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波声,一声声慢慢的沉浸在夜色中,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不知道蜜儿已经到了哪里。有人在夜色中走近,为他披上了一件大氅。“蜜儿。”他在回头时才看清身后人的面孔,是自己的王后。他把大氅在自己肩上紧了一下,然后听到她问他是不是还在为公主担心。
夜色里,他对着她说回去吧,然后自己径直走向王宫的方向。她在她后面看到他孤单的身影,那一刻,她发现眼前的人并不一定需要她,他形只影单的身影像是她的一个折射。她感到一种寂寞感压顶而来,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这个男子从未有一刻是属于她的。与他的独处,与他的交合。她像是一幕幕华丽的残影,过后都那么不真实起来。
骆驼在夜色中行走,中间竟没有一刻的休息。直到天亮,蜜儿在驼背上已经有一些微微睡意,这些天精神一直不好,心里有所记挂,现在,即使心情急切,依然抵挡不住浓烈的睡意。她把手放在驼峰上,竟然在那里渐渐睡着。
早晨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晨光还没有升起,身上有一些冷,白瑕不自禁的用双手抱了抱肩。看了看那边还在睡着的骆驼,她在用它和梦中的骆驼对照,它是不是蜜儿骑着的那匹骆驼呢!她走近它,用手在它的皮毛上抚摸着,然后把脸靠在驼峰上。骆驼的身上温暖,那些暖意传进心里。
她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尽管还是没有看到日头出来,但是沙漠的蔓延弧线已经可以辨识,远处的天空是一片沉郁的黛蓝色。她动作小心,不去惊扰身边人的梦。只是在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又坐到苏北的身边。晨光暗淡,她看着他的暗淡面孔。那是一种透漏着微微笑意的脸色,她凑近他忍不住用手去摸他的脸颊。他在那刻把她的手攥着,白瑕怕自己惊醒他,在那里没有动作,过了一会看到他依然还在睡着,轻微鼾声,俊美面孔。她试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他纂的太紧。没有办法,就半跪在他身前,找一个合适的位子,躺下来。
她看着远处的天色越来越亮,东方的天际初升的太阳已经露出了面孔,像是一下子从沙丘的弧线上跳出来,瞬间金色的光芒覆盖了整片的沙漠。明与暗的交接就在那短短的一瞬,似乎就是一眨眼间,周围的景色就完全变了。
她听到远处的风声,骆驼在身旁站起,她知道,它会帮她找到陵墓的位置,带着她去确认,就像很多年以前它带着蜜儿的时候。她在晨光里叫醒他,看着他睡眼惺忪的表情,然后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苏北,今天就会到了。我现在心里有些乱乱的,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等到了就知道了。”“瑕,我昨晚做梦了。”“什么梦?”“不知道,醒来就忘光了。我只记得你好像要走,我就去拉你的手。”“拉到了没有?”“嘿嘿,早上醒来还在我手里拉着呢!”
白瑕拍着骆驼的头部,在它的耳边轻声说着话。苏北问她说的什么,她说让它带我们去找陵墓。苏北笑着说让它找,它只是一匹骆驼。白瑕不和他争辩,只是摸摸骆驼低下的头。如果陵墓骆驼都找不到,那么,她也就找不到了。楼兰的陵墓被掩埋了千年,早就已经消失在沙漠之中了。就像蜜儿掩埋了靖黎,想要再找的时候其实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白瑕,狼呢?怎么一早就没有见到它?”“恩,它走了,它的事情已经完了,现在大概去看它的孩子了。”“哦!”骆驼驮着背上的人,开始在沙漠中奔跑着,那些沙丘都渐渐被骆驼的脚步抛在身后。这只骆驼是第一次这样奔跑的,白瑕和苏北都没有见过骆驼还可以跑的这么迅疾。
那一天的中午骆驼才停下,它立在一片平坦的沙地上就不愿再走了。白瑕从驼背上下来,对它说是不是这里呀!苏北在那里笑她,不过此时骆驼喷了两个响鼻,然后类似点头似的在那里低了一下头。“苏北,我们到了,这里就是终点,我们到了。”苏北看着四周,四周平整,只有细细的沙粒不断的被风扬起。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反问白瑕是这里吗。
她从身上把所有的东西卸下来,骆驼在那里打了两个响鼻,然后就跑向沙漠了。苏北想要叫住它,白瑕制止了他,对他说,它已经把我们送到了,也该走了。苏北说那我们怎么回去呢,白瑕说走回去。
周围的沙地异常平整,像是众多沙丘环抱的一片盆地。白瑕用手在沙子中摸了几下,苏北也照着她的动作做了一下。中午的沙子被太阳晒的特别的烫,手伸进去都能感觉到皮肤被灼烧的感觉。苏北把手缩回去,看到白瑕还在那里摸着。
“瑕,早知道把那柄铁锹拿来,就不用现在这么茫然无措了。”白瑕摸了一会,手指间都是细细的沙粒,不断的从指缝中漏过。她什么也没有摸到,就算陵墓的入口在这里,可是现在要怎么搞开上面的着层沙子呢!
“白瑕,要是蜜儿在就好了。记得上次那座陵墓也是埋在沙子下面,不知道蜜儿怎么搞的,一阵风就把上面的所有沙子都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