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荏苒,万物生灭,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事情。
在岁月无情的雕琢下,龙宇辰和白无双都早已风华不再,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是他们却生活的很幸福,也很满足。
二人一生扶持,相伴到老,这一辈子没曾拌过一句嘴,这种相扶与共,白头偕老的生活,哪怕是神仙在见到后,恐怕也会感到羡慕。
在第六十个年头过去,静馨眼见父母的年龄渐大,也几乎是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情,相伴在龙宇辰和白无双的身边,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种久违了的感觉,也是让白无双和龙宇辰越感满足,在待了两年后,经静馨一力促成的新的世界格局,已经彻底定型,也就是在这一年里,三人一同踏上了异族之旅。
早先年,龙宇辰和白无双走遍人族疆域万土,见识到了各地的风土人情,这让他二人到老都是经常怀念,而今,年龄渐老,他们则又是带着静馨,走上了另外不同寻常的旅行道路。
三人走走停停,在蛮禽荒兽的疆域内,见到了人族疆域内从不曾见识到的景色,尤其是,那些未曾经过可以改变的大川大山,更是气势磅礴,俊伟非凡,让白无双很是流连忘返。
而见到她高兴,龙宇辰和静馨的心里也是异常的满足,越加感觉到此行不虚。
就这样,三人几乎花费了十八年的时光,才彻底的走遍了六大异族疆域,也幸好多年来,龙宇辰经常为白无双滋养身体,不然,以她的高龄走完这一趟旅程,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龙宇辰也是并没有忘了和静馨讲一些修道注意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虚幻一道,他更是倾力相传,让静馨在这一条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
若不是龙宇辰有多种经验,单凭虚幻一道来说,他是无法与静馨相比的,因为他道不在此,而静馨却是道心因此而生,因此而定。
在第九十年,也就是三人快要走完这趟漫长旅程的日子里,祖神殿传来消息,说山村里的人,开始有人去世了。
因为此事,三人也是趁机结束了此行,而这一次的返程,也是白无双第二次体验龙宇辰带她飞掠天空的急速。
在龙宇辰的极致速度下,三人几乎不过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他们离开的地方,在这种速度下,静馨也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其父龙宇辰的恐怖之处,眼中的那种敬畏,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自豪。
看着生命气息渐弱的铁木,龙宇辰和白无双都异常的感伤,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一起相伴的人,终究开始有人熬不过岁月的摧残。
“认识你们,我这一辈子已经相当的满足了,尤其是你,夜雨,铁木真的很满足了...”铁木拉着龙宇辰的手,苍老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再也没了生息,走的十分平静,走的又让人猝不及防,好像他这最后一刻,就是为了和龙宇辰说上这一句话,才等待了这么久的。
哭声来,哭声去,铁木的离去,让龙宇辰心里感触良多,拉着这位几乎相伴了近百年的平凡友人,龙宇辰一度无言,久久沉默。
而
白无双也是良久的沉默,眼眶有泪水于无声中淌落下来,但是她还要安慰着翠花这个和她自幼便一起长大的伙伴。
在她与龙宇辰成亲的第二个年头,翠花就嫁给了铁木,二人一生相伴,活的平凡质朴,家常琐碎让他们共同走过了这一生,如今,铁木的离去,让翠花也是有些难以支撑。
生命的告别,二人早就自知于心,但是先行离去的人,不管怎样说,都是对活着的人的一个打击,这真的很难改变,也很难接受。
时间流逝,村子里熟悉的人,终究越来越少,在接近百年的时间里,铁木最先离开了人世,而过了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翠花也走了。
又不过三年,村子里唯一还存在的老人也就剩下的龙宇辰和白无双,当年的旧颜早已被新颜所取代,这让他二人时常感怀不已。
幸好,随着年龄渐大,生命无常,二人都已经看破了,看着身边的人,二人在感怀之余,倒是也并没有完全沉浸在伤感之中。
夕阳下,两道人影互相依偎着,像是融成了一个人,影子在纠缠,在相伴,融合的是两个人近百年的情。
“无双,这辈子你后悔吗?”友人的相继离去,让龙宇辰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他轻声问道:“我想引你走上修行路,可以长存世间,再也不用经历生老困苦。”
然而,白无双的反应却是出乎了他的预料,这曾经是一个空灵而倾城的少女,尽管老去了,但她的眸子里依旧闪动着慧光。
“能与你携手一生,我已经非常知足了,原本就很快乐,这样的落幕与结束岂不是很好,其实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能够和你走完百年,我觉得我已经多得了。”
龙宇辰发怔,怀里的这个女子竟然这样回应,这让他发呆,心中越发觉得愧疚,他执意要引她进入修行路,为她续命。
因为这么多年过去,龙宇辰早就找到了解决白无双不能修行的办法,当初他曾提过这件事情,但是却不曾想白无双拒绝了,而今,再次重提,这结果却还是依旧如故。
白无双笑了,拢了拢头上稀疏的白发,道:“我喜欢的是这一世与我相伴到老的人,并不是所谓的一生修炼,长生不老,若是我真的走上了这一条路,到时候,你我还是会分离永久,那不是我能够承受的岁月,而且,我喜欢的终究只是这里的人与事,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永久的拥有,是曾经的相伴,只要我们曾感动过,相伴到老,我就已经很满足,有这一切就足够了。”
她微笑着,但却坚决的拒绝了龙宇辰。
“娘、爹!”
远处,静馨跑了回来,一身粗布麻衣,正如当年的白无双,当年的白夜,平凡而质朴,完全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举奠定了新的世界格局的女祖神。
带着一篮子的新鲜野菜,她满载而归,看着依偎在一起的老人,她的眼里满是平静的祝福,但是她的眼底却蕴含着一丝悲伤。
父亲还好,但是母亲的时间终是,没剩下多少了。
在夕阳下,那一家三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共同拉着一个平凡但是却倾城的女子,一同向家走去,那场景,就如当
年的那般,并不曾在岁月的变迁下改变过。
慢慢远去,在夕阳的映照下,三人背后的影子越拉越长,但是却越加显得宁静与祥和美满,这是幸福的一家人。
一年后,当年被龙宇辰砸塌的凤凰山下,多了一座新坟,当中葬下了白无双。
白发龙宇辰落泪,在这里枯守,痴痴的独坐,一坐就是三年,而静馨在这三年里,也是彻底放下了一切事情,陪伴着她的父亲。
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能与父亲在一起的三年了,当三年期满,她的父亲便会离开,而她也要尽全力去掌握虚幻一道,而这样,他们才能够有再相见的那一天。
三年后,白发苍苍的龙宇辰在白无双坟前驻足了一天一夜后,转身沉重的离去了,一步一走,他的容貌开始发生变化。
松弛而苍老的皮肤,变得细致而富有生命力,那佝偻的身躯也变得挺拔起来,像是一座永远也压不塌的山岳,巍峨耸立在世间。
一步一年,百步过后,龙宇辰旧颜退去,重新变作了一个生命力蓬勃的年轻人,眸光如电,白发如雪,一如当年的他,不曾改变过。
但是他的眸子里却是布满了人世的沧桑,岁月的轮回,看起来深邃而浩瀚,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和静馨谈了一天,他在静馨的注视下,于夜间离去,无意来,有意去,一场轮回,繁华谢幕,等待他的将会是被耽误的征途。
百年岁月,百年荣华,在岁月的变迁下,一场轮回结束,龙宇辰尝尽了人世间的一切,这让他对轮回一道得认知,越发的深刻,但是心有千千结,他终是还未能借此而步入凝道之境。
或许不是进入不了,而是他现在还不想进入。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战力的提升,虽有修为境界的桎梏,但是他依旧可怕,还是世间中众多凝道境无法相比的。
驻足了一夜,静馨的目光也是变得深邃了起来,像是一尊君临天下的女帝王,绝代的风华,无双的霸气,震动了整个晴天幻境,让很多人都感知到了。
在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她来到了白无双的坟前,坐在了母亲的坟前,她久久不语,几十年的岁月共度,浮现于心间,让她回忆万千。
最后,她震裂了坟墓,收起那瞒过龙宇辰的幻境,将被封印住生命力流逝的母亲--白无双,带离了这里。
白无双的寿元自然还未到尽头,应该还能有三年可活,但是为了未来的相伴,静馨只能以这种办法,偷偷的将母亲封印了,并以虚幻一道蒙蔽了其父龙宇辰的感知。
这办法,其实还是白夜当年在外传给她的一种秘法,如若不是如此,白无双也断然不会还有寿元存在,而静馨也不会在虚幻一道上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
“母亲,受苦了,待我勘破虚幻,我就带你去寻父亲,不要怪我这样,我是真的不想让你们生死相隔。”静馨低语,道出的不仅是她的心声,也是当年白夜的心愿。
这一切,都是龙宇辰不知道的,而等到他知道的那一天,是十年,百年,还是千年,那就更是一段无人能够得知的时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