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湖面掀起了片片涟漪,那一圈大过一圈的光晕在经历的短暂的舞动这后便归于平静了。而赵云的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愧疚,他反反复复地冥想道:“我可是世人公认的常胜将军,没想到却败在一黄毛小子手里,而且败得极为狼狈。我以后怎么面对世人,怎么面对我的士兵…”
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了一声马鸣,接着传来阵阵猛烈马蹄声将赵云的思绪打断。张辽策马跑了过来,他知道此刻赵云心情不好也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双眼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湖面。
“是不是黄盖将军到了?”赵云死死的盯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面无表情地问道,他此刻心里除了自责与愧疚之外再也不想其他事情了。张辽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黄将军已在帐内等候多时了。”
“我知道了!文远,你先回去招呼黄将军,我马上就到。”赵云沉默半晌,才淡淡地说道,不过却没有一丝起身的动作,整个人依旧懒洋洋的席地而坐。张辽在转身离去的同时,忍不住开口说道:“子龙,没有到最后就不能算失败。”
“不到最后永不言弃,姜维咱们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为时过早!”赵云如梦初醒,看着张辽拍马远去的背影,他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赵云顿时信心倍增,心里默默念道:“文远,谢谢你!是你让我重新找回了失去的勇气。”
营寨之中炊烟袅袅,战旗猎猎,伙头兵们忙碌着生火作饭了。张辽前脚刚走近黄盖的大帐,赵云后脚便跟了进来。黄盖见赵云到来,忙起身邀请他入座。不待赵云开口黄盖便抢先说道:“子龙,你部今天在祁山峡谷被伏的事情我已经听诸位将军说了。看来敌人对我们的行踪可是相当的了解啊!”
赵云朝着对面就坐的凌操、凌统与李严三人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黄盖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与敌人交战来看显然他们准备得很充分。若不是凌统将军奋不顾身冲上山去,恐怕我们现在就不能坐在黄老将军面前了。”
“赵将军所言甚是,难道我军内部有奸细不成?”凌操眉头皱了一下,显然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一说法。李严若有所思地说道:“在成都战役中倒是收编了一些吕布的旧部,难道问题出在他们身上。”
“不会的。”张辽摇了摇头,继而分析道:“从成都到祁山只有这条独路,就算他们想泄露我们的行踪也要有一定的时间。刚才子龙已经说了显然敌人为今天的伏击准备很久了。所以从时间上来分析,完全可以排除吕布旧部泄密这一点。”
“既然不是吕布旧部干了,那会不会是自己人做的呢?”吕蒙若有所思的问道。赵云勃然大怒,愤然起身道:“我警告你吕蒙,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请你不要怀疑我的兄弟,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话毕,赵云毫不顾忌黄盖留情面,当场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张辽恨恨地瞪了吕蒙一眼,也跟着赵云离去。见赵云、张辽不欢而散,众将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留在黄盖帐中,当即纷纷起身告辞。
次日天明,黄盖早早来到赵云帐中替吕蒙告罪,同时商议出兵一事。因赵云熟悉道路故率领本部为前锋,黄盖带领本部殿后,两路人马再入祁山。为了防止昨天的悲剧再次发生,赵云命部队以三千人为一组,每组相距一百米的距离前进。
大军浩浩荡荡,一路马不停蹄,人不歇脚向前挺进,不多时便来到昨日被伏击山谷。放眼望去山谷之中,巨石、滚木、残箭俯拾皆是,战士们血肉模糊的尸体铺满了一地。整个山谷中依然弥漫着尸体被火烧得焦臭的气味,混合着血液沾粘在兵刃铁锈上所特有的腥味,令人闻之欲呕。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昨天那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不断地众人脑子浮现,赵云酝酿了一下感情后,抬起头来,眼中泪花若有若无,接着用哽咽的声音道:“兄弟们,你们安息吧。如果你们有在天之灵的话,请保佑我尽快替你们报仇雪耻。”
话毕,赵云双腿一夹马腹,往峡谷深处疾驰而去。大军在时高时低、时宽时窄的峡谷中艰难前行,一路下来还算平安,除几匹托运粮草的马匹脚底打滑掉入深坑之外没有发生什么人员伤亡。
但这曲曲折折的峡谷好像无穷无尽,走了一个弯,迎面又是一个弯,似乎永远都望不到尽头。凌操止住胯下气喘吁吁的战马,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抱怨道:“谁有地图没有,这个峡谷到底还有多长?”
“看地图也没有,都说山路十八弯,我看这峡谷一百八十弯都有了。”前方的凌统听见父亲的抱怨声,回头笑道。凌操抬头看了看见渐渐西斜的太阳,一脸焦虑的说道:“天马上就要黑了,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走去峡谷,要是走不出去那就麻烦。”
“那我们就加把劲,争取在日落以前走出这变态的峡谷。”李严笑了笑,催促前方的士兵加快步伐赶路。在山顶之上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时刻注视着峡谷中的动静,随着联军不断向前推进,那双眼睛也越来越变得恶毒起来,像是向世人宣布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即将打响。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峡谷中升起了阵阵雾气,白蒙蒙的一片,越聚越浓,到了后来竟然如同云雾般的浓厚,使得整个峡谷陷入一片缥缈之中。怕敌人趁机偷袭,大军不敢在峡谷中停留片刻,赵云、黄盖只得命将士点燃火把继续急速前行。
从山顶望去,整个峡谷都被映红了,连绵不断的火把,就像一条长长的火龙,迂回盘旋于峡谷之中。大军从南至北蜿蜒不绝,半夜十分方才走祁山峡谷,此刻将士们已是疲惫不堪、饥肠辘辘,黄盖决定在此休息一晚,等到天明再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