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看咱们两个年幼,就想来骗点油水,这种专门欺负弱小的家伙,叫他‘贱人’都便宜他了。”柳飞理直气壮地道,拿出怀中银票细数一番,欢呼道:“哇,足足六万两哪!”说着他喜不自禁地将那大把的银票送到嘴边亲了一下。
“我也要我也要。”谭小邪欢呼着伸手来抢。
“诶?”柳飞一下子转过身,将银票揣进怀里,道:“你要去做什么?没两天又造没了,到时可不一定再有这种冤大头让咱们俩宰了。这些银票先放我这里,开支用度都由我说得算。”
没想到会被这样子直接拒绝,谭小邪脸立时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噘着嘴巴埋下头,半天都默不作声。
“女人啊,不出声时比哇哇大哭时更让人闹心。”柳飞心中腹诽,看到谭小邪这么沮丧,心登时软了下来,拿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她,说道:“算了,看你这次表现不错,能和我配合得这么默契实在不容易,就给你点零花,但不准象先前那样漫天地乱花哦。”
“嗯。”谭小邪立时喜笑颜开地答应,还用力地点了下头,伸手接过银票搂在怀里,又学着柳飞先前的模样举起银票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这才将之收了起来。
“柳飞,你还真是厉害,这人的样貌五观实在很难模仿,可是打成猪头就不同了,易起容来简单得多。”谭小邪不无赞叹地说道,忽又语气一转,奇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打伤那贱人的左脚,让他变成瘸子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柳飞得意地道,“论样貌,他变成猪头,我也扮成了猪头;我的声音用变声术加过工,也和他非常相像,可是我们还有一点有很大的不同,就是身高。”
谭小邪立时醒悟,道:“对啊。你比他高半头,就算扮得和他一模一样,可是细心的人还是能够发现。但如果你们走起路来都是一高一低的……”
柳飞又模仿着瘸子在谭小邪面前来来回回地走了一圈,笑道:“没错,走起来一高一低,不但不容易判断身高,而且,就算我暗中屈着腿也不容易被人发觉,因为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我那条瘸着的腿上,这样就可以掩盖我和他身高的差别了。”
谭小邪听得连连鼓掌,嘻嘻笑道:“哇,你真是太高明啦。”
“那是,你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我以前可是顶级杀手,什么人没扮过?”柳飞心道,嘴上说道:“走,咱们去最大的酒楼,好好美餐一顿。”
“好哦!”谭小邪欢呼雀跃地说道。
“喵!”小天启也跟着猫叫了一声,从柳飞怀里欢快地跃上了柳飞的头顶。
两人一兽当下选了个西兰城内最大的酒楼饱餐一顿,便即策马上路。因为担心赵风,两人谁都不愿意在路上多耽搁。
不过,在离开之前,柳飞却不忘到一间妓馆,洒下一打银票。那个白衣少年怀揣着大量的东洲剑盟银票,却身穿布衣,应该是剑盟内某个大人物的小厮,为免麻烦,柳飞留了一记后招。
而在他们离开西兰城后不久,那个被打成猪头的白衣少年才从昏迷中苏醒,一瘸一拐地来到西兰城内最豪华的旅店——长风旅店,天字第一号客房。
“少主,为我做主啊。”
“小差,这大半天你去哪儿了?”那位少主说着一顿,“嗯?你怎么会被打成这个模样?是谁干的?”
“少主,是两个骑马的人,一个高大威猛、容貌俊美;另一个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他们没钱吃饭,找我乞讨,我见他们饥饿,年纪又都不太大,应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明明还是小孩子呢,单独上路,没有大人跟着,现在兵荒马乱的,我猜他们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所以不忍拒绝,就答应了他们,谁知……唉,他们却暗中打晕了我,还抢走了所有的银票。”
“可恶,居然有这种恶人。既然能打倒你,应该是有些功夫的吧,可看出用的什么龙气功法和战技?”
“这……我看他们年幼,没留神被他们暗算,所以并没看到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法。不过,他们两骑的马倒象是上次少主想要买的黑电和赤焰。”
“是正天门。好哇,我们好心来施救,他们却半路打劫,这件事我绝不会这么算了。咱们的银票需得兑换成齐国银票方能在这里使用,小差,命人去查一查哪个钱庄今天曾兑换过咱们的银票?”
“是。”
半个时辰过后,那位少主和小差带着数十人的队伍冲进了富贵钱庄。有伙计见来者气势汹汹,已飞快闪进后面去请掌柜。
见掌柜出来,一个剑盟弟子立即上前问道:“老先生,敢问今天可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拿着东洲剑盟的银票来这里兑换?”
那小差觉得这个弟子问话太过温驯,冲过去一把将他推开,指着掌柜的鼻梁,喝问道:“说,那两个小贼厮去了哪里?”
那掌柜打量一番小差,道:“我说剑仁大爷,您这般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是为了何故?早先我们可没短您的银子。”
“你居然敢骂我?”小差怒问,立即瞪圆了眼睛,若不是钱庄柜台有栏杆围护,估计他已经揪住掌柜的衣领大打出手了。
掌柜忙道:“咱们开门做的是生意,哪敢骂您呢?”
小差道:“那你刚才叫谁‘贱人’?”
掌柜一脸茫然,道:“我说大爷,先前不是您自称剑仁,来咱们钱庄兑换了数万两的东洲剑盟银票么?”
小差一听更怒,道:“胡说,我何时来过这里兑换过银票?”
那少主一听却眉头皱起,道:“掌柜先生,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来此兑换银票的,不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么?一个是样貌俊美的少年,另一个则是奇丑无比的女孩儿。”
掌柜摇了摇头,道:“确实有人来兑换过东洲剑盟的银票,正是这位剑仁大爷。”说着一指小差。
“嗯?”少主目光转厉,瞪向小差,“小差,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这……”小差也是莫名其妙,连连行礼,道:“启禀少主,小的真的是被两个孩子打晕之后抢走了银票,醒来之后就立即回去禀报少主了,根本不曾到这家钱庄来兑换过银票啊。少主要是不信,您看我这头和脚,一看就知道曾被人打过,我不可能自己打自己吧。”
掌柜听得连连摇头,不停地叹气。
小差立即指着掌柜,道:“看,连掌柜的都知道我说的没错。”
掌柜听罢一张老脸更是皱出无数道褶子,道:“我说年轻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撒谎就撒谎,我不拆穿你就是,你干嘛还要把我推下水?”
小差奇道:“我哪里有撒谎?”
少主一脸黑线,问掌柜的道:“老先生,您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不妨直言告知我,免得我被这奴才给骗了。”
掌柜打量一下那少主带的这帮人,料想这个人是得罪不起的,当下说道:“刚才几个窑姐曾拿着银票来兑换碎银,这事我也只是听她们说的。这个剑仁大爷,原是在妓馆里与人争窑姐被人打了……”
小差声色俱厉地喝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去过妓馆了?”
“小差,你把我当成傻子来耍啊?”那少主道,怒极反笑,连眼睛都红了,不禁一声叹气,道:“罢了,从此以后你与我东洲剑盟再无任何瓜葛,交出银票,滚吧。”
小差大惊,忙道:“少主,你要相信小的,小的真的不曾去过妓馆,而且那些银票确实是被两个小孩儿给抢了。”
掌柜不禁义愤填膺,叹息道:“年轻人,你做得也太过了。你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被两个小孩儿抢了?那些窑姐曾说,你去赌坊豪赌了,是不是已经把你家主人的银票都输光了?”
“你你你……”少主指着小差,一脚将小差踢倒在地,喝道:“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就扒了你的皮。”说完一甩袖带着众随从离开。
此时,西兰城的郊外,策马快奔的谭小邪兴奋地问道:“柳飞,你说那个贱人现在怎么样了?”
“这呀……呵呵!”柳飞一笑做答。
两人正在策马狂奔,马蹄扬起阵阵的沙尘,蓦地,一紫一黑两道身影闪现,挡住了去路。柳飞和谭小邪不得不勒住马,细看来人。
来者两人,皆是容貌俊美,不过,那紫衣人颇显高大英挺,而黑衣人显得有些瘦削,容貌也颇为秀气。
“戚师兄,杨肃哥哥,你们怎么来了?”谭小邪立即下马,笑问。
见谭小邪认得来者,柳飞便也跟着下马,与谭小邪一起走到二人身前。
这紫衣人正是先前曾暗中跟踪、保护柳飞的戚宝,道:“师妹,师尊说界限即将封闭,让咱们速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