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了,精神上受打击的人会恢复得这么快?刚我只被她看了一下就头昏了半天,不然凭你们哪能将我围起来?”阿尔丰斯的膝盖重重的顶在剑士的小腹,痛得他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链甲可以防御利器的砍劈,但对钝物的重击却没有多少效果。
剑士一咬牙,连着铁手套的左拳打出,想给阿尔丰斯造成一点伤害。阿尔丰斯沉肘一滚,肘尖正好撞在拳上,一个头锤甩出,在剑士额中猛撞一记。不等剑士向后跌出,扣住手腕的左手往内一收,将他的身体再拉过来,“砰”,又是一个头锤撞在刚才打击的地方。
阿尔丰斯对这些人愤恨之极,一连六个头锤将剑士撞得七荤八素、血流满面之后才一闪身转到他身后,左臂紧紧勒住他的颈项,左腿顶住腰胯,右手用力一错,将剑士的头颅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和自己面面相对。
剑士的头软软的垂到自己的脊椎上,阿尔丰斯松开尸体,慢慢朝巴伦望去,现在是算帐的时候了。
“阁下……不,大人,……英雄,饶命啊!”巴伦哭丧着脸,那副样子好像将世界上所有的悲惨都摆在脸上。他旁边是面如土色的皮耶和马特尼。谁也想不到这个完美无缺滴水不漏的计划到头来会是这个样子。
阿尔丰斯伸手在巴伦面上拍了拍,“我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孬种。对那些视死如归的人却充满敬佩,唯一表达敬意的方式就是送他们下地狱。”
“我是孬种,我是孬种。”巴伦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杀我这样的人真是玷污了英雄的手,您所需要的一切,只要我能办到,会全力满足您,伟大的英雄啊,求求您饶我一条贱命吧。”
“我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想和普通人一样生活,空闲的时候卖点面包过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阿尔丰斯淡淡说道。
“是,是,我这就去将一切处理好,不会留下任何问题。我会将手上控制的所有物资无偿提供给您,同时交出十万金币的赎身费用,只要我还在总督的位置上一天,就会保证克里丝丁的垄断收入不会中断,当然,那是免税的,如果您想成为贵族中的一员,那么我可以作为您的推荐人……”巴伦一口气将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办成的事都说了出来,为了性命,钱算得了什么,除了粮食,他还有大把途径可以将缺口补上。
“我喜欢和你这样玲珑的人说话,一点都不费劲,不过,就这样放过您,我还是害怕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就会被几万军队围攻,你怎么也得拿点东西出来做个担保凭证吧?”阿尔丰斯想到城里的大批军队就头皮发麻,死神终究不是任由自己呼来喝去的,刚才可能只是他一时心血**的举动,万一面对上万训练有素的军队,除了自己和碎壳能够活命,恐怕面包店里的那些人一个都逃不出来。
“英……英雄,您看现在我双手空空,根本拿不出来凭证出来……”巴伦苦着脸。任何东西都可能被推翻,他的确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就算他亲笔写下叛国书,都有办法证明这是别人按照笔迹仿写的。有时门路太多反而会变成了累赘。
“这个简单,碎壳,帮我们的亲密伙伴一把,既然他为我们提供这么多好处,稍微出一点力也是应该的。”阿尔丰斯笑眯眯的看着夜影。
碎壳“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巴伦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旁边的皮耶和马特尼却没有任何反应。
“只要我捕获你的感应,就能随时能要你的命,你上天入地也没用。”碎壳的话让巴伦喜上眉梢,这是个好办法,暂时留下了一条小命,现在阿尔丰斯控制了全局,想杀他也用不着费这么多的闲力。
“你们过来,将这些反叛人员全部格杀!”巴伦向他的手下招了招手,“皮耶和马特尼两人借助多明哥商会的名义伙同城内的贵族阴谋囤积军需物资,他们的企图在阿尔丰斯先生的协助和本人的英明领导下被彻底粉碎,不甘心失败的他们发起了一次卑鄙的刺杀行动,但经过殊死较量后完全失败,这些人的家产因为叛国罪而被没收,我的战士们,因为你们的努力平叛而受到了巨额赏赐。”他说完这话马上跑到阿尔丰斯身边,避免被陷入愤怒的马特尼追上来将自己杀死。
“在这里的士兵全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亲信卫队,忠诚上绝对可靠,保证没有皇室的眼线,嘿嘿,咬多明哥商会一口,倒能获得大笔的赔偿费用,如果他们还想继续在马萨雷做生意的话。那几百万磅粮食就在他们的店里,核实帐目就能知道明确数量,这可是个不争的事实啊,我连搬运费都能节约下来了。”巴伦咬着手指头兴奋的说道。
这一切直把阿尔丰斯看的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墙头草,不愧是位真正的铁杆政客,有好处的就往自己身上揽,没好处的就一脚踩下去,手段之狠,用心之辣,转舵之快,自己可真是前所未遇,一心为己,从不为人,这家伙的脑袋里装的全是利益两个字,真是见风使舵的绝顶高手。
“你……”皮耶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巴伦,刚说出一个字,突然双眼一翻眼白,抚着胸口倒了下去。
阿尔丰斯现在简直对巴伦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只凭一张嘴就将人活活气死了!连手都不用动!杀人于无形这种本事,恐怕连只有神才能做到。
十几个斧手听到命令后疯狂的朝皮耶和马特尼两人攻了上去,转眼就将他们的头砍了下来。
“今天杀得还真过瘾,你继续玩吧,有好玩的事情记得叫上我。那个叫兰希的女人,她侍奉的神是主人,刚才就是她也有份召唤主人。但别麻痹大意,死神的牧师和崇拜者都不太牢靠。”碎壳向阿尔丰斯交待了一句,高大的身躯慢慢缩入了次元袋。亲跑了一个炽天神侍,足够他回味上一段日子了。
阿尔丰斯看着兰希,想不到她竟然和自己是同一党的,德库塞尔家族可真是够讽刺,既有培罗的圣武士,也有奈落的牧师,真是个极端和矛盾的综合体,难怪兰希总是对凯瑟琳不满,她们根本就是两个对立阵营的人,天生不适合一起共处。不知道米歇尔清不清楚自己儿女的事情,但想来就算知道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多说什么,他奉行的是中立策略,每边都有人才好办事,以调解人的姿态出现才能像驾驭属下那样将儿女们控制在手心。
厅内的人闲人被彻底解决了,除了巴伦、阿尔丰斯、兰希和那个女法师之外再没有其他知情者还能站立,二十个斧手逐个将尸体的头颅砍下来,这些东西既是邀功的本钱,又能保证尸体里不存在装死避难的人。
“英雄,请问怎么处置这两个女人?”巴伦向女法师和兰希各望了一眼,伸手在颈中一划,“留下活口容易遭人非议。”
“交给我吧,我可以让她们闭上嘴。”兰希不用担心她多嘴,留下那个女法师则能从她嘴里挖出有关教廷的资料,这一战干掉了五个教廷的人,这仇已经结下了。
“我建议,把她们弄到床上最安全,处女都会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有种特别的感觉,这样做比较保险。”巴伦一边指挥手下打开厅门,一边在阿尔丰斯耳边低声建议。
兰希踏着满地的血水他们走过来,幽幽看了阿尔丰斯一眼,转头向巴伦点了点头,“表哥,那台钢琴真的很棒,我喜欢。”
“难得有东西你能看上眼,过一会我就让人将它送到伯父家里,如果没有记错,你还是第一次问我要东西吧?”子爵笑着和她扯起了家常,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完全忘记大厅里发生的血战。
“阿尔丰斯先生,请您坐上我的专用马车,表妹,帮我送这位高贵的先生一程,好吗?我想你们都来自蒙利埃,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的。”巴伦摆了摆手,一队守在外面的五十个强弓兵进入大厅,他向领队的队长打了个眼色。
厅内传出一阵临死前的哀叫和利箭的嗖嗖破空声,一分钟之后平静下来。不一会,队长走了出来,两个士兵拖着那个女法师跟在他身后。
“报告大人,厅里都已经清点干净,二十个护卫斧手因公殉职。”弓兵队长大声报告。巴伦终于还是决定将厅里的士兵干掉,这些人目睹了一切,留着始终是祸根。
“这些可恶的匪徒竟然顽抗,真是多亏了那些忠勇的士兵啊,传令下去,厚殓他们,向每个人的家属发一百金币的抚恤金,他们可是为了这个城市的和平捐献了自己的热血,没人能够忘记他们的贡献。”大滴的泪珠顺着巴伦的眼角滚了下来,他发出了郗嘘的感叹,突然双掌狠狠一拍,“以我的命令调集所有军队展开严密搜查,从今晚开始全城戒严,不能放走任何一个罪犯,将他们的家属全部囚禁起来,真想看看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是谁。”
阿尔丰斯敢保证,这家伙从没用任何东西碰过眼睛,免费的泪水有如地下的涌泉一样说来就来,简直是个天才,演戏的天才。光靠表面的功夫他已经赢得了大多数人的。没人会相信这个悲天悯人而且公正严明的总督背后所做出的事情,有时侯披上伪善的外衣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几个士兵将女法师塞入马车,阿尔丰斯一掌切在她的动脉上,足够她睡上一段时间了,而且还不至于和兰希之间的谈话被她听到。
“想不到你竟然是主神的代言人。”兰希朝阿尔丰斯微微一笑,“真奇怪,从你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我们这群人特有的气息。”
“他全部告诉你了?我只是答应暂时做个代言人,没说要成为牧师和从他手里获得神力。”阿尔丰斯也笑笑,“你也隐蔽得很好,至少凯瑟琳从来没有感觉到你身上的邪恶气息。”
“刚才那个神侍出现的时候还为他想对付我,我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请求主神的帮助。巴伦真够能耐,连教廷的神侍都被他搭上关系。最可怜的是所有人都以为你只是个普通武僧,他向那两个多明哥商会的人调了六个教廷精锐过来,想不到一役全殁。”兰希甜甜笑着,在她脸上根本找不到半点畏惧,“不到关键的时候我绝不会动用这种力量,我们这些人都是些不受欢迎的人,一旦被人发现将会后患无穷,而且,我的母亲,她就是这个国家里唯一有资格祭拜主神的牧师,想不到她竟然拥有这种头衔吧?”
阿尔丰斯有点喘不过气来,皇室成员、侯爵夫人蕾贝卡竟然负责整个兰西帝国的死神教会,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竟然能够将自己隐藏得这么深,从表面看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贵族。
“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并不觉得自己看走眼,现在知道了真相,跟定你的决心更强烈了,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甩下我。”兰希整个人扑到阿尔丰斯身上,狭窄的车厢内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阿尔丰斯无奈的自嘲一声,也只得任她高兴了。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和凯瑟琳有着不同的性格,最好别将每一件事情都和她比较,我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喜欢我,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只是我很愿意交布兰克这个朋友才和他们走到一块。”鼻中闻着兰希身上的香气,阿尔丰斯稍微向后仰了仰头。对凯瑟琳他还真的没有多少感觉,虽然经过几次生死历险,但和克里丝蒂娜相比还差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