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薄的强弓,显然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弓身上纹饰着诸多繁复的花纹,模样精致而厚重。
引弓之时,可见弓身宛如满月。
“铮”得一声惊弦顿起。
羽箭如同一道流星,划破了长空,呈现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如果目力出众者,可以见到三棱箭簇蒙上了一道淡青色的斗气,剧烈旋转着。
落点正是一名手持粗糙木盾长枪,精悍的青年。这个彪悍青年名叫乌星,实力出众,小小年纪就已经用大路货般的斗气功法,修炼到了黑铁级。乃是一帮小辈中的小首领,同龄人中素有威望。刚才就是他,前后斩杀了足足三个马贼。
青年乌星感觉那支箭矢锐啸着朝自己疾飞而来,刚想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但他反应也是极快,抬盾一挡。
啪~强大的箭矢旋转的斗气将木盾打得粉碎,锐利箭簇直接狠辣无比的钉入了他的额头,穿过坚硬的头骨,从后脑勺透出了半截箭矢。
乌星目光呆滞而震惊,直至倒地死亡,也不敢相信那一箭竟然厉害成这样。他已经挡住了,挡住了啊?
“阿星,阿星。”
周围的青壮们,见状纷纷悲愤欲绝的惨叫了起来。前些时候,乌星还说今年风调雨顺,家里粮食多不愁吃。打算带些兄弟们去叶赫镇投奔铁骑团,看看是否能闯出些名堂来。
但这一转眼,就被个马贼头子一箭爆了头。
“兄弟们,马贼太可恶了。”几个乌星的好友,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咆哮着说:“我们和他们拼了,论人数,马贼还不如我们人多。”
好,拼了,拼了。
一群年少气盛的青少年们,爆吼着响应。连一些年纪稍大些的壮汉,都觉得被马贼如此欺凌,受不住这腌臜鸟气了,热血充斥着胸膛,随时要爆炸。
“都给站住。”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仿佛很权威,很冲动,准备杀出去拼命呃青壮们一听,便立即止住了脚步。
老村长在人搀扶之下,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老泪纵横着说:“阿星是我孙子,他死了我也很伤心。可我们千万不能中了敌人的诡计。我们现在依托城墙,大门还能坚守。一旦冲出去,就会陷入弱势,任其宰割。”
“可是老太爷,这群马贼。”几个激动的青壮冲了上来,义愤填膺的说:“太欺负人了,再给他们烧下去,我们村子就完了。”
“守,都给我好好守,谁敢不听命令,我把他逐出乌拉村。”老村长留着眼泪,用拐杖狠狠的跺地:“千万不能放一个马贼进来。”
乌拉村内的反应,也是被赫连薄看在眼里。冷笑了数声说:“我就知道那个老不死的是个硬骨头,可惜他老歼巨猾,不肯站到我射击范围内。”
刚才那一箭,距离极远,赫连薄也是用了宝弓,倾尽全力才射出了一箭。斗气也是消耗不少,像那种极耗斗气的弓箭绝技,是不可能连连施展的。
其实,赫连薄也是在担心,担心被自己调虎离山计弄走的第七团精锐,已经识破自己诡计,正在赶回来。一旦被堵,就麻烦大了。
这乌拉村,实在是有些难缠。
“传我号令,准备全体进攻。”赫连薄等不下去了,这是自己重新出道的第一战。如果这一战不能打出威风来,灰溜溜走了的话,会对他的名声有极大影响。
就算是损失大些,也要攻下乌拉村。乌拉村的青壮年,不过两三百而已。若论悍勇程度,怎么比得过麾下的精兵?
肯出来当马贼的,哪一个都不是善茬,手下要没几下子,马贼团伙也不会收啊。
“老大,要慎重。”旁边的一个马贼,急忙劝说道:“乌拉村人斗志激昂,强攻实属不智,不如再烧一会儿,消磨掉些他们的士气。”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赫连薄脸露狰狞,阴毒的对他一瞪:“我赫连薄做的决定,从来就没人能够质疑。”
一年前,被铁骑团围剿的时候,那副惨状,他至今做梦都会惊醒。如果不能屠掉这个村子,以报复铁骑团,如何能消他心中的那股怨怒之气?
那个马贼,顿时被赫连薄骇得是低下了头,不敢再多嘴。
就在赫连薄准备下令动手,强攻乌拉村的时候。他出众的耳力,却是听见了一连串的马蹄声,隐约从后方传来。
以赫连薄的实力,在倾听之下,数息之后就已经判定。那是一匹单骑,而且来速很快,不像是寻常战马。
这世界多以实力为尊,能骑得起好马者,多半是实力出众者。如此数百人对数百人的战场,一个白银级强者自然难以扭转战局。
但是,若出现一个黄金级的强者,就麻烦大了。
赫连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严肃而难看。他想起了半个时辰前,麾下发现并追赶的一名斥候,好像是正规军的斥候。
也正是因为发现了那个斥候,才让他下定决心,趁早强攻。他往那个方向,也是派遣了几名斥候。
但是,似乎那些斥候一个都没回来,现在又有一匹敌骑出现,难道他们都遭遇不测了?
是铁骑七团人马?不可能,他们分明已经中计,就算是半道上识破了自己计谋,匆匆赶回,没数个时辰也难抵达。
那些马贼斥候,赫连薄倒是猜对了。他往那个方向放的数个斥候,的确是马贼斥候中的佼佼者。
但是,和青铜中阶的渡鸦周寒比起来,就差之甚远了。周寒在侦查的同时,没让赫连薄发现,甚至还收割了几个马贼斥候。
赫连薄暂停了下令,想看看那个堂而皇之单枪匹马而来的究竟是谁?如果是黄金级强者,那么,唯有立即撤退一途了。不过他也不担心,单枪匹马的黄金级强者,能对己方干出点什么事情来。两三百个精锐马贼,有好几十个黑铁级,两个青铜级,加上他赫连薄,可不是说笑的。
他也在顺便猜测,莫非是对方军队的斥候。但很快,他便明白了对方不是斥候。风和曰丽之下,他很快看见了来人。
越来越近,分明是一个手持枪盾,骑着一匹黑马的将领。而最奇特的是,他身后还载着一个体格娇小的人,不知道是个孩子,还是女子。
……雷青策马疾驰,远远看到村落虽然浓烟滚滚,但似乎还没被攻破,心下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见得前方有一波百多骑的马贼,便猜出了赫连薄肯定在这一波马贼之中。
当即,运转了斗气,将声音震荡了出去:“秃鹫赫连薄,听说你有恋母情结,先是贪恋对你恩重如山的师母美色,先是偷看了师母洗澡。差点被草原圣鹰慕容天策打断双腿,后又有人求情才放过你。赶出去后,不思悔改,在家里强~暴了自己母亲,最后落成了个马贼的下场。像你这种人渣,活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让本座少将军雷青,送你归西吧。”
雷青那番话,当然是在胡扯。赫连薄为什么会被赶出师门,又被赶出家门,似乎颇为隐秘,情报很难察觉。
但是,越隐秘,就说明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多半是不可外扬的家丑。而且肯定还有草原圣鹰遮掩此事,否则,为何连铁骑团都查不出根底?
由此,雷青就故意胡扯了一番,一来是打击一下这帮马贼的士气。二来,也是激怒一下赫连薄。人一旦处在愤怒状态之中,就越容易犯错,越容易犯错,自然是对雷青就越有利。再说,赫连薄恐怕也没办法反驳,因为他做的即便不是这种事情,但也是差不多的丑事。不可能真的揭露自己的家丑,来反驳雷青的污蔑。
这一番话,顿时让秃鹫赫连薄脸色涨得跟猪肝一样,怒不可揭。但心中,更多的是惊慌。这,这种秘密,连自己的属下都不知道,他,他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不管是师尊还是家里,都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宣扬出去的。
马贼群中,也是一阵搔动,震惊于雷青的胆大包天和强大,又是被雷青那番话吓到了。偷看师母洗澡和强~暴那个什么的,得有多无耻,多可悲才能做得出来啊?
不少人看到赫连薄似乎气得发抖,但竟然没有反驳,顿即,不少人选择了相信。一时间,士气多多少少有些低落,对赫连薄的敬畏也减低了不少。
马贼们虽然凶悍而残忍,但不是人人都和赫连薄一样,毫无底线的,至少,很少人能干得出来赫连薄的那些事情来。
“我要杀了你。”
赫连薄狂暴的怒吼了一声,掣起强弓,一箭流星般的朝雷青射去。
雷青哪里料到,自己那番“污蔑”,竟然会歪打正着,即便不全中,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惹得赫连薄,已经狂暴了起来。
一见那一箭,气势凶猛,威力惊人。不惊反喜,爽朗的大吼一声:“开得好。”长枪,迎空点去,在初夏烈曰滔滔之下,爆发出了璀璨的一道道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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