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看着王妃,然后摇了摇头,王妃把她拉起来,握着她的手说,你带着王去找吧!“沁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以后就是这楼兰的王,我怎么会再要他去往匈奴呢!我知道你们是怕我再对沁儿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其实,我以前也做过质子,而且时间并不比沁儿少,那种心酸和苦难我是深有体会的。我也相信,沁儿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以后会更加坚强,会是一个好王的。楼兰需要的正是这种可以从灾难中带着大家逃离的人,而不是养尊处优的闲适之人。”
平儿跪在那里,这一次她对着王和王妃不住的叩首,她现在已经不能带着他去找他了,因为王子已经去了汉营,况且李将军说过,会带王子去往关内养伤。王现在和匈奴交好,无疑被看做是汉的敌人,这样去往汉营,恐怕至少要被扣留。
“平儿知道大王不会再为难王子,只是王子现在毒伤刚愈,而且人现在...。”“你说王子中毒了?”大王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她的话。平儿在那里点头,然后说了那种毒的名字,‘凝霜白露’。王向着身后倒退出去,身体撞在墙上才止住身形。他在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凝霜白露,凝霜白露。”面前的王妃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赶紧过来拉着他,问这种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知道王子中毒的,可是一直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中毒,也不知道是中了哪种毒,这个名字她现在也是第一次听到,根据大王的神色,她知道,这种毒恐怕不会很简单。
“沁儿种了这种毒,恐怕只有一种东西可以救他,火绒草。”平儿听着王的话,暗自吃惊,为什么大王会知道这种毒的解药.“大王,正是火绒草,李将军在外面找了一天一夜才将这种草带回来的。可是,大王如何知道这种草可以解毒?”面前的王的身形止住,看着眼前的人像是确认了一遍,“沁儿身上的毒真的解了?”“是,大王。”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毒是用火绒草解的,我像沁儿这么大的时候,我也受这种毒的折磨,不过我那时候中的轻,还可以保住性命,一年的时间我就像是生存在冰窖里面,时时刻刻都受着**的折磨。即使沙漠中的夏天,我也要躲在热水中,而冬天对于我简直是噩梦。后来,有一个人向我父王进献了这种毒的解药,说沙漠腹地的火绒草可以解这种毒,于是我父王派兵出去寻找,当时几百兵士葬送在沙漠中才换来几片火绒草的叶子。”王在那里像是喟叹曾经的岁月,对着身前的人慢慢的复述,平儿是见过王子毒发的样子的,她能想像一个人被这种毒折磨一年是什么感觉。
“既然王和王子都曾受过匈奴人的迫害,为何王现在还愿意与匈奴走近?”平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旁的王妃看着她,那种眼神里像是告诫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那样的眼神被王看到,他向着王妃说也许你们都没有平儿的这份大胆。平儿问我是为什么,我只能说是为了楼兰,为了楼兰的臣民,为了先王传下的基业。
外面风吹过沙漠,远处的湖水在小窗的一角泛着淡蓝色的光泽,天空中飘着薄薄浮云,而沙漠中的驼铃从远处一遍遍的传来。王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景物,像是回首以前的时光,那段属于一个人心中最为悲苦的岁月。
“平儿,你说的李将军是李陵吧!我知道你的为难,我要是没有猜错,沁儿现在已经到了汉营。这样也好,他在那里至少是安全的。匈奴,匈奴...”他在那里开始重复那个名字,站在旁边的人看着他,然后他转身离开了那里。
外面,兵士重新将小楼围住,里面的人现在已经都不能出来了。而王已经离开那里,向着自己的宫里走去。“王妃,大王会做什么?”“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囚笼之中,只能观望了。”她说完的时候站在窗前看了看外面站立的兵士。
外面天色开始转暗,楼兰终年无雨的天空上却笼罩上了一层阴云。好多的人看着突然转暗的天色,看着外面渐渐消失的正午阳光,渐渐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乌云遮日,远处已经传来响雷,黑色的天幕上闪烁着金色的闪电。外面,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室外,楼兰城中,小镇上,荒漠中的所有有人聚集的地方,空旷的地方都站满了人,大家彼此欢呼,祝福,只等这一场几年难遇的雨水可以降落下来。
王站在大殿的台阶上,听着满城的欢呼之声,好多年都没有碰见大漠中的雷雨了。他看着风云变化的天色,想着也许这个楼兰也该变变样子了。
天色越来越黑,周围正午的时候倒像是快到了晚上太阳已经落山的薄暮。滚雷不断的在天边响起,向着这边席卷而来。雷声滚过大地,楼兰城中一片的轰鸣之声。外面的欢呼渐渐被雷声压了下去,大家现在都盼望着雨水可以降落下来,等待的目光站在暗色的天幕下,只要一丝雨水划过沙漠中干燥的空气,这里就会像是节庆一般的欢快。
周围人的情绪也感染了站在大殿台阶的王,他把双手向着天空,像是向天祈祷或者祝福。沙漠中以水为贵,要是能降一场大雨,这个沙漠就会在瞬间如同复活一般。他望着天空,金色的闪电已经划过重重的阴翳,空气里开始有清凉的风吹过,那些来自大湖的阴凉气息迎面而来。
“王妃,外面看样子要下雨了。”她在那里点头,看着外面的厚实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