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甘露上仙神情自若地在一张桌子旁坐下,自已给自已倒了一杯茶。
子非我开门见山地道:“我们要你帮忙放了拿云!”
“哈哈哈,你们这样做算是向我求情吗?”甘露得意地笑道。
罗布冷冷地道:“不是求情,是要求你这样做,因为需要求情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好大的口气,这可是我甘露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大的威胁!”甘露上仙道。
蓝姨微微一笑,道:“恐怕不是吧,上仙这辈子最大的威胁可能是在…哦,对了,是在流深纪年仙魔大战期间吧。”
甘露上仙脸se一变,但他随即又冷冷地笑道:“现在的年轻修真者可是越来越张狂了,不但对前辈出言不逊,而且毫无自知之明!流深纪年,流深纪年你们两人还在山中爬,水里游呢!”
子非我哈哈笑道:“甘露,要倚老卖老还轮不到你!”说着,他顿了一顿,然后缓缓地道:“老夫今日还有点雅兴,想跟罗布和鱼蓝说个故事,上仙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一起听听。”
甘露上仙大袖一挥,背过身去,道:“我可没这闲功夫听你说故事。”
子非我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给小孩子说故事的口吻道:“在先修界流深纪年的时候啊,发生过一场仙魔之间最大的战争,那场战争打得可真是天昏地暗,日月失明,一直持续了七天七夜。在这七天七夜里,先修界那些勇敢的修真者们使出了生平所学的法术,用尽了毕生炼化的法宝,终于将以邪罗魔神为首的魔界势力赶出了先修界,而且几乎将魔界的势力全数歼灭。其实,这次仙魔大战中,仙界及先修界完全有可能将魔界的势力尽数消灭的,但令人遗撼的是,在战争扫尾的时刻发生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由于这件事情,致使魔界势力得以逃出先修界,以致于邪罗魔神还有恨血魔尊如今还逍遥在外…”
此时,背过身去的甘露上仙忽然转过身来,道:“非我老儿,仙界早已对流深纪年的仙魔之战有了定论,此事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想说故事也说点新鲜的嘛,说这些陈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意思?”
罗布插话道:“非我前辈,上仙说得对,您还是说点新鲜的吧,比如那件使魔界势力逃出先修界的事情是什么,而这件事是不是有仙界的奸细在其中作崇之类的。”
他把“奸细”这个字说得特别重。
甘露上仙狠狠地瞪了罗布一眼,一挥拂尘,道:“今日真是扫兴之至,来这里听你们这些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老夫还有事,不能陪你们胡闹了,告辞!”说着,他就要往门外走去。
子非我哪里会让上仙就这么走掉,他身形一顿,已经挡在了甘露上仙的面前,然后笑道:“上仙,故事最精彩之处您还没听完呢,不听完再走岂非太可惜了?”
甘露上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怒不可遏地喝道:“子非我,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莫非你想斗法不成?”
子非我呵呵笑道:“上仙,我们是先修界普通的修真者,哪里敢得罪您这位仙守面前的红人哪?不过说到斗法嘛,非我倒是要自我卖弄一下了,老夫自信法力不会在上仙之下,除非,除非上仙使出‘无相追命’之类的魔界法术。”
甘露上仙惊骇地倒退数步,他用手指着子非我,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非我笑道:“上仙不会否认会魔界的法术吧,因为据老夫所知,上仙之所以会魔界的法术是因为与魔界的恨血大魔尊签订了一个契约,在这个契约中,你答应帮助恨血魔尊逃出先修界,而恨血魔尊也答应让你成为有所执掌的上仙,并且他还将魔界的法术秘籍送予你…”
甘露上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子非我见甘露老儿已经被自已吓唬住了,继续道:“真是一件荒唐的事情啊,一个得道飞升的神仙竟然与魔界的领袖签订了如此荒唐的契约,还好仙界宽宏大量,还是继续让你在先修界任仙官,可是这种事情如果让先修界的修真者知道了,那这位神仙恐怕就无法继续在先修界呆下去了。”
甘露上仙还是一言不发,但是神情已经有点颓然,又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道:“老夫晓得你们是从还莲天仙那里知道的这些事情,但是你们别忘了,这些事只记载在仙界的史册之中,即使你们说出去,在没有任何凭据的情况下,先修界的人岂能轻易相信你们的话,只会当成谣言来听!”
子非我笑道:“上仙此言差矣,所谓‘人言可畏’,只要这件事在先修界中流传出去,恐怕仙界也无法继续维护上仙了,到时候万一仙界为了维护自已的权威以仙规严惩上仙,到时候上仙可真是连哭都来不及了!”
甘露上仙本来还心存侥幸,一听到子非我的话,这下真是彻底软了下来。他缓缓地说道:“老夫晓得你们是想通过我来营救拿云,但是你们也清楚,拿云的事不可能老夫一人说了算,放与不放还是要看仙守的意思,因而即使老夫想救拿云,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子非我笑道:“看来上仙还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按我们所说的去做,其它的一切你就不用管了。”
甘露上仙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我答应与你们合作,但是流深纪年那件事…”
“那件事就让它烂在仙界史册里好了!”子非我道。
“你们究竟要我怎么做?”甘露上仙松了一口气问道。
子非我拈着胡须道:“你先别急,我想先问问你,那雨村天仙是什么来历,为何他一担任升仙宫的仙守就要对付拿云?”
甘露上仙苦笑一声:“不是老夫不想告诉你们,其实我对仙守的了解可能和你们差不多,而且他要对付拿云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答应老夫,只要将拿云关入仙牢,那就任由我取回我的内丹,所以老夫就积极地帮他出谋划策。”
子非我沉吟片刻,自言自语地道:“真是怪哉,雨村这厮的身份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说着,他顿了一顿又问道:“你说你帮雨村天仙出谋划策,那么魔堡的上官朝和真堡的李方这两件血案都是你们制造出来嫁祸于拿云的了?”
甘露上仙应道:“没错,为了能有正当的借口将拿云抓入仙牢,老夫派了自已的一个门徒模仿拿云的手法将上官朝和李方杀掉,而且还让两个门徒做证,说他们都是被一个戴着金se面具手持长剑的人杀死的,这样升仙宫将拿云收入仙牢就理所当然了。”
“真是卑鄙无耻!”罗布恨声道。
蓝姨道:“看来小曼的案子之所以会被升仙宫重新核实,也是你们的杰作了。”
甘露上仙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拿云岂能乖乖地回到先修界来?”
子非我道:“那好,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回去之后告诉你的那些门徒帮凶,公审之日他们一定要出来为拿云澄清事实,而且那个杀害上官朝和李方的凶手要出来认罪!”
“这…”甘露上仙显然不想这么做,因为这件事完全是他一手策划的,他的那三个门徒岂肯将所有的罪行都揽下来,况且这样的行为按照仙规是要打入三恶道的,一认罪的话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如果这样做的话,无异于引火自焚。
子非我看到甘露上仙犹豫的神情,已经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他道:“上仙,我晓得你是怕引火上身,但是,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那凶手服罪,还有一定要让那两个人证翻供,否则要如何说服那些公审会上的仙官们?”
甘露上仙还是不想这么做,他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样做的话,那雨村天仙是不会放过我的。”
子非我眼珠一转,继续道:“这个你放心,我们这次的行动除了营救拿云之外,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为先修界除害。我们里应外合,在公审那日当着众仙官的面将雨村天仙的真面目揭开,这样的话你们实际上是为仙界立了一个大功,将功补过,仙界说不定就会惩罚你们了。”
“要是仙界不放过我们呢?那我们岂不是万劫不复?”甘露上仙苦着脸问道。
子非我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么贪生怕死,真是枉为上仙!”
甘露应道:“如果你们不能保证我没事,那我还不如不与你们合作,我最多就让修真者的口水淹死也比受仙规严厉的处罚强!”
“你…”子非我气得差点跳起来,但是甘露所说也有道理,如果仙界真的不放过他们,那不合作反倒比合作来得划算。
罗布和蓝姨觉察到甘露上仙又想反悔了,心里暗自着急,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子非我,期望子非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子非我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地道:“既然这样,那老夫给你看一样东西,相信你看了之后就会放下心来了!”说完,他在怀中摸索着,最后掏出了一个东西来。
他将手指松开,手心里卧着一个深棕se的小葫芦,这小葫芦不知是由什么制成的,既像玉石又像檀木,葫芦身上刻着几行小字,那字体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罗布和蓝姨不知道这个小葫芦是什么宝贝,更不晓得子非我亮出这个小葫芦是什么意思。
可是甘露上仙一看到这个小葫芦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种既惊且喜的神情来,只见他忽然整了整衣冠,然后毕恭毕敬地朝着子非我鞠了一个大躬,然后道:“非我前辈,老夫知道该如何做了。”说完,他转过身去,径自走出了“不羡仙”小酒馆。
罗布看了看甘露上仙的背影,不解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