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墨扬没有骗若悠。往生石不但可以照见人仙妖的来生往世,还能当做一种记录的工具。
轩辕若悠看了一眼里面演变的画面,可不就是玉帝老爸和一个黑脸男子在饮酒的宴会画面吗,只是王母妈妈怀里抱的那个小婴孩是谁呀?
这时候一个不满周岁的小男孩,粉嘟嘟,异常可爱,走路一摇一摆的伸手要去抱王母怀里的婴孩,王母笑着用纤纤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子,然后说了一句什么,那黑脸男子立即拍起手笑道,“甚好,甚好,那我们不如就结为亲家。”
“你看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婴儿,那个不满一周岁的小男孩就是我,你的父王和母后当着众仙家的面给我们定了娃娃亲的,难不成你全都忘记了不成?
轩辕若悠极力去想,记忆也是很模糊不清的,她摇摇头,“这往生石就在你们家门口,谁知道你在里面装了什么机关,想忽悠我啊。我才不上当呢。除了这石头,你还有什么证据,可有信物?”
阎墨扬一哽,他的确没有信物,只是他一直记得那个在王母怀里的晶莹小女婴,眉眼弯弯,他第一眼看去就喜欢的要命,临走的时候,死命的要带女婴一起走,最后还是王母骗他说,等十公主长大一点再来找他玩,要他好好修炼法术,这样才能当护花使者,保护心上人,他才肯离去的。
谁曾想,百年一过,当事人压根不认帐。
阎墨扬也有些急了,他连忙在往生石旁边的一个圆形小石块按钮上面调了下,然后上面显示出了刚才那段记录的时间,若悠的数学再差,也能看出那个年份正是自己只有三月大的年份。
那又如何,他又没有信物,她才不信呢?一看见这家伙,死皮赖脸的样子就讨厌,比贾保裕还让人讨厌,她白眼一翻,双手抱胸。摆明了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阎墨扬嫩白的小脸上急的赤红,一跺脚,“你若不信,我带你去见我父王,我父王告诉你总不会是假的了吧。”说罢便要去拉若悠,若悠后退一步,凌空飘开,甩了甩水袖,“除非我母后亲自告诉我,我才信,谁知道你们父子俩会不会串通一气啊。”
“你,你,你!”阎墨扬原本一张利嘴,竟然被轩辕若悠气的语结,如黑葡萄般的大眼里立即汪了一潭水晶泉,“你耍赖,你欺负人,我不管,你就是我媳妇,你是我媳妇!”
若悠伸出胖乎乎的小食指在脸蛋上面比划了下,“不羞不羞。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阎墨扬立即止住了吵嚷声,拿袖子随意擦了下脸上的泪珠儿,眼角还有残余的泪痕,红着半边脸偷瞧了一眼若悠,然后拍着胸脯很英雄气概的说道,“我是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心爱的人的男子汉,我才不会哭呢。”
“我要回去了,你未经本公主同意,就擅自拉我来地府,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我饶不了你。”若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高傲不可一世的阎墨扬立即低下头去,嘴里却没停止的咕咕哝哝,刚才气急说要去找父王,其实他不敢,因为他是偷溜出来的,他可没忘记自己原本是在关禁闭呢。
一听若悠说要回去,立即点头,“老婆,我们一起吧。”说着他便主动粘了上来,若悠如遇鬼一般的提气浮空,朝着前面掠去,阎墨扬立即追了过去,“老婆,你等等我。”
“阎墨扬,我严重申明两佣事情,在没有确定证据之前。不许跟着我,不许叫我老婆,更不许泄露我的身份,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轩辕若悠半眯着眼,做出极危险的表情来威胁道,阎墨扬立即陪上笑脸,“老婆,我什么都听你的!”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老婆,谁是你老婆?”若悠火大了,也顾不上什么天庭淑女形象,对着阎墨扬的耳朵就是一声大吼,吓的他倒退好几步,拍着胸脯喘了好几口气,委委屈屈的含着两泡眼泪,如怨妇般看着若悠。
子歌治疗完自己身上的伤后,便倚坐在了床边,静静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林黛雨,那姣美如静水闲花的面容,他总是看不够,他的手伸到半边,停顿了半晌,终究还是落下。轻轻的将林黛雨额头上的头发往耳边理了理,想起昨晚他化成狐形,轻舔她的唇角时的那种香甜味道,忍不住想要俯下身体,嘴唇微张,终是又直起了身体,吞咽了下口水,用食指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娇唇。
轩辕若悠和阎墨扬一前一后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极又安静的画面,阎墨扬一看子歌的手指在林黛雨的唇角摩挲,眼睛就直冒火。就要往上冲,却被若悠一把拉住,低声问道,“他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阎墨扬早就看不习惯子歌利用动物的身份混近林黛雨旁边了,现在赶紧打起了小报告,“还不是你自己引狐入室吗?他可不就是那只天天和你一处吃饭一处睡觉的小狐狸。”那话语里酸溜溜的,醋味十足。
这时候子歌终于收回了手,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体走向窗户,推开窗户,月光如银般倾泄进来,轩辕若悠却不由惊呼出声,“是他!”
阎墨扬撇撇嘴,把玩着若悠长长的水袖,“没错,就是今天新来的那个同学子歌,你当时和他换位置时,他对你用了催眠术,所以你才会那么想要睡觉,要不是我在外面及时替你挡了一部分,你恐怕会昏的更厉害。”
若悠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呢,我们无怨无仇的,而且我还救过他呢。”
“他也不是诚心的,只是狐族的本身就与生俱来,生有迷惑人心的本事,他初入修行之路,还不能自由掌控各种法术的施放与固守,所以这种时候,千万不要看他的眼睛,他的迷幻术大多是通过眼睛施放的,越是兴奋和激动的时候,越是不容易控制得住。”阎墨扬倒也算磊落,没有趁机落井下石。
“你走!”突然轩辕若悠指着阎墨扬说道,他一皱眉,“凭什么我走?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保护你,免得有人老是想占你便宜。”他说话的时候不是看着窗户边的子歌,而是另有所指,若悠暂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却被他一推,“你快点归位啦,时间太久,对林黛雨的身体有损伤噢。”
若悠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感觉自己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空间,接着床上的林黛雨呻吟了一声,她感觉眼皮好重,想要睁开眼来,但是又像想要睡去。
窗户边的子歌听见林黛雨的呻吟声,立即身影一顿,就地缩小,又化作狐状,蹿到床边,正想用舌头去舔林黛雨的脸,却被一只大手把尾巴拎了起来,丢到一边,阎墨扬朝着他丢过去一记刀眼,“以后不许和她有任何亲近的行为,否则——”
子歌如红宝石般的眼眸竖成针孔状,微光闪过,慢慢退了几步,趴在沙发上面,收藏在厚厚掌毛里那锋利的爪子时隐时现,最后还是完全隐没,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林黛雨慢慢的爬起来,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四处,而阎墨扬在她醒来的那一刻,身影悄无声息的变得透明,逐渐消失。
林黛雨摸了摸额头,头有点痛,而且脑子某个地方好像突然空了一块,她回想了下,只记得自己拼命往回掠,那臭小子在后面穷追不舍,后面的就有些模糊了,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奇怪,怎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林黛雨低语着,盘腿坐下,暗自将体内的灵力运行了几周天,胸口那种发闷的感觉才好了一点,只是她是怎么回来的那段记忆仍然像突然缺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回来,反而想的脑袋疼。
算了,不去想了,她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着四周望了望,没有看见那臭小子的身影,便暗松了一口气,那臭小子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冒出来的,到处乱认老婆,谁是他老婆,切!
身体好疲惫噢,林黛雨索性又躺了下来,心里暗自想着,自己天天晨练,原以为这副身体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已经大有改善,现在看来提升的只是她自己的魂力,改善的并非是林黛雨这个正主的身体状况,才离开片刻功夫,再回归,这身体就好像吃不消似的。
她习惯性的摸了摸枕头旁边,没有摸到那一丛柔软,便轻轻支起身子,轻唤了一声,“小狸?”
在沙发上面的子歌把两只耳朵立即紧张的竖了起来,身体动了动,但是想到阎墨扬那威胁的眼神,还是没动,只是半眯着眼睛,偷偷攀过沙发,远远的瞄着林黛雨。
她在唤我,要不要过去呢,子歌的心里做着复杂的思想斗争,他也朝着四周警惕的望了一圈,并未看见阎墨扬,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万一他就在暗处怎么办?自己修行尚浅,还是暂时不要和他硬碰硬,打定主意,子歌便索性将双耳垂下,捂住耳洞,想要阻挡那魅惑人心的呼唤,这时候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将他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