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与诸人赶到蔡府的时候,华佗正在施救,但是已经回天乏力了,蔡丽正处于弥留之际。
看到刘琦站在身边,这个苦命的丫头居然想挣扎着坐起来,刘琦赶忙俯身上去。蔡丽这时也不顾小女应有的矜持,抱着刘琦的哦头,细语道:“琦哥哥,是你吗?我知道你与姑姑的恩怨,但是我是无辜的,我好爱你哦,我好喜欢与你在一起哦。”
刘琦感觉阵阵心痛,强忍着泪水,拂掉蔡丽脸上眼泪,轻声道:“我现在知道了,你是无辜的,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蔡丽居然挣脱刘琦的手臂,蔡瑁大怒,推开刘琦道:“丽儿,有什么告诉爹爹,爹爹为你做主。”
蔡丽抓住蔡瑁道:“爹爹,丽儿求你一件事,万望你能答应丽儿?”
蔡瑁哭喊道:“孩儿,你说吧,不要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为父答允便是。”
蔡丽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爹爹,不要记恨琦哥哥,他是无意的。”
蔡瑁不顾,强忍着将头蹩在一边,蔡丽强自挣扎,摇着蔡瑁的肩膀,说道:“爹爹,答应丽儿,丽儿求你了,答应丽儿啊!”
蔡瑁吼道:“他这个畜生害你成这个样,你居然还为他求情?”
蔡丽用尽全力,死死的抓住蔡瑁道:“爹爹,答应丽儿啊,这是女儿最后心愿,请答应丽儿啊。”
蔡瑁看到蔡丽那痛苦的表情,不忍心,强忍着心中悲愤,露出一丝苦笑,答道:“为父答应你便是。”
蔡丽大喜,将手伸向刘琦,细声道:“琦哥哥,请答应小妹,不要伤害爹爹。即使爹爹作了在大的错事,也不能伤害爹爹。”
刘琦感觉脑中一热,当即答道:“我刘琦在此起誓,不论蔡德圭大都督做了什么错事,我刘琦坚决不追究其罪过,若违此誓,我刘琦不得好死。”
蔡丽大喜,笑容满面,用最后的力气,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帖书札,说道:“琦…..哥哥,这个…..给….给…..给你”
还没说完,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刘琦不相信自己眼睛,活生生的精灵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就这样烟消云散,世事也太无常了。在前世东方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来到三国虽然杀人无数,但那是在战场上,以一种病态的方式杀死对方,是偏离人本性的。
这就像有的人说那样,宁愿在战场上杀死一百个敌人,也不愿意杀死一个俘虏。此时刘琦沉侵在悲愤之中,感觉一根刺骨之痛贯穿心肺,感觉头好晕。
但是悲愤中的蔡瑁可不管这么多,居然一把将刘琦推倒在地,大声辱骂道:“现在你心甘了,我宝贝女儿竟然被你活活害死,你不是因为你母亲与我妹妹争宠而记恨我们蔡家,让我宝贝女儿,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个还没有长大成人的女孩就这样香消玉损了?你的心真毒,你的心真狠。”
黄忠、黄舒等人看到蔡瑁居然当众辱骂刘琦,刘琦被推倒在地,赶紧欺身上前,保护着刘琦。刘琦喝住众人后,缓慢从地上爬起,将蔡丽送的书札放入怀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蔡大都督,失女之痛可以理解,正如现在我刘琦也是悲愤万分。今天之事就这样过了,明天刘琦将送来挽联,以悼念蔡小姐在天之灵,我刘琦为未能早一日认识到如此美丽的心灵而遗憾。”
深深鞠了一躬,刘琦转身离开。蔡瑁侧身不受,在刘琦走之后,一面命令家人赶紧将刘琦所站立之处用清水连洗三次,以示侮辱。另一面通知道观,为蔡丽做七天法师。
回到大都督府,看到刘表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消息。在听完蔡丽死讯,在了解蔡瑁对刘琦的无理之后,刘表也颇为为难,一个劲的说蔡瑁乃一时义愤,让刘琦不能放在心上,且说这种事情由他调停。
但是蔡氏可不一样,听后连声痛哭,看到紫凡在大厅角落,居然想冲过去厮打,幸得刘琦眼疾手快,出手阻止,才没有造成紫凡伤害。不过这也扰乱了大厅局势,难刘表也弹压不住,最后只有让刘琦约束大厅中蠢蠢欲动的家丁,让身边几个小妾扶住悲伤的蔡氏,回到府中。
在刘表等人离开后,庞德公、庞统、贾诩、诸葛亮、黄忠等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一个劲劝刘琦要想得开点,成大事者不计小节,今日蔡瑁当众发难,蔡氏想去厮打紫凡,是失去亲人后的反应,对蔡瑁还是能争取就争取,不能因为今日之事,而乱了往日委曲求全所赢得的好名声。
刘琦感到奇怪,在表现一顿愤怒以后,开始考虑在蔡丽丧礼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这出乎庞德公等人意料之外,古人非常注重名声与面子,在当众被辱之后,不记恨一辈子就算难为可贵,谁知在简单几句劝诫之后,刘琦不但原谅了蔡瑁,而且还想去悼念蔡丽。一听到这奇怪的想法,庞德公等人就坚决反对。
刘琦笑道:“他毕竟失去了一个宝贝女儿吧,毕竟蔡丽是因为我刘琦而吞金自尽的啊?”
但这竟然说服不了大家,原来古代女子地位奇低,很多时候竟然为了家族利益委送他人。如为了蔡家利益,蔡瑁将自己年轻貌美的妹妹蔡氏送给四十余岁的刘表,以巩固自己官位与权势。
庞德公等人认为蔡丽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她自己吞金,又不是你刘琦强迫她吞金,况且她也是为了蔡家利益而牺牲的,不需刻意在意。
但是前世经验让刘琦感觉人命关天,人命最大,还是决定亲身悼念。这一奇怪的想法居然让在座的贤达感觉不解,包括在历史上有单身悼念周瑜壮举的诸葛亮。
没有办法,既然这些文人雅士不愿意作陪,六日之后,刘琦带着黄忠、甘宁、黄舒与五十余名铁卫,早早的来到蔡府。明天是蔡丽出殡的日子,刘琦想去尽尽心意,毕竟蔡丽是第一个为自己而吞金自杀的女子,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现在真实上演,让刘琦感觉颇为心痛。
远远的看到刘琦一路步行前来,蔡府上下大乱,人员穿梭跑动。在离大门还有两百步的时候,蔡府大门小门全部嘎然关上。
甘宁与众铁卫看到这种情形,大怒,纷纷拔出宝剑,准备教训蔡府的无礼。刘琦与黄忠好不容易制止激愤的人群,良久,众人的愤怒才稍稍平息。
在明白蔡瑁不领情之后,黄忠等人认为没有必要热脸贴上人家泠屁股,赔礼的意愿已经达成了,可以打道回府。但是刘琦却不这样想,不是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既然来显示我刘琦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显示我刘琦重感情,为蔡丽的死心痛不已,为何不让这种名声传得更大,成为一时佳话嘛。
刘琦不顾大家反对,当即命令家人送来帐篷,在离蔡府一里远的一个山坡上沐衣吃斋纪念蔡丽。这可吓坏了黄忠等人,当晚都是铠甲鲜明,在刘琦身边护卫。
一夜无话,第二日三更,蔡府人声鼎沸,一干人送着蔡丽的灵柩,来到前不久选好的墓葬之地。刘琦见状,让大家拔营尾随其后,在蔡家安葬完毕之后,刘琦带着一干人前往坟墓旁悼念。
之处为蔡家祖传之地,护送灵柩的为蔡瑁的两个儿子,年龄约莫十余岁,不能阻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琦在自己姐姐新坟边悼念。
刘琦看到蔡氏族人有的非常义愤,有的又颇为欣赏,表演心情大起,竟然一步一叩头的来到蔡丽坟前,诉说自己对她的怀念,诉说自己不忍,诉说自己后悔,简直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旁观者莫不低声同情的。
有几个平日与蔡家走得近的士族家长,看到刘琦如此悲愤,竟然不顾嫌弃,前往安慰,让刘琦节哀顺变,蔡丽已经死了,不要哭坏身体。
刘琦看到初步达到目的,又感到早已口干舌燥,在众人劝解下,依依不舍的离开蔡丽坟墓,带领一干铁卫,一步一回头,颇为留恋的离开。