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海微微眯起双眼,眉头微微蹙起,仔细打量着身前岳宗廷的相貌,除了轮廓略微有些许不同以外,无论是眉宇,还是神色上的灵气,都与自己那个已经殒身的二弟,也就是岳宗廷的父亲极为的相似,若是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是容易将二人混淆,这也是岳天海初见岳宗廷之时,便可以一眼将其辨认出的原因。
都说子随父,岳宗廷今日在大殿之上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他的父亲,岳天海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二弟在离去时对那些老顽固说过的话。
“我岳天槐的女人,我自己会好好地保护,你们凭什么来指手画脚,若是觉得我有辱岳家门风的话,那也不用你们驱逐,我自己会离开这华岳宗,永远都不再回来。”
岳天海想起二弟离去时那随意挥起的袖袍,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这对父子,还真是一般的倔强顽固,做什么事情都是不顾后果,而且都是这般的情深义重,为了自己所心爱的人,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对了大伯,我小师弟的事情,可都安顿好了,我听他说身体微感抱恙,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是在修炼上出了什么岔子?”
岳宗廷皱起了眉头,望着远方的一处客房,面带关心之色。
“你就放心好了,你那个小师弟,可是比你要强多了,若是真的正面对抗,即便是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岳天海暗自赞叹了一声,显然也是对曦晨如此精彩绝艳的修炼天赋感到震惊,他也暗中感到有些庆幸,华岳宗能结识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问鼎期修士,真的可是说是岳家之福,或许这幻冥地界混乱不均的格局,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也未可知。
“那是自然,曦晨小师弟可是我们缥缈宗,不,是整个修仙界亘古未有的修仙奇才,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和条件,一他定会成为修仙界最顶尖的强者。”
岳宗廷轻笑着,作为师兄,他也为曦晨能有如今的成就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岳天海听到岳宗廷的赞叹声,微微一笑,他睿智而炯炯有神的目光一闪,在此时悄然朝着地面的青石板望去,随即他又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身子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望着岳宗廷沉默不语。
就在岳宗廷二人所坐立的青石板下方,约百里之处,一条纯净无暇的银色河流正在蜿蜒曲折的山洞之中缓缓流过,散发着惊人的灵气,最终汇聚在正中心的一处宽广的密室之中,密室的最下方,凸起了一根巨大的石柱,而曦晨正盘膝坐于其上,手掐剑诀置于膝盖,凝神闭目,元神也已然入定。
此处乃是华岳宗的灵脉所在,关系到华岳宗百世的兴衰,如此重要之地,岳天海竟然敢让初次见面的曦晨来此,胆子实在是大的可以,也足以看出他内心深处对曦晨的看重,觉得曦晨值得华岳宗去冒这个险,当然,这与岳宗廷也是有着必然的联系,若是曦晨与岳宗廷并非师兄弟,关系或是没有这般融洽,那岳天海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曦晨接近这灵脉一步,毕竟这可关系到岳家的兴衰存亡。曦晨此刻也算是运气比较好,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秋风扫起落叶,岁月悄然间流逝着,曦晨自从那宴会结束之后,便是闭门不出,任凭岳宗廷再怎么前去叩门,他都是不开,而其他打算前来拜访的族人,更是一律被拒之门外。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曦晨孤高自傲,实在是因为此刻的他根本就不在房间之中,而是在那华岳宗的灵脉所在之地闭关,为了避免家族内那些迂腐不化的老家伙像蝇子一样在耳边唠叨,曦晨闭关之事只有岳天海一人知道,他甚至连侄儿岳宗廷也是未曾告诉,岳宗廷甚至曾一度怀疑,这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臭小子,是不是不告而别,悄然间溜走了。
“大伯,你实话告诉我,小师弟他是不是已经离开我们华岳宗了,为什么这些天我一直见不到他的人影,昨日前去他下榻的房间敲门,却是发现房间里面被下了禁制,根本就无人回应。”
岳宗廷的神色焦急,显然很不理解曦晨此时的做法。
“你尽管安心的等着便是,这般急急躁躁,成何体统。”岳天海皱着眉头,捋了捋腮下雪白的三尺长髯,不是他不想将这件事情告知岳宗廷,实在是因为牵扯太大,麻烦太多,越少人知道便越是安全,若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先前一个个显得极为亲善的长老们,必然会立刻剑拔弩张,怒发冲冠,即便他身为家主,也是难以平息众人的怒火。若是在因此得罪了曦晨,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家主!”正当岳宗廷还想继续询问曦晨的近况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只见一道残影嗖的闪过,那岳子奇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正中,朝着坐于上首的岳天海轻轻拱了拱手。
“雨沧冥那狗东西,是不是又放什么狗臭屁了,你且说于我听听。”岳天海看到岳子奇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眼神一转便是猜了个大概,他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当然这语气不是冲的岳子奇,而是那耀武扬威的雨沧城城主雨沧冥。
“家主所言的确没错,刚才子奇接到那雨沧城方面发来的传音符,说是和其他几大家族已经彻底商议完毕,订下了此次行动的具体日子。”
“哦?”岳天海闻言,眉头轻轻一挑,“最后订下的日子,究竟是哪一天?”
“明天。”岳子奇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地躬身说道。
“竟然这般行事匆忙,真不知道雨沧冥这老东西打得什么鬼主意,先前一点儿消息也不泄露,偏偏要我们的人去后才告诉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