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大‘门’越来越近,我立刻坐到马车外伸长手臂,伊森在我肩膀上奇怪地问我:“你在做什么?”
当安歌安羽没入橙‘色’光芒时,我笑道:“去感觉……”
伊森拉住我的头发定定看我,我们的马车已经开始没入光芒之中,当我的手触及橙‘色’光‘门’时,我感觉到了一种阳光的温暖。
这应该是一个温暖的世界,可是却有着一个不温暖的国王。
如同沙滩上的阳光迎面扑来时,我闻到了尘土的味道,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荒凉田地。
眼前的景象不是荒凉可以形容,而是寸草不生。
但是,道路两边依然有农田的形状,只是那些田地荒芜了,干裂的土地甚至连野草都没半根。
田地里也不见人影,直到走了很久,才看到有衣衫褴褛的像是农民的人在一些田地里翻土。
这个国家……怎么那么荒凉?
难道楼兰人不需要吃东西?
这也不对,凯西说过,除了他们的血流出身体会变成沙子,以及被阳光直‘射’会化沙,其余的,跟常人无异。他们也会饿,也会生老病死。
田地里的人像是过去胡人或是匈奴人的血统,大多为黑发,也有黄发。有的是卷发,有的梳了两条大大的麻‘花’垂在‘胸’前,或是盘在耳边。
他们看到安歌安羽的‘侍’卫队,纷纷放下农具,原地伏在地面,尽管表现地很是尊敬,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到丝丝恨意。
我恍然明白,这个国家病入膏肓,是因为安歌这个国王……
这里的百姓穿得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肮脏不堪,而他们的国王却身穿锦衣,享用美酒佳肴。
我应该想到,安歌安羽这样顽劣而又无心无爱的人,又怎会管他人死活。摊上这样的国王,只能算老百姓倒霉。
然而,就在那些人跪下时,有一个青年依然昂首‘挺’立,愤恨而无畏地瞪视安歌安羽的马队。
旁边有人用力拉拽他,他执拗地甩开,依然‘挺’立。
安歌安羽的马队停下,两个‘侍’卫朝那个青年跑去,吓得周围的人当即伏在地面,哆哆嗦嗦。
安歌和安羽相视一眼,笑了,那笑容我再熟悉不过,是又有人可以给他们玩了。
‘侍’卫把那个青年带到安歌安羽面前:“跪下!”
青年高昂下巴,始终不跪。
“放肆!”
“大胆!”
‘侍’卫凶恶地举起手中的枪朝青年的膝盖打去,忽的,安歌扬起了手,勾起了‘唇’:“慢着。”
‘侍’卫停下手,安羽也扬起和安歌一样幅度的邪恶笑容。
安歌策马到那青年面前,青年面‘色’很差,但是浓眉大眼,双目分外闪亮,脸上满是灰土,头发有些蓬‘乱’,残旧的土黄‘色’圆领胡服上也是补丁落着补丁。
“本王倒是佩服你的勇气,你叫什么?”安歌像是忽然变得大度,不计较青年的藐视君王。
青年愤怒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我是扎图鲁!我不会向一个不恤民生,贪图享乐,奢靡荒‘淫’的国王下跪的!因为有了你,我们连顿饭也吃不饱,你根本不是神!你是恶魔!我们相信会有神灵来惩罚你,解救我们的!”
“哈哈哈……”安歌仰天而笑,眯眼笑看扎图鲁,“你说得对,我是恶魔,安羽,他说我是恶魔,你说……我是不是该做一些恶魔该做的事?”
周围的百姓更加颤抖起来,青年一副大义凌然地神情。
安羽笑着耸耸肩:“随你喜欢。”
安歌笑了笑,扬起手:“拿绳子来!”
他一声命令,‘侍’卫从自己的马上拿出了一捆绳子,我掀帘坐到车外,这个安歌一定经常欺负别人,所以工具总带在身边。
“把……”安歌的手指向青年,当大家都以为他想捆青年时,他却手扫过青年,扫向了边上跪着的百姓,登时,百姓们颤颤发抖起来,“就把那个绑起来吧。”安歌扫过老弱‘妇’孺,选了另一个青年。
登时,那个青年哭喊起来:“王饶命——王饶命啊——”
扎图鲁急了起来,要冲过来,被‘侍’卫拦住,他朝安歌大吼:“什么事冲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
安歌在马上哈哈大笑:“惩罚你有什么好玩?惩罚别人才好玩~~~”
说话间,‘侍’卫们已经绑好了那可怜的青年,青年哭得泪流满脸,脸上的尘土被泪水倒是冲刷出两条干净的痕迹来。
青年被拽到安歌马后,青年哭着看扎图鲁:“扎图鲁,算我求你了,下次别再害我们了,你自己要死死远点,我可是还有老婆孩子的……”
扎图鲁愤怒地咬紧下‘唇’,双眸中噙着泪水,愤恨地抓紧拦在他身前的枪杆:“阿福……对不起……”他哽咽地说着。
哭哭啼啼的阿福被拴在了安歌的马尾上,我意识到安歌是打算拖阿福玩!
就像小孩子喜欢拖东西,安歌也把这里的人当作了他的玩具,他肆无忌惮的惩罚着任何一个忤逆违抗他的人。
我忍无可忍地跳下马车,红裙拖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伊森拉住我耳边的长发在我耳边告诫:“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我并不理他,直接跑到安歌马边:“你要做什么?”我厉声问他。
安歌笑看我:“你要不要一起玩?”他倒是‘挺’诚心地邀请我跟他一起玩拖人,还把手伸向我,像是要把我拉到马上。
我愤怒了,大吼脱口而出:“你给放人!”
登时,周围一片安静,甚至连风也凝固在了我的周围。
安羽朝我看来,银瞳中出现了少有的成年男子的深沉。
我直直瞪视安歌,安歌的笑容在脸上淡去,‘阴’沉与狠毒渐渐浮起。
“放人!”我再次大喝,在扎图鲁,阿福和所有‘侍’卫惊诧的目光中指向阿福,“你会把他玩死的!你知不知道!”
“哼!”安歌一声‘阴’沉的冷笑,“他是本王的臣民,本王要他死,他就得死!”
“不是的!安歌!”我大声道,“我看得出,你还是有善心的!”
安歌的银瞳在我的话音中猛地闪烁了一下,我指向周围:“你刚才选人的时候,绕过了所有老弱‘妇’孺,说明你还没完全被邪恶控制。安歌,我知道你无聊,你喜欢玩,但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会让你像纣王,最后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情。”既然他们对历史有所了解,他应该知道纣王是谁,以及他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