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连沙虫也畏惧山顶上的存在吧。”
张青阳来到队伍的前端,将鼠骨剑变化成细长的尖针,凝聚微小的气血团为弹丸,将其投射到碎石间,感应周围的力量支点。
祝阳则紧跟在他的旁边,小心谨慎的控制力量,确保双眸中射出的光束威力足够小,把张青阳点出的地方瞬间烧结,确保不会被震动搞得塌掉。
如此这般的游走在碎石堆间,他们废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功夫通过山腰,终于抵达相对完好的山体上部。
近看才知道,上半截山头以近乎垂直的姿态矗立在那里,百来米高的断崖表面光滑陡峭如同明镜一般。
整个山头巍然如巨柱,看着不像天然形成,而是人为雕刻的。
“以山川为雕塑,这上面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张青阳看着这明镜一般的山壁,心中生起一股敬畏之情。
六人再次歇息十分钟,而后张青阳以剑为矛,先行一步快速攀援上断壁。
其余人也各展手段攀援至上,阵容聚齐之后一块儿翻越最后的障碍,上到山顶,那赫然是一片直径五十米的平整石台,正中央一座坍塌大半的建筑。
赵菲羽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就是这里。”
她说话之间浑身漾起一层蒙蒙光辉,和周围的气场韵律融为一体,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神异韵味,随着她发自内心的喜悦绽放,整片山头像是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这是一种极为神秘的现象,张青阳此前有过类似经历,心中暗生警兆,当即调动心灵之桥沟通内宇宙,并让蛙禅师与鹤道士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发出道音禅唱。
此时的赵菲羽,浑身绽放的光芒透着一股子神圣与纯粹,与那座废墟之间产生某种神秘的联系,彼此之间交相呼应,不知道交流了什么信息,让她一时间陷入难以自拔的境地。
张青阳遇到过的鼠神会的信徒,还有被灵感神女收服的那些人,都曾表现出类似的忘我情形,若是没有外力干涉提醒,他们多数就此失去对自我的掌控,成为某种傀儡和奴仆的存在。
他绝对不允许出现此种结果,谨慎的以心灵之桥感应赵菲羽的状态,只要发现有骤变的迹象,就要将其惊醒,哪怕因此而坏了她的某种机缘,也在所不惜。
其他人不明所以,纷纷以担忧的眼神看过来,见张青阳蓄势以待但没有动手干预,便提着小心警惕的耐心围观。
说来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赵菲羽和废墟之间的共鸣越来越协调,信息交流越发频繁且剧烈,两者之间甚至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光带,光芒融汇后瞬间合二为一,接着向外膨胀释放,蔓延包裹了整个山头,空气中滋生出一股众人皆可清晰感应的孤傲意志,强烈的排斥着他们,想要把他们驱赶出这片山头去。
张青阳清晰感应到那个意志在迅速增长,其存在远比自己的精神力都要强大、神秘,竟能单纯的以精神力对物质世界产生强烈的干扰,周遭环境都因此产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他的心灵之桥开始微微震动,蛙禅师与鹤道士的头顶光圈已经隐隐发亮,酝酿的清音雷鸣就要脱口而出。
蓦地,一声凄厉的大吼从废墟中暴起:“是谁?!是谁要盗取吾主的威能?!”
轰……!
数块巨石抛飞,一道身影从废墟中窜到半空,一双灿亮夺目的眸子放射着金光,热辣辣火刺刺的扫了一圈六人,迅即锁定在赵菲羽的身上。
“胆敢惊扰吾主的沉眠,不可原谅,受死!”
不等张青阳几人有所回应,那身影自顾自的再次嘶吼,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赵菲羽三尺开外,从破烂衣襟中伸出一只枯瘦漆黑的利爪,狠狠抓向她的脑门。
“临!”
张青阳脱口一声洪亮断喝,内宇宙中的鹤道士同时掐印捏诀,口出真言,心灵之桥将板砖投射出来,结结实实轰在那身影的脑袋上。
这一声包含着他精神力与秘咒神力的喝令,有若利剑直冲那身影的身心而去,将其暴起的攻击突然打断,利爪只差半寸就要触及赵菲羽的头皮,戛然而止,僵在原地。
与此同时,赵菲羽却猛的一个冷战醒悟过来,眼睛不等看清楚当前的身影,条件反射似的娇叱一声,双臂交错就是一招百禽手轰出去。
那身影被打中胸口,“嘭”的一下倒飞十几米,砸进废墟中溅起一片碎石和烟尘,周身被真言秘咒锁住的气血也恢复畅通,“嗷呜”一声怪叫,重新跳将起来。
不过这次他没有发动攻击,站在最高的一块歪斜巨石上,灼灼目光凶戾如狼,在赵菲羽和张青阳之间来回不停地转动,余光还警惕的扫视着其余四人。
“你们……究竟是何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速速退去,否则休怪老夫辣手无情!”
那人努力做出威严霸道的姿态,不停朝着六人发出强烈的精神秘术冲击。
“色厉内荏,言不由衷。”张青阳词锋犀利,面带惋惜轻轻摇头,“你是被那秘宝迷了心神,困在这里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却仍没有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