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这一周对于仁清市来说,也算是风起云涌了,因为根据交通厅的紧急勘测,长松线的施工路线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了,因此长松线公路工程指挥中心经过讨论,决定在十一国庆时在长峰县举行长松线的开工仪式。
这次的勘测进度之所以这么快,主要是因为从长峰县到柳溪乡的公路已经成型,而新的长松线是以这条老公路为主体进行拓展,因此真正需要勘测的部分是柳溪乡境内翻越凌云山的那一段路,这样一来,就节省了很多时间。
因为开工的时间已经确定,所以公路的招标工作也同时启动,从九月五号到八号,长松线公路工程指挥中心连续三天在江南省电视台以及江南省日报上发布了长松线工程的竞标公告,于是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对王逸飞的冲击反倒是小了,因为竞标公告发布以后,也就意味着公关到了决定性的阶段,因此有实力的人都已经打出自己的底牌,与领导直接对话去了,而他这个秘书除了帮杜书记安排一下应酬的时间以外,并没有太大的压力。
而他现在比较烦心的是王成义的事情,因为王成义前天给他打电话来说了那边的情况:他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他救的那个人也到了出院的时间,但是根据医院的检查结果,这个人不但已经完全失忆,而且精神处于抑郁状态,生活无法自理。
这让他感到非常头痛,因为一次性给人垫付一点医药费,那是比较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因此而背上一个包袱,那就成了大麻烦了,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后悔是没有用的,他必须想办法解决,因此他决定这个周末再去一趟金圳,去看看那边的具体情况。
时光易逝,转眼之间又到了周末了,周五的晚上,王逸飞按照原定计划坐上了去金圳的火车,因为他上次坐车去过一次金圳,这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因此在周六的上午,他顺利地到达了王成义住的地方。
王成义现在住的一间面积不到十平米的板隔房,因为他受伤以后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他只好暂时先把工辞了,既然辞了工,厂里自然是不能住了,于是他便租了这样一间极其简陋的民房落脚。
王成义领着王逸飞进了自己的房间以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哥,这屋内太窄了,所以我也没买椅子,你就在□□坐吧。”
王逸飞看了屋内的状况,不由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不租大一点的房子?”
“这边房子太贵了,我不想浪费钱,”王成义低着头说道,“再说我反正只是临时住一下,马上又要进厂的,所以住什么地方都一样。”
“进厂?”王逸飞瞟了他一眼道,“你进厂了,那他怎么办?”
王逸飞说的“他”,是指床头象木雕一样坐着的那个人,他除了在王逸飞进门的那一刹那,眼睛曾经转过来望了一下以外,其它时间都是那样直愣愣地坐着,既不动,也不出声。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王成义苦着脸说道,“他都出院好几天了,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这下知道世事艰辛了吧?”王逸飞叹了口气道,“要知道,打抱不平那也是需要实力的。”
“哥,真不好意思,这次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王成义低着头说道。
“麻烦也没什么,只要你能懂事就好,”王逸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抓住那个人一边探视一边问道,“他现在还是不能说话么?”
“能说,”王成义苦笑道,“不过除了他自己主动说话的时候以外,不管别人问什么他都不会出声,医生说这是抑郁症。”
“那吃饭呢?他自己能吃吗?”王逸飞又问道。
“吃饭睡觉都没有问题,大小便他也能自己解决,”王成义忙说道,“不过他吃饭就象小孩子一样,吃得很慢,而且饭也吃得不多,每餐最多只能吃一碗饭。”
“是吗?”王逸飞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抓住那个人的手,用内气探视他体内的状况,半晌之后,他松开手道,“物理上的损伤确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神经上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成义忙问道。
“我先去医院一趟,看看医生怎么说。”王逸飞想了想说道。
“医生说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只能靠病人自己慢慢恢复。”王成义忙说道。
“也许是这样吧,”王逸飞叹了口气道,“不过我还是得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另外我还想向他们咨询一下,看国内其它医院有没有比较先进的治疗方法,因为这毕竟关系到一个人的后半生,既然我们已经惹上了这个麻烦,就得尽全力去解决。”
“哥,真是对不起……”王成义很歉疚地望着他说道。
“别这样,其实这也不能怪你,”王逸飞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想如果换成是我,遇上这种情况,也会跟你做一样的选择。”
“可是……”王成义有些迟疑地说道。
“那些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王逸飞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他笑着打断他的话道,“好了,你暂时先在家里呆着吧,我去医院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说完他整了整衣服,然后转身出去了,不过当他从医院回来时,失望已经明显地写在了他脸上,因为医生的结论,和王成义刚才说的话一模一样,而且他们还说,象病人目前这种情况,不要说国内,就是在那些西医相当发达的国家,也不一定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