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类相似,胖头虎猫战斗时,浑身也被真气包裹,而且真气厚度堪比高级斗兽师。龙占渊肯定自己若是明目张胆对胖头虎猫近身进攻,取胜的机率几乎为零,故尔决定先偷袭、再切近。
可是,龙占渊掌握的远攻技法只有四种,其中以气化剑的威利相对玄法较弱,破开胖头虎猫保护层的机率很小;真火诀召出的仅是普通火焰,也未必能对胖头虎猫的保护层构成威胁;凝冰若箭虽然威利很强,但属水系功法,而胖头虎猫是土系妖兽,所使功法刚好克凝冰若箭;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旋风刀。
然而,旋风刀是近身群攻玄法,用它去救人的话,把握不好会连要救的人一起伤。况且因为旋风刀只能近身攻击的缘故,龙占渊必须让胖头虎猫移到自己两丈以内。而旋风刀到底能不能对胖头虎猫一触即伤,龙占渊也不知道,所以这么做危险很大。
但不管怎么样,龙占渊都不能退缩。他还记得鼋旻说的话:报仇昭雪的路不会平坦,夺回河山的路本就危险重重。如今,隐匿的线索不好容易出现,他必须抓住。望着对面连求救都没有力气的女孩,龙占渊不敢再多想,运足真气灌于宝剑,甩手掷出两道锋锐的剑气,朝胖头虎猫宽大的后臀削去。
猫的听觉最为灵敏,龙占渊的剑气距目标还有一段跑离,两只胖头虎猫就已察觉,立刻各自扭身,一跃而起,不仅躲开剑气的攻击,过以强劲之势朝龙占渊反扑。女孩因此得救,却因伤神过重倒在地上。
无暇顾及女孩怎样, 龙占渊见胖头虎猫扑来,非但不躲,反而迎着胖虎猫冲去,这令胖头虎猫十分意外。本来,胖头虎猫以为龙占渊就算不躲,也会用远攻技法挡下它们的攻势,而从龙占渊刚才发出的远攻技法看,它们完全不必为此担心;相反如果龙占渊这么做,它们就用沙柱与龙占渊对轰,凭龙占渊的实力一定会抵挡不住被反伤。但事实却并非它们所想,龙占渊反扑过来,速度极快,让它们措手不及,慌忙在半空中朝龙占渊吐沙柱,可惜技法未出就被龙占渊抢先。
脚尖离地的一刻,龙占渊立刻默念旋风刀的口诀,双手在胸前迅速变换法印;等与胖头虎猫相交,旋风刀刚好发出。近两丈直径的龙卷风凭空而起,扬起漫天尘土,顿时蒙乱周围的视线,将龙占渊护在其中的同时,毫不留情地削绞着碰到的事物。
虽然胖头虎猫拥有高级斗兽师般的真气防护,但因龙占渊所使功法的属性正克自己、又措手不及、相距过近的原故,所以吃了大亏,被旋风刀一下破开真气防护,风刃着身,当时皮开肉绽。
如果换在地面,龙占渊就可以用旋风刀一直追击胖头虎猫,对其持续伤害,无奈龙占渊实力尚弱,为了取胜不得不出其不意,抓住与胖头虎猫在半空的交接点施展旋风刀,擦身而过间只伤到胖头虎猫的皮肉,并没对其造成严重伤害。但纵是伤害轻微,对胖头虎猫也造成不小的震摄。望着一击便将它们打得皮开肉锭的龙占渊,两只胖头虎猫相视露惧。
鼻头翘了翘,两只胖头虎猫似乎嗅出龙占渊散发出的血龙气息,双耳不由后背,好像很害怕般拱身后退几步,随即转身就跑。
以往被妖兽接近,都会被看清底细遭到猛攻,但这次却截然相反,真是令龙占渊既庆兴又很不解理。看来猫终究是胆小的动物,一旦吃了亏便不屑再战。龙占渊想要这样定论,但思绪未出就见胖头虎猫停止逃跑的脚步,在距其七八丈远的地方摇头摆尾。而随着胖头虎猫的动作,四周突然尘沙满天,咫尺间几乎看不清事物;在龙占渊的头顶,一个过丈高的乱石堆陡然生成。
上当了!龙占渊本能意识到,紧接着听见鼋旻气中带忧的喊声:“还愣什么?赶快用平步登空加旋风刀!”
既然要使平步登空逃跑,又何必再使旋风刀?龙占渊在心里质疑。以他目前的实力,每天只能使两次玄法,刚才为了先发制敌已经用了一次,剩下的一次他不想轻易用。但鼋旻的话是那么焦切,仿佛他不那么做就会有生命危险。到目前为止,鼋旻对他的指点都很恰当,龙占渊害怕这次不听鼋旻的话会悔之晚矣。
心一下被矛盾占满,龙占渊不明白鼋旻为什么让他在逃跑时还用旋风刀。明明用平步登空就可躲开的……
局势不容龙占渊多想,头上的巨大石堆已经天女散花状朝龙占渊落下来,龙占渊必须逃。
凝神聚风,龙占渊还在郁闷,但准备用平步登空逃出的一刻,龙占渊突然开窍似的眼前一亮。鼋旻叫他把这两种功法合起来用,绝不仅仅是怕他速度不及,被掉下的石块伤到,而是让他迎击而上,用旋风刀自护、破开飞沙走石,去击杀胖头虎猫。
照着自己的判断去做,不到十丈的距离对龙占渊而言不过是一个蹿身。凭着元神的指引,龙占渊可以隔着沙尘炮土准确辨出胖头虎猫的位置。在碎石压下的一刻,龙占渊整个人突然被旋风包在其中,不仅毫发无损,且以极快的速度朝胖头虎猫移去。
感觉到沙尘中的波动,两只胖头虎猫认为那是龙占渊的垂死挣扎。虽然龙占渊的技法给了它们一些伤害,但主要原因并不是它们技不如人,而是始料未及。从龙占渊的气势判断,龙占渊的实力并不强,若是给龙占渊一个措手不及的重击,龙占渊一定会败得很惨。本着这种判断,两只胖头虎猫用眼神交流,然后假做逃跑,趁龙占渊不备,猛然反扑,使出群攻技法。
在胖头虎猫看来,凭龙占渊那薄薄的护体蚕衣,绝对承受不住石雨的拍击;而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就算龙占渊拼尽全力也无法完全躲开,相反还会弄得筋疲力尽,到时它们就可以拿龙占渊和女孩一起开餐了。想到马上就能吃到鲜美的人肉,两只胖头虎猫的眼里不约而同露出贪婪、迷醉。
可是,两只胖头虎猫的美梦才一探头就被龙占渊化风而上的举动摧毁。它们怎么也没想到龙占渊会旧技重使,并且速度比刚才快几倍。漫天碎石落到巨大的旋风上就像豆腐碰到飞速旋转的刀,被绞成碎屑、化尘飞散。惊瞪着眨眼间便刮到近前的恐怖玄风,两只胖头虎猫不顾一切、四散奔逃。
猫科动物,天生身法轻灵,对于分散逃跑的胖头虎猫,龙占渊只能择一而攻。用元神感知胖头虎猫的情况,龙占渊很快将目标锁定在离自己最近、体形照另只相对小些的胖头虎猫身上。
加大风力和速度朝体形较小的胖头虎猫袭去,但听呼啸的风中夹杂猫的惨叫,扬起的尘土里混着皮肉的碎屑与血腥。几秒钟后再看,体形较大的胖头虎猫,后腿和尾巴皮开肉绽;在离它较远的地方,体形较小的胖头虎猫好像被剥了皮的怪物,完全面目全非,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不给敌人缓醒的机会,龙占渊施罢旋风刀后不顾疲惫,双手捧剑,一跃跳到将死的胖头虎猫上空,落地的同时将剑深深插进胖头虎猫的咽喉,让饱受剥皮痛苦的胖头虎猫登上极乐。
圆睁着兽眼凝视着同伴的尸体,腿部受伤的胖头虎猫诧异到连哀叫都忘记。堪比人类高级斗兽师的它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在二对一的情况下,败给一个乞丐相、实力最多在斗兽客的人,并且败到一伤一死。
莫非这个半妖是深藏不露?望着将目光移向自己的乞丐少年,腿部受伤的胖头虎猫身心俱寒。纵然凭它的感觉,对面的少年应该无法再使恐怖的风系玄术,但此时此刻,它也不想再与少年对战下去。因为对面的少年已经给它两次意外,它不敢再冒尝试第三次意外的危险。
在喉咙里低吟一声,腿部受伤的胖头虎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草丛中。龙占渊盯着它逃走的方向片刻,确认它真的走了才松口气。这场仗看似赢得干净立落,实际龙占渊心里清楚,他会取胜的主要原因是出奇制胜。如果胖头虎猫不轻敌的话,他的第二次玄术未必凑效。为防逃跑的胖头虎猫招来同伴,龙占渊决定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目光扫荡,龙占渊寻觅昏倒的女孩,准备将她暂时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调养。谁知这一看不要紧,龙占渊刚刚散去的杀意又再次浓郁起来。适才瘫倒在地的女孩不知何时又寻回力气,不仅夺走了鼋旻背上的九叶七色花,还栽栽晃晃朝树林里跑去,俨然是要悄无声息地坐收渔翁之力,龙占渊岂能容忍?
怨火让龙占渊力量倍增,一个蹿身便跃到女孩前面,二话不说,挥剑就砍。
“住手!”鼋旻急切地喊,语里充满提醒与劝慰。
“恩将仇报,留她何用?”龙占渊嘴上怒问,剑丝毫未停,只是改变剑锋的走向,用剑身将女孩手中的九叶七色花拨落,接在掌中;旋即剑身回扫,打中女孩的纤肩,害女孩再次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哎哟!你这个野人,抢女孩的东西还打女孩,若不是本姑娘体力透支,定要把你杀了为民除害!”捂着被打中的肩头,女孩饱含愤怒,水灵眸子里泪光晶莹,任谁看了都会心痛。
毫不动容地看着女孩娇怜的模样,龙占渊将剑抵在女孩胸前,清亮的声音充满冰冷:“别在我面前强词夺理!自然之物,谁先得就归谁。就算我不乘你之危,你也没有能力从两只胖头虎猫爪下夺得九叶七色花。等胖头虎猫把你吃掉,我依然可以斗败它们把花采到。可以说,这株九叶七色花本来就是我的。但你趁我与胖头虎猫相斗,去偷已经属于我的东西,这种行为才叫卑鄙!我救你,你却恩将仇报。今天就算我的妖宠替你求情,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点记号!”说罢剑刃一翻,直奔女孩漂亮的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