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老神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解释说:“其实你再仔细想想应该就能明白,如果道爷所料不差的话,你们所见到的虫子都是人饲养的。”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说,我掉下来的那条水道,是用来喂虫子的?”
神棍点点头,“原本这里应该有一条完整的饲养系统,你掉下来的水池,通向虫巢,也就是说,那是专门来喂养怪虫的一个途径。在国民党没有建造这座底下建筑之前,就应该存在的。不过后来他们搞工程时,改建了很多地方,那池子是留了下来。刚才不是说过,虫巢水池底下有大量的枯骨,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心说,是啊!我脑子怎么这么笨,早就应该想到了!不过谁会这么丧心病狂专门养这种东西!再说了养虫子,为毛不关进笼子里养,这他娘的不是祸害人吗?
仿佛看出来我的疑惑,老神棍嘿嘿一笑,说:“古人和我们现在的想法可不一样,这样的情景在古时很多地方都会出现,一般人们把它称之为‘祭祀’!”
我哦了一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古时候科学技术不够发达,人民素质普遍偏低,愚昧指数较高,奴化思想较严重!没办法合理解释的东西或现象,都就会意象出一些并不存在的神灵,并劳民伤财的搞一些敬畏所谓神明的活动,以祈求人。
古代祭祀一般是“六畜”“五谷”“果蔬”,也就是平时较为常见的东西。但在一些偏远地区或某些渔民之中,也会有“活祭祀人牲”,就是用人来祭祀。相信很多也记得教科书上有篇课文《西门豹》,其中有个桥段就是“河伯”娶媳妇,要把年轻的女子推进河里,献给“河伯”已保平安。虽然里面是有人为敛财搞的鬼,但也能侧面说明,当时人的愚昧无知和对所谓神灵的无所不用。
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相信虫巢和那几座雕像,也是当地古人将怪虫当作不是凡物的“神灵”,所建造的神明居所。
但不知是哪个时期的人做的。我对四川历史印象最深的就是三国时期的蜀地,还有一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李白的诗句,其他的我压根没有多少概念。
我想起老神棍刚才讲的东西,水池排水之前,他想到了一些被吓了一跳的事情,后来被放水的事情打断了,就问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钟,抬头看了我和老巴一眼,问我们:“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蚕丛?”
蚕虫?
我先是一愣,心说,难道是我们小时候养的蚕?神棍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我瞧了瞧老巴,他也是一脸的迷茫,不过他旋即就想到了什么,脸上还有点兴奋:“道爷,这我知道,是吐丝的那种吧,还会拉卵,我小时候养过。”
“他姥姥的。”老神棍瞪了一眼我们两个,大概也没想出什么好词形容,啧了一声,做了个相当无语的表情,说:“没文化真可怕!道爷说的是古蜀王蚕丛,大概是上古夏商时期的人物,第一个整合四川古老部落称王的,是养蚕的祖宗。”
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后来我还专门查过蚕丛的资料,其实蚕丛的历史相当久远,久远到压根没有多少资料记录,他是神话中蜀人的祖先,主要的功绩是“教民蚕桑”,是第一个将山上野蚕变成家蚕的人。当年夏桀还派人攻打过他,后来被蚕丛用美人计,把夏桀迷惑的去了打仗的心思。
我以为老神棍想说这底下古老建筑,包括巢穴和雕像等等都是蚕丛建下的,但神棍却摇摇头说:“不是,他当年应该还没有这个精力,不过跟他也脱离不了关系,应该是后来的人为了供奉他建造的。”说道这里,老神棍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想知道当时道爷想到了什么?道爷想到蚕丛,就想到了那些怪虫。你们感觉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立马呆了一下,脱口就说:“我操不是吧,你是说那怪虫是蚕?怎么可能!”
神棍闻言,瞪了我一眼,说:“有啥不可能的,蚕丛是养蚕的祖宗,他把野蚕养成家蚕,肯定做过大量的研究和实验,比如说杂交等等,很可能会造出不同的东西来。”
尽管他这样说,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全身肉瘤与褶子,又满口獠牙的怪虫会是白白嫩嫩的蚕。而且到现在位置,我至少见过三种不同形态的怪虫,第一种就是很普通,只有一米多长的样子。第二种就是在巢穴壁上的那些,个儿头比较大,看起来更加凶残。第三种就是我刚进隧道时,碰到带翅膀的,动作十分敏锐,那种应该是怪虫成熟体的形态。可是这三种形态上,没有哪一种看起来像是蚕的。
而且光凭这几样东西,就如此猜测,很牵强也很武断了。老神棍虽然为人很扯淡,但在这种事情,不会无的放矢,他肯定还知道什么东西。
我就问他:“你就光凭这些就做结论,会不会太武断了?你是不是还知道啥内幕?”
老神棍嘿嘿的神秘一笑,还没开口说话,从入口处就传来一阵嘎嘎嘎的怪声,我们立马紧张起来,老神棍连忙打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站起来挪到进口的岩石旁边。
我也蹑手蹑脚的凑过去,竖着耳朵一听,发现外面出现很密集的声音,应该那些怪虫正在回巢。
虽然这里是安全的,但我们都没敢发出一点动静,大概两三分钟后,那些外面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看来它们是又回到了虫巢中,我松了口气,又有点担心起黑子。怪虫退回来了,黑子应该很快也会过来。
我们又回到了火炉边,这次没敢再扯淡,神棍说要休息一下,一会等黑子回来再做打算。之后他就靠在墙边,裹了裹衣服,开始闭目养神。
我本来还想问他们六天前到现在的经历,现在看来时间也不适合。就陪着老巴小声说了几句话。
老巴胳膊上的伤并不严重,他说是从一个高台上掉下来,摔脱臼了,不碍事,只是暂时行动不方便。老巴那人比较闷,可能跟他玩长炮的职业有关,一个人蹲草丛里一蹲就能蹲一天。
我不说话,他也不吭声,闲着无聊,我就开始打量这个葫芦洞。发现四周的岩石上都有很多古老的痕迹,我身边的墙上也有。我连忙挪了挪身子,过去看。
如果我猜的没错,当年建造巢穴的人,一定来过这里,而且还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可能和我们一样,把这里当成了临时休息的场所。墙上有大量的刻痕,上面的灰尘已经被抹掉了,露出里面的痕迹,只见岩石上刻着不少像字又像画的线条,很浅很抽象,乍一看像是岩石上的纹路,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
这个发现,让我很欣喜,这肯定是当时的人刻下来了,如果能解读出来的话,说不准就知道当时建造这里的是谁,不过老巴旋即小声说了一句:“别看了,没意义,刚才道爷都检查过了。”
我瞧了神棍一眼,他还在闭目养神。我不甘心的仔细看了一下,完全是看不出是什么。我问了下老巴,可惜他身边也没有纸和笔,要不然临摹一下,到时候出去弄到我那铺子里还能忽悠一下人。我摇摇头,放弃了,旋即又打量四周。
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在葫芦洞的洞顶上,还有一个洞口,应该是上游的洞口。我连忙走过去,发现洞的正下方,有个凹陷的浅坑,我往上瞧了瞧,发现上面很黑,隐约有气流能从这里飘上去。我当下哦了一声,这顶上的洞,也肯定通向上面,是当年的地下水道之一,我脚下的浅坑,就是当时冲刷出来的。当下就跟老巴要了根烟,就着炉子点着,然后站在洞下吐了一口。
那烟吐出来之后,立马就被上面的气流带着抽走了。
我心说,这里的水系洞穴还真他妈复杂。听老神棍的意思,上古的蚕丛后人在这座地下举行溶洞中大兴土木。而胡宗南的旧也部费了这么大力气,他们究竟是在这里搞什么飞机?
我见上面的洞也没什么稀奇,就开始打量洞壁上的刻痕,试图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无聊的瞧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也没什么头绪。这时候,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突然响起希希索索。
我先是一惊,立即知道,这可能是黑子回来了。连忙往那口子上凑过去,之后挪开堵在口上石头,正好迎面对上一张黑呼呼呼的脸。
那正是黑子。
“你回来了?”看到黑子的脸,我心下一喜,无形中也松了口气,“总算平安归来了!”
我把洞口的石头完全挪开,让黑子钻进来。听到动静,老神棍也睁开了眼睛,坐直身子看过来。黑子进来时有点喘,咽了口唾沫,顺了两口气,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说:“我碰到老四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