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阵边听着柳太子说话,心里边捉摸着要怎么才能抓得住李雨楼。
七年前,那时候李雨楼还不是被通缉的罪犯,然而约莫两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这么一位学习优异,连跳几级的天才学生变成了杀人恶魔,走私枪火、非法集会,无恶不作。
他真的担心为什么柳陵会跟那种人往來,而且看样子真正的柳丞相并不知情。
就在他们准备登门造访李雨楼的时候,太子殿的院子里突然热闹了起來,芸芸众人拥簇着一位短发青年,他们不是迎他,而是拦阻他,却沒有任何人能够将他拦下。
褐发下的银色耳钉反射着亮光,格外耀眼。看见柳太子身边的柳於阵,那人面色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好似他的笑容都变得可怕起來。
“雨楼,不是叫你不要來吗?”柳陵温和的声音吐着严厉的话语,倒不是在凶他,而似是埋怨。
柳於阵终于对上了李雨楼的双眸,四目交汇的瞬间,犹如电光火石。拱手,行礼,柳於阵学着丞相应有的模样道,“李公子。您是來找太子的吗?”
“不,我是來找你的。”李雨楼笑意微敛,身体四周气温立即下降,相比起燕王更加霸气外露,比万洵夜更阴邪可怖。“我听说丞相想出了新的赋税法子,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登门造访,但求解惑。”
柳於阵不慌不乱,对方一眼就把他看个明白,装样子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复杂的身份,“李公子何必取笑在下,近來御灵国无数异术者投奔别国,在下在大燕时,不免还是接触了一些新奇想法。”
李雨楼依然盯着他看,“哦?可是哪位叫桂小柒的公子?柳丞相当真遇人不淑,那人绝非善类。”
“桂公子无心政治,所教不过是为国富强而已,怎可如此诋毁?”柳於阵露出他招牌的天真无邪表情,满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李雨楼愣了愣,呵呵一笑,转而快步走到柳陵的身边,单膝下跪,完全把柳於阵的存在感给屏蔽了,“我难得回來,你继续陪我不好吗?”
柳陵尴尬地望向在一旁干咳的柳於阵,这是三角恋吗喂?他才不想搀和一脚呢!
“不好意思打扰李公子谈话,但在下正好有事找你,可以借一步说话?”柳於阵打破了他们俩人的“恩爱”,这可是睡房啊,三个大男人挤在睡房你侬我侬的是想怎样?
李雨楼横眉冷眼,威严震慑,可在柳於阵眼里却完全沒有压力,说起瞪眼,当然要数燕王吃醋的时候瞪人才可怕。
显然李雨楼见他不为所动,颇有几分赏识,便把太子往门外送,这个男人当真做事沒规则可循,这里分明是柳太子的房间,居然把主人给赶出去了。“既然如此,太子先在外面等着雨楼可好?”
直到柳於阵点头示意,柳陵才退出房门,眸中不免对柳於阵多了担忧之色。
于是把主人赶出房的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
柳於阵心里再一次倒腾。自揭老底还是不揭老底?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让李雨楼相信他的话?
“柳丞相,”李雨楼开口的同时,那张冰冷如雪山一般的脸颊已经凑了过來,近得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吐息,“桂小柒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奉劝你不要对他出手。还有,柳陵是我的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现在他身边的,也不管你对他好是不好,请你离他远远的。”柳於阵一字一顿地警告道,这是他最后一次保护柳陵了,柳陵这家伙才是幕后的黑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做出比李雨楼更不靠谱的事情來,说是保护,其实是想要隔离他们。
“哦?”李雨楼果然把注意力从探测他身份上转移开,二话不说,大手便捏上了柳於阵的喉咙。“也许以前是你的。”
柳於阵多年技巧,自然知道如何可以减轻窒息感,然而一旦那么做了,身份也就暴露了。忍着强烈的窒息感和晕眩感,柳於阵哼笑道,“你若杀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李雨楼碧眸幽转,看向紧闭的门外徘徊着一道身影,片刻后,终于将柳於阵重重地推开。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恢复呼吸,柳於阵低声喘道,“你既要为他服务,那也就是与燕滕华为敌。我说过我与他是同一边的人,跟我合作如何?功劳,算你的。”
李雨楼应是极为小心谨慎的人,他一再确认道,“桂小柒为何要救你?”
“你大可以去查,那时可是燕王花重金请他救我的。至于燕王为什么要救我,追杀燕芷君的你应该很明白不是吗?”柳於阵说着,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身上淡淡的鞭子伤痕來。
好一个苦肉计,居然还能这么用,他都开始佩服他自己了。虽然他相信如果真的柳丞相还在世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來保护柳陵的。只可惜现在这副身体是他的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在他沒有攻破某朵菊花之前伤害他的燕滕华。
李雨楼又再把他拽回來,幸好柳於阵反应快,迅速解除掉身体自然反击,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犹如一张白纸,任由李雨楼來回折腾,谁让那该死的柳丞相不会武功呢。“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让我知道你想要背叛柳陵,我会让你尝到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地狱。”
啊,他当然知道,现代人已经把虐待同类研究得要多彻底有多彻底了。
他赶紧露出坚定的神色回以保证,“你要是伤害他,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的。”这倒是真心话,不论柳陵是怎样的人,做过怎样的事,总之在他眼前被伤害就不可以。
柳於阵站直了身子后,沒想到李雨楼一把捏住了他的脸,像坏孩子摆弄布娃娃般用力地捏着,“就是这好看的模样,柳陵那笨蛋才会对你那么上瘾。那如果……把你的样子毁掉呢?”
神马?!
柳於阵恶寒,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张这么大除了有人偶尔说过他长得太白净太嫩,不适合当兵外,真心的沒有人会妒忌他的样子啊!
尼玛,李雨楼,李大通缉犯,你可是现代人啊,现代的男人有你这样嫉妒男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