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卿被他没头没脑的动作吓了一跳,若是平时,以傅凌天的力道,她定然挣不开他的掌控。
可此时傅凌天身上全是伤,被她挣扎的撞了几下,不小心撞到伤口,吃痛之际,不得已放开双手。
趁机逃脱的墨云卿抹了抹被他亲过的嘴巴,斥骂道:“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傅凌天捂着伤口处厚颜无耻的笑了笑:“我刚刚只是情难自禁,因为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迸发着诱人的气息。”
“我果然救了一只狼。”
“就算是只狼,我也是一条好狼,只是稍微有点色而已。当然,我只会对你色,其他姑娘可勾引不出我对她们的兴趣。”
墨云卿已经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了,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这里并非久留之地,你若不想被寺院里的人发现,能动弹的情况下,就赶紧滚蛋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扭身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傅凌天抹着残留她气味的嘴巴,意味深长了笑了起来。
……
傍晚在斋堂吃斋饭的时候,白麒枫见墨云卿情绪不振,便出言道:“你好像有心事,怎么了?”
正捧着饭碗吃饭的墨云卿被惊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没事。”
白麒枫的眉头拧了个疙瘩:“真的没事?”
说着,向她身边凑了凑,耸耸鼻子:“你身上怎么有汤药味?”
墨云卿心头一惊,这才想起,白麒枫之前怕她遭遇危险,练过一种功夫,以至于他的鼻子特别的敏感。
她这阵子总是趁人不备去药房取药,结果还是在很不小心的情况下被他给发现了。
便解释道:“这几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熬了几副汤药来喝。”
“不舒服?是不是病了?反正今天也是在万佛寺住的最后一天,不如我们吃完这顿斋饭就回府,让大夫给你仔细瞧瞧。”
“不用,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白麒枫听她这么一说,就点了点头:“不舒服就说出来,有些病可大可小,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世上最伤心的人除了我,还有宋廉、虎子、龙龙……哦!对了,还有你的干姐姐苏慕华,以及修寒和尧辰。”
他这么一说,倒把她给逗笑了:“没想到关心我的人还真不少。”
“那是自然。”
见他没再继续询问药味的问题,墨云卿也就敛去积压在心底的那点不快活,和他天南海北的侃了起来。
聊着聊着,白麒枫突然将话题扯到了傅凌天的头上。
“那晚你说的话,我后来仔细又想了一阵,你说的没错,如果朝廷真把傅凌天给逼死了,东阳那边的确不好交待。皇上也慎重考虑一番,私下与我商议,如果傅凌天当着皇上和文武大臣的面立下协议,保证东阳王交出手中一半兵权,并立誓五十年之前不会犯上做乱,皇上便可网开一面,放傅凌天一条生路。”
“皇上真这么说?”
白麒枫笑着点点头:“正所谓怨怨相报何时了,皇上自当政以来,心系百姓安危,顾忌天下局势。如今用傅凌天一条命换整个江山的安宁,对朝廷来说,这也不算吃亏。至于当初他派人暗算我一事……”
白麒枫深深睨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与他就这么扯平了。”
……
“姓白的真的这么对你说?”
隔天,当墨云卿来到柴房,将昨天白麒枫讲给她的那番话告诉给傅凌天的时候,顿时换来对方的疑虑。
“不管是真是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所身处的环境并不乐观,就算我暂时救了你一命,可一旦走出这间柴房,你又该如何脱身?如果我没猜错,你能落到今日这步田地,那些跟在你身边的随从和心腹,恐怕已经成为你棋盘上的弃子,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吧!”
这番话倒真是直接挫到了傅凌天的痛处,如果不是山穷水尽,他的确不会遭遇这样的下场。
说来说去,把他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的头号死对头白麒枫。
“总之,话我已经带到,至于如何选择,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你希望我如何选择?”
“我的希望,可以左右你的决定?”
“如果你能满足我的愿望,我自然也能满足你的希望。”
墨云卿眉头一挑:“就怕你心里所期冀的愿望,会让我望而怯步。”
傅凌天朗声一笑:“我就这么不得你的心思,竟然让你防备到了这种地步?”
墨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看到这天下因为你的私欲而陷入大乱之中,眼下老百姓个个安居乐业,天龙王朝的江山也在当今明真帝的统治下,逐渐走向稳定和繁荣。你若真的为了一口气来和白麒枫一争高下,我只能说,这个孽你未免造的太大了一点。另外……”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你和我在年幼之时也算得上是有过几面之缘,我不希望当年那个被我从管家鞭子下救出来的小孩,有朝一日变成被天下老百姓唾弃的大魔头。”
这番话果然让傅凌天怔愣了很久,也许一直以来,墨云卿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的位置存在。
可她刚刚的那番话,却让他已经死寂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几分希望,至少,在她眼里,他还算得上是她的朋友。
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想夺他傅凌天的性命,在这种关键时刻,她却能挺身相救,给他提供一个可以继续喘息下去的机会。
这一刻,傅凌天不否认自己一向固执的信念的确是微微动摇了几分。
他与白麒枫在实力上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唯一让他输的彻底的主要根源,就是他轻忽了墨云卿对他所造成的影响力。
因为身负重伤,暂时不得不被困在万佛寺的这间小小的柴房里,所以他根本没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究竟是好是坏。
白麒枫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放他一马,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究竟窝藏了怎样的祸心。
“好,既然你不希望我与白麒枫继续斗下去,我就如你所愿,放弃这场战争……”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柴房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可真把房间里的两个人给吓了一跳,因为万佛寺的这间柴房一向无人走动,相安无事了几天,房门突然被人这么一脚踹开,倒真把两人给惊了个措手不及。
只见闯进柴房大门的,竟是让墨云卿做梦也没想到的白麒枫。
他身穿帅袍,脚踏官靴,身后跟了一群随从,那架势和气场,让墨云卿的心底隐隐生起了一股非常不妙的预感。
他负着双手,目光冷冷落在傅凌天的脸上,似笑非笑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麒枫,你这是……”
未等墨云卿将话讲完,就见白麒枫轻飘飘说了一句:“谢谢你肯用这种方式,来帮助朝廷逮住这个通缉犯,云卿,你辛苦了。”
墨云卿听了这话,立刻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
她急忙回头去看傅凌天,就见对方拧着眉头,眸中带着几分疑虑盯着自己。
她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彷佛在说,这一切与她根本无关,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白麒枫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利用自己。
瞇着双眼的傅凌天看到她冲自己摇头,唇边突然扯了一抹笑意:“看来名震天下的白元帅,果然是个用计高手,你一次又一次利用女人来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传扬出去,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白麒枫冷笑一声:“君子与小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与我为敌的君子,我会让他死得轰轰烈烈,而与我为敌的小人,我则会让他死得身败名裂。傅凌天,之前一次又一次让你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足以说明你是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对手,可惜的是,当狐狸遇到老虎的时候,你觉得最后的赢家又会是谁?”
未等对方答话,他便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顿时,那些身穿军服的皇城军一拥而入,将整个柴房包围得水泄不通。
傅凌天虽然身负重伤,但将养了几日,身体情况已经有是十分明显的好转。
他从地上拿起自己上战场杀敌用的战刀,借着刀刃触地的力道猛地站起身,神态倨傲的看着那些皇城军,最后对白麒枫冷笑道:“如果你我今天一定要分个胜负,我傅凌天绝对会陪你奋战到底。”
说罢,提起长刀在空中舞了一记,刀刃划破空气,留下一道破空之声。
墨云卿见状,大声道:“白麒枫,做人要讲信用,你之前明明说过,为了天下局势,你可以放傅凌天一马。”
这番话对白麒枫来说无疑是火上烧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天墨云卿鬼鬼祟祟的在万佛寺只身出入,竟窝藏着这么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通缉犯。
他就说她最近神神秘秘,行迹十分可疑,所以才故意说出之前那番话,就是想让她放低对他的防备,并趁机在暗中打探她的行踪。
结果不跟不知道,这一跟,可真把他的心脏都给恨得拧劲儿了。
白麒枫恶狠狠回瞪了墨云卿一眼,对两旁皇城军道:“今儿谁要是让这姓傅的踏出这间房门半步,回去之后就给我接受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