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揉了揉肚子,把眼珠收回眼眶,“轰”的一声,直挺挺倒在床上,再次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因为睡的早,晚餐没吃,金木又满心的委屈,小年的夜晚那么难熬,金木感觉今晚特别冷,被子一点都不暖和,两条腿蜷缩着。
金木时而幻觉父亲喝酒后就去世了,时而想着母亲在龙王山过小年在干什么。人啊,就是这么复杂,当初金木像逃跑似的离开龙王山,一心想远离水英。可是,几个月过去了,金木却越来越思恋妈妈。啊,原来母子从来没有仇恨,母子连心!
“真是远香近臭!”想着想着,金木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
金木看到妈妈,似乎不敢相信,仅仅一个多月,水英脸上的皱纹就像牛皮癣侵蚀,又蔓延到了脖颈。若有若无的弟弟站在了床边。这可把金木吓得不轻,他揉了揉眼睛,下了床,用劲掐了一下大腿,自言自语:“是做梦吗?”
“小哥,做什么梦?哪有睁开眼睛做梦的?快帮把我篮子里的老母鸡放下!”
金木还没反应过来,老母鸡从篮子里跳了出来,一枚漂亮的鸡蛋留在了篮子里。秉承龙王山传统,每次取得一点成绩都要大张旗鼓宣传一番,今晚,老母鸡一如既往。它不顾深更半夜、“咯咯哒”地旁若无人地唱起了赞歌。它还欣喜若狂、得意忘形表达了自己快乐的心情:“我终于进城啦!”
金木摸了摸多多,又摩挲了一下老母鸡,又惊又喜:“不是做梦,是真人多多,是我家老母鸡,你们怎么来了?小点声音,不要打扰城里人睡觉!”
老母鸡温顺地点着头,一摇一摆钻进床下休息去了。
多多可不管许多,放大炮似的告诉金木:“哥哥,你太没良心了,前天,妈妈和嫂嫂干了一架,妈妈打输了,就气的喝了半瓶敌敌畏自杀了,你不让我讲吗?你嫌我吵吗?”
“你胡说些什么,妈妈不是好好的吗?”金木看看水英,心想,“我今晚看到的总不是妈妈的魂吧!”
“你以为我骗你,我怎么敢胡诌!妈妈喝了敌敌畏还嫌不够,又抓一把六六粉,幸亏被我及时发现。我抢妈妈的六六粉时,妈妈紧紧攥在手里,我用嘴咬妈妈手,六六粉呛到我嘴里,我就说:‘妈妈,我帮你吃一点六六粉,你就少吃一点。’妈妈才松手撒在地上。”多多一口气像竹筒倒豆子,全部倒了出来。
“那敌敌畏也会毒死人的!”金木不知是吓得,还是从被窝出来,整个人冻得像筛糠似的。
“多亏村子里人帮忙灌了一脸盆肥皂水,妈妈才被救活了,不然你就看不到妈妈了!”多多说起话来似乎还有点心有余悸。
金木瞧着一脸憔悴的水英,很惊讶地问:“妈妈,你那么厉害,怎么打了败仗?”
水英似乎被羞辱了,伸手要打金木,还在迷糊的金木往后一让,差点摔倒。
“算了算了,你们一路辛苦,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讲!”站在后面的老汪虽然当晚滴酒未沾,但还是身体前后摇晃,他强打起精神,有气无力地催促。
唉,一副醉态的老汪——他是不是今晚闻酒闻醉了?还是病入膏肓,更加经不起酒精刺激?奉劝那些喝酒的瘾君子们,切莫喝酒伤了身体、透支了生命哦!你们为人父、为人夫,你们是家庭的顶梁柱,凡事悠着点!
老汪多日不曾碰酒,今天更是背时!嘿,好人不能有歪心思,稍有越轨,就被逮个现行。他担心被水英发现破绽,还怕金木告密,拽着金木就往传达室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