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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母缓缓站起身,看着邹书记眼眸中那抹冷意,心里咯噔一声,心知邹家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遂笑了笑,同意与邹家一起坐下好好谈一谈。

书记夫人则瞧这边一眼,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法插话,急匆匆往病房里赶,生怕她的宝贝女儿被人给伤着了,“乖女儿,刚才你爸给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要伤你?”

邹小涵此刻正俏脸舒展躺在床上,披着外衣,对她的母亲轻轻一笑:“我爸让我劝您,以后不要咋咋呼呼的到处‘抓奸’,也不要跟我婆婆吵嘴,这样会中了睿哲的离间计,让我的公公婆婆讨厌我。”

“那你爸派这么多保镖守在病房外,又是为了什么?”书记太太柳眉一挑,坐到床边上,“是不是有人准备在医院里对你动手?刚才我就感到不对劲了,总感觉那打针医生把我们全部支出去有些古怪。你说就打个针而已,有必要把人全部弄出来吗?”

“好了,妈,待会公公要来,您友好一点,咱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邹小涵听父亲的话不追究此事,毕竟没凭没据都是猜测,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对母亲笑道:“公公刚才被滕韦驰和睿哲从中挑拨了,一时糊涂认为我怀的是野种,差点中了他们的离间计。咱们现在可要对公公好好解释一下,避免误会。”

“误会什么!他们滕家原本就对你不好!”书记太太杏眼一瞪,凶巴巴的一句顶回来,“你怀的原本就是他们家的孙子,凭什么认为你怀的是野种,凭什么呀!”

“妈!”邹小涵秀眉一皱,哀求母亲消火,不要把她与滕家的关系越闹越僵,软声道:“我求您了,为了我以后的幸福着想,您就忍一忍。之前是睿哲在外面养女人,我们可以名正言顺捉他的奸,让他和苏黛蔺不得安生,但现在是我把股权转给了滕韦驰,理亏气短,需要向公公赔罪,求得他们的原谅。”

“行、行,你以后怎么说,我这个做妈的以后怎么做!”书记夫人连连对她投降,“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顺着你,难道还拦着你吗!以后你可得给我争气些,别让苏黛蔺那小东西把你的什么都给抢去了!”

“谢谢妈。”邹小涵兴高采烈扑进母亲怀里,欢快的笑了:“有你和爸支持我,我怎么会让那狐狸精把我的东西给抢去!我若得不到,她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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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哲将车缓缓开在公路上,车速仅20几码,正在一边给黛蔺讲电话,一边赏夜色,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我这边没有发生什么事,一切顺利。宝宝今天有没有踢你?如果它不乖,尽管告诉我,等它出世,爸爸要打它屁屁,教导它不要欺负妈咪。”

“唔……”黛蔺柔柔哼了一声,轻轻笑着,嗓音软软的,孩童学说话似的喊了他一声‘睿哲’。

“睿……哲。”她又喊了一声,像个小捣蛋,就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抿唇听着,深邃的眸子如漆黑的夜空,闪烁无数幸福的星子,柔柔凝望正前方。这纯净软嫩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流进他沉重的心底,一点点冲刷,让他薄唇边牵起淡淡的笑,“我想大乖乖和小乖乖,乖乖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嗯。”黛蔺对他重重许诺。

他轻轻一笑,在手机上亲了一下,给他的宝贝印下一吻。

黛蔺,如果当年我能早一点注意到你,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会少一点波折,你会少受一些苦?

今晚的星星很多,你是不是坐在阳台上,与我一起同看这片夜空?

他将车缓缓停到路边,开门下车,走到护栏边,凝眸遥望远方的那一片星海,仿佛看到黛蔺那一双柔美清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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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哲,你过来一趟吧,有事找你。”邹书记亲自给他打来电话,清亮的嗓音低沉而清晰,一直是笑笑的,似乎永远没有怒气,“说起来,这有段日子没见你了,你过来叙叙,有什么问题咱当面说。”

“行!”滕睿哲冷冷掀唇,爽快的应允了,直接将车调头,稳速开往医院方向。

二十几分钟后到达医院,滕父的车也到了,父子俩一下车就在医院门口碰上了,滕睿哲冷眸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下定决心不要这个孩子了,因为你怕生下一个野种,直接让你颜面无光,索性还是不要好了!呵,你猜邹书记这次找我们父子来做什么?”

“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巴不得她给我滕家生一个野种!”滕父瞪他一眼,对这个儿子更是失望透顶,带着司机保镖直接擦肩而过。

滕睿哲站在身后,勾唇冷冷一笑,犀利的目光开始变冷。

——

邹小涵卧在病床上,看着正走进门来的滕家父子俩,目光立即心虚的一闪,马上换上一副委屈模样。

“爸,睿哲,你们来了。”她艰难的从床上撑起身子,一张俏脸浮白如纸,额头上沁着汗珠,似乎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孩子似乎想出来了,一直在闹……”

滕父看一眼她那大肚子,浓眉明显一皱,老眸中快速划过了一丝厌恶。

一个野种而已,在这里装什么委屈,他真是后悔几个小时前,没有派人直接在救护车上给她打针,而是让老邹有预防的给拦下了!

他现在倒是要看看邹家要如何给他交代前因后果,怎么解释他们的这个好女儿做出的一系列无耻之事!

“滕兄,你来了。”邹书记与夫人迎了过来,脸上一直带着笑,非常和气熟络,让滕家人坐,并让保镖带上门,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对这边道:“滕兄,让你这么跑一趟,实在是觉得我们两家有误会。小涵她刚才给我说了,她与滕韦驰没有丝毫的关系,只是因为与睿哲在电话里起了口角,一气之下受滕韦驰诱骗,做了傻事。”

“是吗?”滕父哪里敢信这个理由,嘲讽一哼,“她怎么没气得把邹家的财产往外人手上转,而是转我滕家的?就算与睿哲过的不好,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专挑今天转让股权?”

“老滕,这孩子不是与睿哲堵着气么。”邹书记温和一笑,看一眼旁边的睿哲,与滕父有理说理:“睿哲在外边的事,风一吹就起了三层浪,我不想知道也不成!你说这谁家女儿忍受得了自己丈夫公然在公司与秘书有暧昧关系,并且还去过秘书家里过夜?小涵这不是在电话里低声下气的劝睿哲回头,她愿意与他一起经营管理公司么?结果睿哲是怎么回复她的!”

他的话头直指睿哲,带笑的目光定到睿哲的俊脸上,“睿哲,你说你当时是不是威胁小涵,如果你再跟我谈这些,你就来我公司,我亲自‘会见’你?!”

睿哲浓黑霸气的双眉微微上扬,启唇笑道:“我一直是这么回复她的,回复了八个月,又不是第一次!当时她的确打电话给我,要求我回家。但当时她已经有意向将股权转给滕韦驰了,因为他们之间有交易,是股权交易!就算她想反悔,她和滕韦驰事前签订的协议也已经生效了,那份股权会自动转到滕韦驰名下,让我滕家当头一棒!”

“睿哲,你不可以这样诬陷我!”话听到这里,憔悴的邹小涵陡然从床上爬起来,挺着大肚子就往床下跌,委屈哭道:“是你当时把话说得太绝,说宁可要苏黛蔺,也不会要我的股份,那样你会觉得脏!你说哪个女人听到这句话会受得了!我才是你妻子,一直低声下气求你回来的那个人!苏黛蔺她顶多是个小三,凭什么我的股份就比她脏!脏到哪了?!”

她拖着大肚子爬到滕父面前,不许旁边的母亲掺她,一胳膊就把书记夫人甩开了,大哭道:“公公,您觉得睿哲对我好吗?我越是求他要我的股份,他就越是不要,还拿苏黛蔺羞辱我!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就会为了苏黛蔺,把我们的滕氏一手给毁了,毁了替苏黛蔺报仇,然后带着苏黛蔺私奔!呜呜~您难道不明白他接手滕氏的目的吗,卧薪尝胆,养精蓄锐,然后等得到手之后再彻底毁掉!这就是他对我们的报复!”

“邹小姐。”睿哲垂眸睨着地上梨花带雨的邹小涵,冷冷笑着,恨不得抬起一脚将这女人给踹了,“与滕韦驰联手整滕家的那个人可是你,你现在是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滕氏是我爸的心血,他那么疼你,你就为了与我赌气,所以将股权转给他最大的敌手滕韦驰?”

“我……我,”邹小涵倒在地上,突然手捧肚子呼痛起来,一张脸整个扭曲,疼得牙齿打架,依旧断断续续解释道:“当时……滕韦驰告诉我,他为滕氏打拼了这么多年……一切都是为了滕家基业好,一心向着滕家……我也一直看他工作努力,为滕氏尽心尽力,所以我想,与其让你把滕氏毁了,不如让堂兄把爸的公司发扬光大……而且爸不是很看好韦驰的吗?我并不知道爸与韦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哎啊,痛……”

她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肚子的身子突然往地上倒下去,不知道是真的这么疼,还是假的这么疼。

但旁边的邹书记和夫人却吓坏了,箭步上前抱起女儿就往病床上放,火速让医生护士过来!

“快让医生过来!快!”邹书记一边急得大吼,一边对滕父道:“老滕,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你查都没有查,就认定我女儿怀的是野种,你把我邹家当什么了!小涵她每次去胎检,检查的都是睿哲的孩子,怎么今天稍微被滕韦驰那小子说三道四,你就把野种的帽子往我女儿身上扣?!滕韦驰是你的敌人,巴不得离间你滕家,你竟然糊涂的派人来医院要给我女儿打针!如果刚才我没有早一点赶来,小涵就在那一针下一尸两命了!我为什么不戳破,就是觉得你还有良心,还认我老邹这个兄弟!”

滕父老脸一愣,用沙发上站起身,冷道:“如果我没把你当兄弟,早在邹小涵把我滕家的股份转到滕韦驰手里时,我就将她扫地出门了!我为什么让小涵得滕氏的股份,不就是想让她制约住睿哲,与他夫妻同心?!结果呢,她说她为了赌气,把股份白白送给了韦驰!这个理由你信?”

“她是我女儿,我当然信!”邹书记笑脸一冷,逐渐把话说重了,“她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在你滕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我心知肚明!睿哲为什么突然肯回家族企业上班,其中原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是为了报复,削去你的势力!而小涵她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每天挺着大肚子受丈夫的气,这心里能不憋屈?还有你老滕想收拢儿子的心,纵容自己儿子在外面养女人,这又算什么事!我邹家就算不说,也不代表不知道!老滕啊,你可不能做得太过分,小涵虽然任性了点,但也是不想眼睁睁看着睿哲得到公司后,一手毁掉公司,再用尽办法与她离婚,续娶苏黛蔺!”

“老邹,别说这么多了,小涵她的肚子疼得好厉害,似乎是快生了。”书记夫人蓝氏见医生过来给女儿检查了,没她插手的地方了,这才急匆匆走到丈夫身边,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变成劝架劝和,“老邹,亲家,你们还在这争什么呢,孙子就快出世了,出了世,做了亲子鉴定,你们就什么话都没得说了!别争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起内杠,等着宝贝孙子出世,然后再想办法解决股权的事。”

她把丈夫往旁边拉,信心十足的笃定小涵不会给滕家生野种,娴雅笑笑,一诺千金:“为了不让亲家误会我家小涵,现在就让医生取羊水去化验,派人全程监视;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做一次鉴定!我就不信小涵去医院那么多次,检查会出错!”

滕父滕母见邹家这么笃定,也正想做个了结:“好!如果鉴定结果不是我滕家的,你邹家马上把这个野种处理好!我滕家不希望有任何消息走漏出去,不管是在肚子里,还是生了下来,都与我滕家无关!当初是谁背叛,就由谁去善后!”

“老滕,我家闺女绝对不是这种不自重的人。”邹书记对这句无情的话颇为不满,眉头轻皱,接话了:“但如果孩子是你滕家的,你滕家就不能因为小涵这次任性的事,把她打入冷宫!我要求你们善待他们母子,与儿子同等对待,并且睿哲一定要留在滕家住!”

睿哲在旁边听着这两家的一来二去,眯眸森冷一笑,觉得没自己的事了,转身走到门外,望着医院长长的走廊。

邹小涵又在装,又在哭天喊地,挺着大肚子还能从床上跌下来……这女人现在怎么每见一次,就恶心一次?以前都不觉得,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就想掉头走,更恨不得踹死跪地上哭哭啼啼的她!

会哭是么?以后我让你天天抱着你的野种哭!

他直视前方的深黯目光有些厌恶,又陡然有些怅然,清俊眉心几不可见的轻微蹙起。

邹大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你一个人犯贱不够,还要硬拉着一条小生命跟你陪葬!八个多月的僵持,还让你看不到我对你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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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哲,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是美国产,让我昔日的那些特种兵战友帮忙弄到的,出境入境很顺利,目前已抵达锦城市,记得查收。”男人在电话里低低而笑,嗓音醇厚磁性,气息低沉性感:“而且是用我的名义弄到的,你不用担心以后会在你的仕途上留下污点。现在你就尽管用,我敢保证,所有人见到这个东西会吓一大跳,效果一目了然。我现在去陪我家的三个宝贝,顺便照顾隔壁的小妈咪,到时候再打给你,告诉你你家的小乖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跟踪。”

一个电话打进来,爽快把话说完,丝毫不赘言的挂电话,享受他在海南的天伦之乐去了。

睿哲收电话,静静走在医院走廊上,锐眸淡淡瞥一眼邹家布在医院四周的保镖,抿唇冷笑。邹书记原来这么精明,知道要在医院加派人手,既提防他家的老头子,又防滕韦驰,防他滕睿哲,确保邹小涵把孩子顺顺利利生下来。

可邹小涵是什么货色,你们不知道么?

无论你们鉴定的结果是怎样,都改变不了她生野种的事实!她这个野种生定了!

“睿哲,你现在去哪?”滕母从高级病房里走出来,既心疼又愧疚望着自己的儿子,想走过来又不敢走过来:“妈犯了一个毕生都无法得到谅解的错,一直心里不安。如果妈想要这个赎罪的机会,你愿意给吗?”

“不愿意。”睿哲停住脚步,冷冷勾唇,“你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