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筝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馨香园的。
听着屋里,断断续续的撩水声,被赶在外间的海静和诺妍相互对视一眼,无聊的叹气。她俩发着烧昏迷回来,管家命厨房煎了药和姜汤给她们喝下,听闻叶迹翎已经去找公主了,便稍微安下心,在屋里休息了一个多时辰,感觉好点儿时,终于听到王爷王妃归来的消息。
傅筝是被叶迹翎背回馨香园的,她俩冲出门外时,张毅撑着伞,傅筝的脸,完全埋在叶迹翎的宽肩里,叶迹翎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将傅筝送回屋里,吩咐她们备水,侍候她沐浴更衣,然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海静,你说公主早上走时穿的明明是粉裙,回来怎么是紫裙了?”诺妍一手托腮,瞅着屏风后的倩影,奇怪的小声问道。
海静皱眉,“我怎么知道呀?驸马爷似有急事走了,公主又一副失魂的样子,谁也不说,咱们哪能知道?”
“哎,完蛋了,我看公主是喜欢上驸马了,你看她这都是第二次了,每次和驸马一起回来,就会发呆半天,都不理咱们了!”诺妍口无遮拦,稍带着郁闷的抱怨道。
海静忍不住伸指戳上诺妍的脑袋,气道:“诺妍,你傻呀?要是公主真能忘记遥公子,喜欢上驸马,那不是好事一桩吗?你看看现在,驸马对公主的态度,似乎一日日在改变,亲自去寻,还背着回来,你看那会儿,满园子的下人都出来迎,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了!”
“哦,也是啊,驸马这人吧,虽说面恶嘴巴毒,但也算是关心咱们公主,现在比起新婚那一夜可好多了,只是……哎,我就是心里难过,本来咱们公主招个驸马,肯定是公主大,驸马哪能允许纳妾纳小呢?你瞧瞧现在,有两个侧妃不说,驸马还要因公主失贞的事,再娶一个公主,这就成了四女侍一夫了!还有以后呢,这个风流花心的驸马,兴许还会纳小,这样的话,公主可惨了,要是遥公子做驸马,肯定就娶公主一人了!”诺妍越说越没劲儿,索性往桌上一趴,直叹气。
“你说的也对,只可惜遥公子失踪十年了,如今连生死都不知啊!”海静一想,也觉没劲儿,无奈的跟着叹气,“再说了,就算遥公子还在世,就算找到了公主,那又如何啊?公主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所以,现实点儿,还是盼着公主和驸马能相亲相爱吧!”
……
屋里,傅筝坐在浴桶中,思绪游离,湿帕打在身上,久久的未曾移动一下。
现没没回。今天,这样子待她体贴温柔的叶迹翎,让她忍不住又把他幻想成了遥哥哥,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着,他亲吻她时的画面,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身体时,如带了魔力般,撩拨着她体内那股无法言喻的空虚感,让她难受,又让她羞涩……
她不确定,如果马车没有突然坏掉,他会不会就在马车里……
思及此,傅筝本就被水汽蒸红的双颊,霎时变得更红,手中捏着的湿帕,忙胡乱的擦拭起来,命令自己不要想那些羞人的事,却总是无法控制的去想,叶迹翎那张脸,一直在她脑海中跳跃,跳的她心烦意乱……
隐约记得,被打断好事后,叶迹翎脸黑如炭的模样,及池秋池冰惶恐尴尬的囧样,她当时更为羞涩,在车厢里匆匆整理好衣裙,便急急的跳下马车,结果忘了踩下马凳,脚崴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气的叶迹翎狠骂了她几句,然后直接背着她走回了恭亲王府,一直送她回到房里……
“骨头没伤着,歇几天就好了,别在地上多走动。”叶迹翎脱了她鞋袜,查看她脚裸之后,阴沉着俊脸嘱咐道。
傅筝点点头,“哦。”
“有紧急公务,本王要赶去军机处,这个检查,晚上回来再补。”叶迹翎起身,看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便大踏步出了房门。
此时,回忆起他留下的最后那句话,细细琢磨后,傅筝顿时吓瘫了,当时没反应,现在才明白过来,他在暗示着什么!
晚上……晚上他竟又要睡在她房里,要真的与她行夫妻之实么?
心中,没来由的便紧张起来,她骨子里还是怕,怕的要死,只要想想那种身体撕裂的痛,她便如天塌了一般,真不明白,为何后宫后院那么多女人想侍寝,她们就不痛吗?
“海静!诺妍!”
“公主!”
听到呼唤声,俩丫环忙奔进来,傅筝已从水中站起,脸色有些惊慌,“我洗好了,更衣!”
“是!”
一下午,傅筝便在恍惚中度过,晚膳吃的兴味索然,膳后没歇一会儿,阮玥便来了,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傅筝懒的搭理,直接推说身体不适,便叫希萍送客,以她现在暂居的王妃位,阮玥心里虽气,嘴上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腰肢一扭一扭的走人了。
雨后的空气,是很潮湿的,刮带起的风吹在身上,令人不禁打冷颤。
“公主,窗子跟前冷,您在躺椅上坐吧。”
“好。”
傅筝从不是喜欢虐待自己的人,在不受父皇宠爱,母妃失势,嫡姐欺凌的时候,她没有悲观失望,而是更好的对待自己,她想,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那么全天下,便没有会心疼自己的人了。
手捧一碗热茶,怔怔的看着一处,眸光掠向窗外时,赫然发现,幕色已经降临,傅筝脊背倏地挺直,紧张的抿唇,天黑了,叶迹翎是不是要过来了?
正猜想间,门外走廊上,有脚步声及近,傅筝一惊,忙扔下茶碗,手忙脚乱的爬上床,闭着眼睛装睡。
海静去开门,却不曾想,是管家张毅,“王妃歇了吗?王爷有话留给王妃。”
“哦,奴婢去请公主!”
海静楞了楞,便返回内室,待傅筝下床,在椅上坐好,张毅才进来,躬身行礼后,说道:“禀王妃,王爷有紧急军务,连夜出京了,差不多要十日左右归来。”
“什么?夫君他……他十天后回来?”
傅筝瞠目结舌,心中紧绷的弦突的松了,却隐隐又腾升起一股微妙的,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