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萦尘听到拿云的这句话,心中的那种失落感无法形容,她是多么地希望能从拿云的口中听到相反的答案,即使这个相反的答案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海市蜃楼。不过,她还是勉强地挤出笑容道:怪不得你这么关心她,这么想见到她。好吧,我就来做这个大好人,教你破阵之术,让你早日见到你那朝思暮想的小曼!
拿云听了心里自然是十分欢喜,他赶紧将归灵居前布的那种阵法向萦尘描述了一遍,当然他也将闯入别人幻境的那些丑态描述给萦尘听,一直说到他撞见一个喜欢裸睡的修真界前辈时,萦尘已经笑得捂住肚子弯下腰去,恨不能在床上打起滚来。
拿云说完后,萦尘又笑了一阵才停住,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阵法可以称之为颠倒奇门阵法,古籍上早有记载,只要有点小聪明的人就可以自己布阵,不需要请哪位高手来布阵。
这倒是很新鲜!拿云最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古术了,他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先修界的阵法有很多,而且奥妙无穷,什么天昏地暗七杀大阵啦,什么天欲烟梦阵啦,都是一些喜欢奇思妙想而又清高孤僻的高人所创。而据古书记载,这种颠倒奇门阵法是阵法中最精奥但同时也是最容易被破解的一种。它乃是按照八卦易理和阴阳五行生克之学所设。由于一反常人顺理成章的摆布之法,所以,这种阵法非常奇妙,不懂这种阵法的,走进去后,如入五里动云雾之中,无论怎样运足目力,也分不清左右道路。萦尘说道。
拿云听了一直点头,嘴里不住道:正是正是!难怪呢,我说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为何所走的路似乎总是在云里雾里!他迫不及待地问道:萦尘姐姐,既然你知道这种阵法,赶紧教我破阵之术吧,我生怕小曼自己将自己困在里面,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
瞧你那种紧张样!萦尘嗔怪道,心里又是一阵心酸,为何自己活了上千年,却从未有一个男子对自己这样关心?她无可奈何地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种阵法是最精奥但也是最容易破解的,它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像你这样爱钻牛角尖的人。你记住,要破解这种阵法的秘诀就是当你体内的元婴开始意识到阵法的时候,就闭上你的眼睛,不要看,用你以前的记忆去寻找道路,归灵居你去过,因而你只要想着那归灵居的大门在哪里就可以了,越是睁着眼睛去找路,就越会被这阵法所迷惑。
拿云听到这种破阵之术,心里一开始有点沮丧,原来破解这种阵法的方法如此简单,自己怎么笨得像猪头一样得罪了不少修真者。不过,这种沮丧很快在他的心里一扫而空,因为只要学到这种破解之法,他就可以去找罗曼曼了。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对萦尘谢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归灵居。
萦尘本来还想叫住他问他回不回来,但是拿云已经出了幻境之门,转眼间连背影都消失了,将她一个人孤伶伶地撇在幻境里面,她只好叹口气,想着要如何将刚才那个灵机一动的想法告诉给父亲。
归灵居内,寒冷如常。自从天演会之后,罗曼曼就再也没出过归灵居一步,终日对着浮生长老的神位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爷爷,如果你还能听得见我说话的话,请您告诉我应当怎么做?罗曼曼无助地朝着神位问道。
她心乱如麻,一想起天演会上那玉灵剑从空中掉落下来的情景,她对拿云就恨得心里痒痒的,但是这种恨意与心中对他的思念比起来,似乎又是那么苍白无力,反而让心中的那种思念更加地痛楚和浓烈。她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忘掉那一个疯狂的夜晚,忘掉那个戴着金面的怪物,但是一想到他那高挺的鼻梁,一想到他嘴角那时而憨厚时而狡黠的微笑,还有他那背上让人触目惊心的纹身,她就不由得想起那个雨夜在龙极幻境的灵肉之搏,她从来就是一个渴望激情的人,她甚至有点怀疑那一个晚上之所以会让拿云那么疯狂,是由自己潜意识的那种配合所造成的!但是她不能想,因为再想下去,所有的错就都是她一个人造成的了,那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自己走向灭亡。
爷爷,我知晓你还没死,您还能听得见我说话!您临终前将我托付给拿云应该有您的道理,但是请您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她默默地在心中祈求道,尽管她知晓这种祈求是徒劳的。
忽然,罗曼曼的元婴感应到一种熟悉的能量场,就像浮生长老天人五衰前,她所经常感应到的那样,有着一种慈祥而安祥的力量。她猛地转过头,脑中的第一反应是爷爷站在她的背后!
可是,当罗曼曼转过头时,却看到了拿云倚在灵堂的门框上,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那笑容有点傻,但是看得出难度很大。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罗曼曼想到自己已经在归灵居外布设了那个颠倒奇门阵,任是先修界再高的高手也无法破阵而入,没想到拿云竟然能够入阵而来,不仅自己的灵识毫无察觉,而且肯定已经听到了自己在爷爷神位前所说的这些话,这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坏人!
拿云也不直接应答,他默默地走了进来,径自朝着浮生长老的神位走了过去,敬上了一柱香,然后两眼注视着罗曼曼,直至她有点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和上次罗曼曼在给浮生长老守灵时不同,此时的拿云就像是块被流水冲刷掉一些棱角的鹅卵石,内心还是桀傲不驯,但是举止言行却多了一点点入世的技巧和一点点玩世不恭,他已经体会到,一把再锋利的剑,假如总是用直刺的招式,很容易就会折断,因而有时得换劈式或削式。驭剑是如此,处事亦是如此。所以,这次在见到罗曼曼之后,他决定不再像上次那样将气氛搞僵,将罗曼曼搞得哭哭啼啼的。他决定采取迂回战术。
小曼,他搔了一下脑袋,微笑着问道:你在归灵居外面所布设的这个阵法是哪儿学来的,怎么这样好玩?说着,他将自己几次闯进别人幻境的情景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希望能从罗曼曼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的笑容。可是无论他如何描述,罗曼曼还是绷着那张脸,一副漠然的样子。
拿云无可奈何,面对着这个倔强的冰美人,他还是缺少将她溶化的经验。
其实,罗曼曼听到拿云的描述,心里已经被他逗笑了,只是她极力地保持着矜持的样子;而且,她早就知晓拿云好几次走入自己所布设的颠倒奇门阵,试图破阵而入,但是几次都以闯入别人的修真幻境而告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拿云拼命地想着如何要逗萦尘开心,可脑中此时却一片空白,因而一张脸憋得通红,幸好那金色的面具将他的窘态给遮掩住了,否则又会让人误会他心里又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
罗曼曼是个玲珑剔透之人,她猜得出拿云此刻的想法,也想像得出他心里取悦无门的那种尴尬。她的心里忽然觉得既感动又心酸,她不由地哽咽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天命坎坷,谁和我在一起都会倒霉,况且这次天演会你我已经分出仙凡两途,求求你不要再让我们双方痛苦了!
拿云听了这话,一时间愣在那里,他突然脱口而出道:曼曼,我等你。这得道升仙又不是只有一次,我会像浮生爷爷一样在先修界陪着你修炼,直到你我一起飞升仙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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