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被指婚的事情,对外尚未有正式的圣旨下来,但是在熙妃娘娘刻意的散布和渲染之下,已经是满城皆知了。
所以云初一回家就被秦王给拎去了书房,将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
云初将经过讲述的一次,随后委屈的躲到了父王的怀抱之中,“女儿不想嫁那个小胖子!”
秦王长叹了一声,他也不想和楚家有所牵连啊,楚家的财富是哪里来的,他比谁都清楚,那便是压榨着民脂民膏来的。日后云初嫁入楚家,楚家若是不倒还好,但是一旦被人惦记上,没了熙妃娘娘的庇护,那也是风雨飘摇的,随时有大厦倾覆的危险,到时候他又怎么能将云初给保下来?
“容父王想想辙,想一想。”他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有抱着云初低声说道。
“父皇,你觉得皇爷爷算是一代明君吗?”云初在父王的怀抱里哭了一会,随后抬起了脸眼泪汪汪的看着父王那英俊刚毅的面容,试探的问道。
“为何忽然问这个?”秦王的心底猛然一凛,微微的皱眉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有点与众不同,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确定究竟之前云初带着他做的那些事情,是误打误撞还是她刻意而为。
今日忽然听到云初说起朝中之事,他也有所警觉,也想着听听云初是怎么说的。
“父王,若是皇爷爷真的英明,为何还请那个天诚圣人入宫。”云初小声的说道,“女儿跟着过去听了一些道法,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与民生何干?帝王不是应该以民为本,以天下安定为己任吗?”
“这。。。。”秦王也讨厌那个天诚圣人。
此然贪得无厌,仗着自己与肃帝之间的关系好,在众多大臣之中也是耀武扬威,多为大臣所不齿。
虽然入宫的时间不算长,似乎已经激起了不少朝中忠良之士的激愤。
“那些炼丹,是将硝石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材料混在一起扔进丹炉之中,那东西真的能吃吗?”云初问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怕皇爷爷会被吃坏脑子。”
事实上,后来的肃帝真的被吃坏了脑子了,才会变得更加的暴虐,并且不可理喻。
“我想劝皇爷爷,但是又不敢。再这么下去,只怕真正掌控大齐的便不是我们云家,而是那个天诚道人了。”云初继续说道。
秦王听的心惊肉跳,忙一把捂住了自己女儿的嘴巴,警告道,”这种事情,外面一定不能说!”
“那是自然。”云初点头,“女儿又不傻!”
得了云初的保证,秦王这才算是稍稍的放下心来。
“好了,你的事情,父王会想办法的。”秦王觉得云初真的是与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再和她说下去,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和她一起骂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只能让云初先回去。
待云初走了之后,秦王让躲在屏风后面的长史大人出来,“岐山,月儿说的事情,你怎么看?”
“王爷,
卑职以前也曾涉猎过修仙炼丹的书籍,诚如郡主所言,那些丹药的成分复杂,真的不宜多吃。”长史大人躬身说道。“只怕咱们的陛下。。。。”他欲言又止,随后长叹了一声。
主仆两个坐在书房里面顿时开始大眼瞪小眼。
人生真的是处处充满了坑,跳过一个,还有一个,与其如此,还不如在房山郡来的逍遥呢,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若是肃帝真的如云初说的那般会吃坏脑子,将来这京城之中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王爷,您还在犹豫吗?”长史大人试探的问了一嘴。
秦王久久的凝坐在椅子上,就在长史大人都以为秦王殿下马上要化身石像的时候,才看到秦王殿下长叹了一声,“不是儿子不忠,实在是要未雨绸缪,才得以保全全家啊!”
长史大人一喜,他追随秦王殿下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
“卑职明白了!”他对着秦王殿下长身一揖,“卑职马上就开始着手进行。”
“岐山啊。”秦王又是一声叹息,“一旦开始了,咱们就走上不归路了。”
“殿下。”长史大人正色说道,“殿下品行端方,为人忠厚仁义,您才是一代明主。若是大齐在您的治下,会慢慢的恢复生机,休养生息,殿下此举并非是什么恶事,而是善举啊。”
“你说的如此好听,说到底,本王心底也是有数的。”秦王感概道,“本王只是不想落的和吴王,越王一样的下场罢了,本王能力也是有限的,唯一想护住的便是妻子,儿女,给他们撑起一片天空。岐山啊,你若是觉得本王心胸太窄,不足以装下天下,不如另谋明主。本王断不会加以阻拦。”
“殿下现在和卑职说这种话。”长史大人说道,“当初与殿下在京城相遇,卑职便已经立志终身辅佐殿下,这么多年,殿下还不知道卑职的为人吗?殿下心里有家,大齐也是殿下的家,今日殿下为秦王,护住的便是秦王府一家老小,他日殿下登基,护住的便是天下的百姓!卑职心底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誓死追随!”说完他撩衣跪倒在秦王的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抱拳说道,”秦王殿下放心,卑职定当殚精竭虑,绝无二心!”
秦王忙其身将长史大人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多年的风雨相伴,无需多言了。
“郡主在宫里也是好的,至少宫里发生什么的事情,咱们可以清楚明白。”长史大人说道,“但是楚家那门婚事,还是能退就退了吧。楚家的根基不稳,只是商贾出身,现在有熙妃娘娘在,尚有一丝风光,若是熙妃娘娘一倒,只怕楚家也是风雨飘摇,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郡主若是嫁入楚家,只怕未来命运多舛。”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秦王殿下一听长史大人提及了云初的婚事,顿时义愤填膺的一拍自己的大腿,“这婚事是万万结不得的。只是现在父皇赐婚,也是抗拒不了的。”
“不急不急。”长史大
人笑道,“口喻说的明白,要等咱们楚家的那位楚麒少爷十八岁呢,他现在才不过九岁,还有九年的时间可以谋划。谁知道九年以后又是什么局面呢?”
长史大人笑的奸诈,秦王殿下马上也眉开眼笑了起来,“岐山你好坏啊!”他点着长史大人的鼻子说道。“你这是在变相的激励本王啊,即便为了云初,本王也是努力不是?”
“殿下明白就好。”长史大人笑的更加奸诈了。
秦王殿下也笑的更加的忠厚老实了!
太子东宫忌惮日益壮大的秦王,如今已经开始有所举动,秦王殿下心里明白,但是回来一直不吭声。
楚家一边与太子殿下走的近,一边又和自己接亲,那是准备两边都不得罪,但是,那只是商贾做法啊,秦王在心底冷笑,朝堂之上,哪里有那么多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的事情。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楚家此举也是将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
将来太子即位,是肯定会打压秦王府诸人,到时候云初在楚家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若是自己能即位,嫁入太子家的那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楚家毕竟根基尚浅啊,带着市井投机之风。
一个熙妃娘娘他们是投机投对了,但是这世上又怎么还会有第二个熙妃,第二个肃帝呢?
裙带关系,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不过楚家目前已经手握了大齐的经济命脉,若是说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倒的。
毕竟国库空虚,指着楚家贴补过日子。
而楚家又联合了北地的风家,将马匹和铁器的生意也都拢入衣袖之中。不得不说,做生意上面,楚家的确有自己独到的一面,不然也不会变成大齐最大的皇商了。
风家也不简单,原本是有南楚北风之说,但是楚家出了熙妃,风家却是没有,只能屈居与楚家之后。
楚家掌控大齐粮食,风家掌控大齐的铁器,马匹,随便哪一家都是可以掐着大齐脖子的人啊。
不知道父皇究竟知不知道?还是任由着他们这样胡闹。
就连秦王都忍不住叹息一声,父皇糊涂啊!
不过形成这样的局面也不能全怪肃帝,当初肃帝也是想励精图治的,只是因为他接手大齐的时候,周边各国已经修养多年,纷纷蠢蠢欲动,不光是柔然,大梁,就连回鹘那样的小国都想从大齐的手里分一杯羹。
若是在战事上来说,肃帝是硬气的,你要战,我便战,说来云初那不服输的性子多半是传承自肃帝。战来战去的,战绩是挺辉煌的,钱给打光了。
钱打光了怎么办?只能暂时去借。
肃帝于是就找到了楚风两家。
人家都是商人,算的就是利益,你要借钱可以,咱也不要利息,但是你要交出几样东西的专营权。
于是乎,粮食就被楚家握在了手中,马匹和铁器就被风家给包揽了。
原本楚家还想得一个盐权,但是肃帝说什么都不放,于是就只能作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