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的梁左摸着肚皮,打起饱嗝。
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放纵美食被撑得肠胃难受的感觉了,在昆仑之中能量态食物珍贵,很少浪费。
大快朵颐的体验还要追溯到在麒麟战队时,进入灵霄镜后物资补充虽然也够,但远远没有到“享受”的程度。
“吃好了就做正事。”
韩靖用毛巾擦了擦嘴,他哪怕是吃东西时也从容不迫,绝不失态。
“好,你讲。”
“关于京介的资料你也知道,就越过这个环节……”
京介原属于灵霄镜具物部,注册身份显示为男性,在灵霄镜已经呆了二十年之久,自灵霄镜被封禁后他想方设法逃脱,到前不久才被白鸟部卓六奇筛选出信息锁定他逃走的区域。在具物部,他只是很普通的一名造法者炼气士,可一旦进入外部世界,京介如同梁左韩靖目睹那样,很轻松就玩弄着成年上万的人。一方面由于他具有原住民无法抵抗的力量,另一方面他思维的层次和习惯是远远领先于这里的。
这也是为什么昆仑中人,只能够以昆仑人来对付。
联盟的军队对他们而言威胁太小,反而可能变成他们的掩护,帮助他们更好地隐匿。
俩人用了三天时间反复翻阅了关于京介的卷宗,发现他自从伪装成教宗之后谨言慎行,行踪不定。
最后一次他留下文字,表示自己将被圣灵召唤而走,让教廷众人不必惊恐。
还未定下教宗他就消失不见。
时间上十分微妙,恰好是梁左俩人来之前一年发生的事。
不难理解这时候京介已经发现自己位置暴露,转而躲藏起来。
关键是这片大陆如此多原住民,三大国家之外还有零零碎碎各种小国与部落,岛屿更是众多,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一定不难。”
韩靖却说着有些不符合常理的话。
“他完全可以避开教宗,或者是击杀教宗,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韩靖解释道:“理由是什么?”
梁左一想对啊,如果是自己的话会选择避开教宗,进入荒山野岭悄然隐居。
京介没有选择这条路,反而铤而走险化身教宗,掌控宗教与俗世影响力。
让梁左有些难以理解。
“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韩靖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因为他无法过惨淡的生活,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是无法成为平民的……”
梁左立刻醒悟过来:“那么他现在可能是三国之间的某个高层?”
“不会。”
韩靖晃了晃食指:“她早有计划,离开教廷不过是计划第一步。让我们沿着‘贵人’这条路查询下去,在我们耗费时间的时候她可以暗中观察,寻找对策和方向……我想,我大概知道她在哪了。只有那个地方对她才是安全的。”
独立团营地,团长室内。
躺在床上身体赤裸的杜俊才点燃一根香烟,连续一整天激情让坚持锻炼的他也不由有些困乏,身上还有些汗渍,他仰坐在床上,任凭女人靠在自己胸口,手指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只觉得惬意无比。女人纤细的手指放在他胸口,呼吸让他的汗毛感受到一股温柔吹拂,杜俊才觉得自己回到了年轻时,才遇到女人的夜晚。
那天夜里,海边,女人如同玉石一样的背脊让杜俊才不知所措。
对方转过脸来,他沉溺在女人比春风秋水还要娇柔的目光之中。
“孩子他妈。”
杜俊才吸了口烟:“前几天两个昆仑大人过来,我准备和他们提一提关于孩子的事……不论如何我还是想他进入昆仑!我算是没有机会了,年纪大了,也适应不了里头的新环境,孩子还可以。”
女人抬起脸来,三十岁女人的容貌依旧秀美娇艳,妻子的保养有道令杜俊才常常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无惧于时光。不过并不是这样,杜俊才还是很清楚感觉出来了,妻子身体不如以往柔软,脸上也有了些皱纹,只是腰身细腻弹性依旧,这都是保养与良好锻炼带来的。
驻地军官和原住民通婚已经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联盟军队里女性极少,要想解决士兵与军官们的性欲问题,就不得不与当地人通婚,大家也就互相之间习惯,并且生育后代。
原住民只是一个民族称谓罢了。
杜俊才的女人叫弯弯,平时在山里采药和独自生活,她似乎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杜俊才也不强迫她和自己住在一起。
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更能够清晰感知到自己对于弯弯强烈的欲望和感情。
“弯弯,你说怎么样?只要他们肯帮忙,我什么都干!”
杜俊才发狠。
他心说,哪怕是作伪证要抓个人给他们随便交差自己也在所不惜。
弯弯依旧一言不发。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
杜俊才很不爽地喊了声。
“团长,他们……”
传令兵还未说完话,门被人推开。
韩靖冷冷看着里头还在缠绵温存的俩人,目光径直落在女人弯弯身上:“京介,和我们走吧。”
杜俊才给弯弯搭上被子,手忙脚乱穿上衣服:“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是我内人,弯弯,是一个普通女人,怎么可能是昆仑之中的人,她还给我生了儿子,我儿子还在前线为联盟流血效力……”
“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
韩靖不急不慢道:“以双重身份行走,一明一暗,明面上人身份尊贵,暗中身份低微,不过两个身份都有某个共同之处,能够观察这片大陆的任何变化。教宗身份让你能够以原住民视角和资源洞察周围是否有异常,驻地军团的一重身份又让你能够从杜团长这里得到最内线的消息……京介,你真的很聪明。”
杜俊才看了看床上低头不语的妻子,又看向两个堵住门口的昆仑大人:“误会,肯定是误会,她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
他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位大人,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她是我孩子的妈,我杜俊才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从不克扣……”杜俊才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请两位开恩,求求你们放过她吧,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说着他一下下用力磕头起来,额头上转瞬就渗出血来。
众多士兵沉默着,他们太多年习惯了沉默,已经没有反抗的血液。
韩靖只是看着弯弯:“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们动手。”
弯弯理了理自己头发,背对众人穿上一件背心,又套上一条短裤,路过杜俊才身边时轻声说:“再找一个女人吧。”
“不……”
杜俊才脸色铁灰,嘴角蠕动,手突然拔出枪来。
弯弯一把抓住他的枪拧成一圈废铁,哐当一声丢在地上。
“无知。”
她看向韩靖和后面的梁左:“走吧,我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的。”
韩靖点点头:“多谢配合。”
梁左看着呆呆跪在地上的杜俊才,叹了口气。
对于昆仑中人来说,他们这样的普通人的确已经意义不大……古语说,门当户对,他们这种错位的男女关系也许在故事里会有一个美满结局。
可惜,这是现实。
现实中没有所谓的白莲花,大家各怀立场,无法调和。
而弱势的一方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可怜与祈求对于强者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