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不到两秒钟,林涛就败下阵来,虽然从级别上看王旷只比自己高一级,但在公司里的地位,十个林涛都拍马赶不上去。他咬着牙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心里琢磨:这个厚度应该没问题。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赵小姐准时的换上了运动服,慢慢从里面跑出来,腰肢扭动得就跟挂在阳台被风吹动的红绸子一样。
“赵小姐……”
林涛刚一开口,王旷就同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知道这回他算是完了。
赵丽一愣,转头看着林涛问道:“你认识我?”
林涛从没跟这种级别的美女打过交道,顿时胖脸一红,扬了扬刚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保单:“我姓林,是XX保险的业务员,我想和您聊聊……”
“对不起,我不感兴趣。”赵丽冷冷地打断了林涛的话。
林涛一下被呛了回来,还不死心:“您是不是看看再说……”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感兴趣。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姓赵?”赵丽提防小偷一样盯着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三步。
“我……我……”林涛满脸通红,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好了,你先回去吧。”王旷拍了拍林涛的肩膀,拿过他手中的产品介绍单。
“换人了?但我还是不想……你?”赵丽愕然地看着王旷把手中的单子撕成了碎片。
王旷笑道:“没用的东西还是撕了的好。”
王旷这一手玩得既潇洒又漂亮,赵丽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王旷来。只见他身材也不算高,大概在一米七二七三左右。体型偏瘦,长得也称不上英俊。只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就像嵌在金刚石的黑玛瑙,让整个人的气质一下提高到了另一个层次。
这是一种很难以表述的感觉,有些人一见面就会令人感到讨厌,而有些人一见面就让人有一种可以亲近的感觉。无疑,在赵小姐的眼里,王旷是第二种人。
赵丽微笑道:“贵姓?”
“王旷。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聊聊?”王旷含笑把手指向了旁边的树林。
赵丽微一沉吟,点点头,走向树林。
王旷抱着双手,靠在一棵参天大树旁,沉声道:“三个月了吧?”
赵丽先是一愣,紧接着俏脸一红,看了一眼微凸的小腹,低声道:“三个月零八天。”
“怎么还每天出来做剧烈运动?”王旷的话严厉得就像赵小姐肚子的孩子是他播下的种一样。
而赵丽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应该,反而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应该……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哼!”王旷冷冷地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是,是。”
“多大了?”
“啊?十八!”
“十八岁就……唉,让我怎么说你。”王旷满脸地痛惜,肉疼得就和自己女儿被人“承包”了似的。
“我也是逼不得已……”赵丽知道王
旷说的是她被人“承包”的事,一脸地羞愧。
“我理解你,咱们都是农村里出来的娃,不容易啊!”王旷一把抓起赵小姐的手,紧紧地握着,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好一副老乡见面泪如雨下图啊。
赵丽感动得小腰乱扭,嘴里哽咽着:“你是一个好人呐……”
“为了下一代,为了祖国的花朵,为了孩子的未来……”王旷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合同,诚恳地道:“买份保险吧!”
赵丽接过单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一至十八岁分红基金”、“打架致残无责任保单”、“奶粉保险计划”、“被拐带后找回基金”……
王旷身上像这样不同种类的合同至少带了十几份,有不同需要的人,就拿不同的合同,至于在不在他负责的业务范围……那再说了。
看着上面一串乱七八糟的名称,赵丽只觉得一阵头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接过王旷递过来的笔:“签……签哪?”
王旷心下一喜,手正准备指向合同右下角上的签名栏……突然天猛地一黑,一道闪电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头上……
王旷极力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在霜林小区外卖保险,一眨眼就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他用手拧了拧大腿:“……疼!”不是做梦,也没中风……难道……难道我“穿”了?
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头脑正常,雄性荷尔蒙分泌没有变成雌性迹象的男人,少说也看过几本网络小说,至少王旷就看过。
看归看,要真让自己撞上了……福祸难料啊!
人在逆境中特别容易往坏处想,王旷此刻满脑子不是什么美女、金钱,而是那些小说里被怪物拍成肉饼,大口往下吞的恐怖情节……想着想着,他浑身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眼睛向四周望去……
眼前是一滩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沼泽。它与王旷脚下的草地形成了一个三十度的斜坡,整条沼泽带大约有三十米宽,而上下都看不到边,崎岖蜿蜒不知哪里是源头,哪里是尽头。
沼泽带的两岸都长着望不到顶的参天大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树干干枯得像八十岁老太太脸上的脸皮,虬枝任意地往天空和四周挤压着。阳光从繁密的枝丫间射下来,却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暧意。
除了大树与沼泽,地上长着一寸长的枯黄的小草,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
虽然很意外,但这样的情形让王旷放下了心,至少这一切还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没出现什么三头八脚背上还长着七八对翅膀的怪物。
王旷郁闷地强忍着沼泽散出来的腥臭味,在大树下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试图想把一切都联系起来,至少弄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随着眉头越皱越深,王旷的思路也越来越乱,最后不得不放弃,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半蹲在地上,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
悲惨的童年教育了王旷,遇到事的时候,如果事情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握之
中,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时机的到来。
王旷扔掉手中的烟头,刚想站起身,突然从树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他给吓了一大跳,眼睛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突然从一棵大树后转出一个人来,那人见到王旷差点没跳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跟茶杯口一样。
而王旷在看到他的时候,松了口气:“还好是人!”
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衣服,看不出是用什么布料做的。外面还套着一件已经沾满了尘土,看不清颜色的风衣。长相也很平凡的东方人的样子,套句俗话,这种人丢人堆里让他妈去找,也跟大海捞针似的。
唯一让王旷错愕的是那人一头海蓝色的长发,还有一双同样颜色的眼睛。蓝眼睛的人王旷见过不少,蓝头发的可是头回见着。
在王旷打量着对方的时候,那人也在打量着王旷,眼里也是一样惊愕。但还有一些更多的东西,对了,是提防。
王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立马露出一张标致性的推销保险的笑容,没等他来得及张口,对面那位先开口了,而且一张口就让王旷差点失足掉下沼泽里。
“Helpme(救我)……!”那人突然脸色一变,大叫道。
“……”王旷打了个踉跄,满脸无辜在心里道:是我“穿”了,还是你“穿”了啊?
“都给你,都给你,救我!”那人拉开衣服,从里面倒出一大堆零碎。
王旷看着地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头两个大。三角形的白色结晶体,桔黄色的棱形小板,草绿色圆柱形、上面刻满了英文的木头……
这些东西王旷一件都没见过,更不知道有什么用。他看着那人紧张的表情和不时回头张望的神态,顿时恍然道:“你偷人东西了?”
“……”那人把风衣拉到身前,指着左下角,委屈地道:“我是一名行脚商人,这些都是我带出来的货物。”
王旷睁大了眼睛,费足了精神,终于看清衣角那里有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兔子标志。再结合那人说的话,兔子标志应该就是行脚商人的标识。不过他依旧怀疑地摇了摇头。
“你还不相信?”行脚商急起来从裤袋里掏出一块五角形,拇指大小的铜板,上面用英文写着“行脚商人联合会”。
“真不是偷的?”王旷看着他,眼神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行脚商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两脚直蹬地,大叫道:“怎么可能是偷的呢?我可是堂堂正正地行脚商人啊!”
王旷笑了起来:“不是偷的就不偷的嘛,你着的什么急啊,我又不抢你东西,跟个小孩似的。”
行脚商一听这话,哭笑不得:“我早说了我不是偷的嘛,你又不信。”
王旷笑了笑,没多言语,很自然地从裤袋里掏出烟,派了过去:“来根不?”
行脚商先是一愣,紧接着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立马把烟扔嘴里,用力地嚼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