿的很开心,晚餐是在伊德米兹镇路边的小吃摊位解决的。风味独特,味道也是一级的棒,这样的日子起码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叶吃着成串的鸡肉,两个眼睛还在寻找着路边的美食。
埃尔西休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间笑了出来。
“怎么了?”叶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问艾尔西休斯道。
“没什么。”埃尔西休斯并没有像叶一样的大快朵颐,手里的东西没怎么吃,“只是觉得你应该常笑。”
叶两口解决了肉串:“如果天天都能吃到美食的话,我想我会常笑的。”
埃尔西休斯状似无奈的:“不过被你这么吃下去我会破产的。”
“你放心。”叶心情很好的说笑着:“等你被我吃破产了以后就轮到我自己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街边的老灯发出昏黄的光。皇立学院的门口仍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进出校门,他们两个人很默契的回去倒头便睡。
埃尔西休斯睡得极不踏实,身上的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
梦中是谁在叫对他不住轻喃?
普拉提亚,我爱你。
接过那个人递来的蔷薇花,鲜艳的红色在他的指尖跳跃。
普拉提亚,等我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答应我。
我答应你。
狂风吹散了蔷薇的花瓣,满目的血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茫然四顾,只有一个声音对他说:
普拉提亚,过来。
你是我的,你注定属于我。
不,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他对那个人充满了厌恶与恐惧。他看着他,身体愤怒的颤抖着。
普拉提亚,不要反抗了,后果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
菲尼克斯!
不!
流的血……
滴落的眼泪……
埃尔西休斯慌忙的从梦里挣扎出来,惊慌的面容苍白如纸。眼泪从他的脸上一颗颗的往下砸像是止不住一样,他单手支撑这身子,另一只手捂着冰冷的唇。
为什么?
又是同样的梦。
风拍打着窗子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埃尔西休斯起身关上窗户。窗外的秋蝉叫得他心烦,索性不去听他。在客厅倒了一杯水喝下,心情平复了不少。
什么东西蹿到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叶的米修,它小小的身体蹿到桌面上看着他,小小的眼睛泛着月亮的光辉。
埃尔西休斯心情很好的用手指逗了逗它,米修看着埃尔西休斯“啾”的叫了一声然后走开。它在叶的门边回头看了埃尔西休斯一眼,黑色的小眼睛里就像沉淀了无数的东西一样。
埃尔西休斯回到自己的卧室靠在墙上,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关上窗户以后屋子里开始略显闷热,身上的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埃尔西休斯闭上眼睛慢慢的放松神经,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不过他没有再睡下,也许是害怕做梦。他现在只想等到天亮。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总是做这些奇怪的梦,每一次都能哭着醒来。不过有的时候他受了伤或者受到挫折的时候,梦里总会有一个人抱着他给他鼓励。
以前还好,一年里面做多梦到两三次。有的时候是他生病的时候也会梦到,只不过最近他基本上都会做同样的梦。梦里面有鲜血,悲鸣和哀号,梦里的他只有绝望。
这个感觉非常的不好,他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要自己来争取,只要他有足够的实力就能保护好自己和其他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变强。
提起他的剑悄悄出了寝室,他还不想吵醒叶。
外面的空气有一丝凉爽,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单薄的剑刃划过空气发出嗖嗖的响声,手上控制好力度才能让这把剑弥补所有的不足。
直到天边逐渐的出现了光亮埃尔西休斯才提剑回去,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叶。她正抱膝坐在床上,目光落在窗外的树枝上,又像是落在了不知名的彼方。
————
我想我曾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寂寞。
——埃尔西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